宿女看着星翼:“这与我的态度无关;我早就警告过你,朱雀皇女处事不稳重,你得多看着她一些。”
星翼怒视着宿女——他第一次如此痛恨她的无情,纵使她是寒武门的阴阳官,他此时却想杀了她。
宿女冷笑着:“用不着这个表情,告诉你,你该恨的人是白虎!”
“白虎?”星翼不解的看着她,而宿女却揭开了绯儿的衣襟,一只图腾映入眼底;星翼看着宿女:“这是……”
“白虎印记。”
“星……星翼哥哥……”
宿女看了绯儿一眼: “她醒了,你好生照顾她吧!别说我没交待你!”
星翼气怔怔的,只得暂时忍着气,轻声的问着绯儿:“好些了吗?”
绯儿苦笑着,泪在眼眶打转着:“你不该送我回来的。”
“你在胡说什么?”他轻抚着她的额: “睡一下吧!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绯儿颤抖着身子……脑海里又浮现了天歆那邪恶的面孔,撕裂了她的衣裳,那残酷的双手在自己的身躯来回游移……
她声嘶力竭的尖叫出声,星翼忙忙的抱着她:“怎么了?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
绯儿看着他那黝黑的眸子,声音哽咽着:“你一定……要替我,杀掉白虎……的天歆。若我杀不了他……”
星翼看着又陷入昏沉的绯儿——白虎天歆——
一股肃然杀气自玄武眼底掠过——他脸上突然冷笑起来。
第七章
“你也该回去了。”苍龙睇眼看着琅琊:“过了这么些时日,若你再没有回府,只怕我们寒武会被夷为平地。”
琅琊深眼望着:“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苍龙听了,只看着他冷冷哼道:“就算你是白虎的继承者,但你有实权吗?据我所知,白虎老族长仍是掌权之人,而你……猎杀了苍龙与朱雀后,才能服人;今日未能取我性命,你又该如何交待?”
琅琊看着她,才缓缓拉着她那纤若无骨的柔夷:“至少,将白虎劝退这块东北寒地,让你们有个栖身之所……”
“栖身之所?”苍龙挑了挑眉: “你有这份能耐吗?,那南方领地原为我寒武门所有,是你们大开杀戒,毫无残留一点余地;现在——白虎的要角儿全上了我们寒武门最后的领地,仍是……”
“媚儿,”琅琊轻抚着她素净的面颊:“至少——我会尽力,你怎么可以轻易放弃?难道,你不想化开两族的心结?”
媚儿看着他……那双清澈的双眼,告诉她:他所言非假,否则,又怎会有这如此坚定的眼神?她沉默了许久,才定定的说: “你回去吧!多说无益!待你真正掌权,再说这些话也不迟!”
琅琊看着颜若寒霜的苍龙,不禁苦笑了——既温柔,又冷情,那变幻莫测的情绪,总是牵动着他的心思;她看着一脸无奈的琅琊,待想说些什么,却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咽喉,只得又别过头,将石门推开:“你走吧!别让任何人看见了;若是寒武门的人来了,连我也保不了你!”
琅琊起了身,走向背对着他的苍龙,紧紧的抱着她:“既然无心敌对,又何必对我冷情如此?”
媚儿咬紧着唇,泪只在眼里打转——她冷冷一笑:“但愿如你所言,寒武与白虎两族能不再有杀戮之争,现在不是谈这种事的时候!”
琅琊听了,只得轻轻放她那的肩: “如果可以……我只想带你离了这是非之地;这种相恨仇杀的日子,又……”
“够了!”媚儿转身正视着他:“我没办法像你如此潇洒了事!今日我未取你性命,也是犯了寒武门的大忌,你别再让我为难了。”
琅琊微微一笑,支起她的小颚:“我——让你为难吗?”
媚儿怔怔的,她使他为难吗?那……他又何尝不是呢?当原是必杀之人,却因莫名的情愫而下不了手,她又该如何对众人交待?
“没有任何人会使我为难,包括你在内。”媚儿沉默许久,才勉强吐出这句话,她细看着琅琊的眉目、温柔的嘴角,他不似那残酷的白虎之人,或许,就一如自己,非战不可的责任,莫名的加诸在自己身上。
他听了媚儿的话,心里一痛,也顾不及身上的伤口仍未痊愈,狂妄的吻下她冰冷的唇,媚儿先是一惊,但那熟悉的气息与流亡的记忆却又是交映盘旋着……她拒绝不了这个男人,只怕自己是要陷落了。
当他离了她的唇,看着因泛红而嫣然的脸庞,更较以前娇俏三分,琅琊定定的望着她的美眸:“我不相信——在这段日子里,你全然并不动情。”
媚儿眼光流转着:“动不动情,那又如何?事与愿违;你还是走吧!只怕两族的人都在找人了,若是两相厮杀,那局面再也挽回不了!”
琅琊听了她的话,只得放开那赢弱无骨的手,苍龙微微一笑,却显得凄凉:“我无意挑起杀机,但……我们终究是敌人,倘若——白虎欲取我首级,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琅琊轻抚着她的长发: “我不允许任何人杀你,包括你自己。”
他在苍龙额上轻轻一印,即走出那幽黯的洞穴——他知道,若再不回白虎居所,父亲势必出动所有高手寻找他的行迹,而苍龙,也难逃被捕的命运。
媚儿看着他背影,泪又似断线的珍珠的落下——她不该对这个男人留情、动情,进而将他留伫心里……;一旦有了开始,又该怎么结束?
她拭去了面颊上的泪珠,又略略理了鬓发,才悄悄出洞回到了寒武门。
当那石门封印开启,洞内并排的众侍儿们莫不大惊失色,急急的派去通报:“苍龙皇女回洞了!”
苍龙见众人面容甚是惊慌,心里不禁狐疑起来:“这些天……发生什么事没有?”
“这……”侍儿们相互看了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苍龙正想怒斥时,却见宿女缓缓而来:“恭迎族长归来。”
“用不着多礼,”媚儿拂了拂袖子:“朱雀呢?怎么不见她的人?”
“朱雀皇女……”宿女看着媚儿,眼底的神采顿时黯淡了下来。
媚儿睇着她:“她在那里?”
“朱雀皇女正在房里安歇。”宿女避重就轻的,星翼此时却自内堂前行而来:“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苍龙回头一望,只见他怒气满面,眉眼也变了颜色:“你为什么不说?说不出口吗?让我替你解释解释!”
“宿女,”媚儿逼近她:“我不在的日子,朱雀怎么了?”
宿女仍是一脸寒冰: “朱雀皇女……人还算安好。”
“安好?”星翼冷笑着: “她已非处子之身, ‘安好’这字眼从何而来?”
“非处子之身?”媚儿刷然苍白了脸,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仍是无动于衷的宿女:“怎么回事?”
“朱雀皇女……已被白虎天歆夺去贞操了。”宿女一字一句的,那声音,尤如回音般盘旋在媚儿耳里。
“白虎……天歆?”她喃喃自语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苍龙冷笑着:“严加戒备,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出洞!秋水,带我去朱雀皇女房间!”
秋水面色凝重的引领着苍龙入屋;当她看到朱雀毫无血色的脸庞,那原本隐没的杀机又顿时浮现了——琅琊的温柔,天歆的残暴,琅琊的咄咄逼人。
“秋水,传令下去,不准任何人对天歆动手,包括星翼在内——我,要亲自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