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华矢纹和她结婚?!那家会给拆了,父亲和华叔肯定会天天从楼上吵到楼下,从洗手间打到玄关,而她,会在他被她打得一命呜呼后成为最年轻的寡妇,“赫老头,你……”
通!一记响亮的爆栗子敲响在康雯雯的脑袋上,“叫赫爷。”回到大厅的康溢在听到女儿不礼貌称呼后,马上动手纠正着女儿的错误,随后转身对着赫老爷子说道:“真不好意思,赫爷,是我教女无方。”
“哪里。”赫老爷子掀了掀胡子,丝毫不在意康雯雯不礼貌的称呼。
好痛!下手也不轻点。康雯雯不满地揉了揉脑袋,“总之,我是不会陪……嗯,他的。”她手指在一旁和母亲打着招呼的华矢纹,对着赫老爷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咦,你为什么要陪矢纹?”才拖着刚吵完架的老公回来的方樱不解地问道。
“对呀,为什么要陪矢纹?”康溢看着女儿问道。
两个人,四只眼睛,同时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呃,因为……”
“陪我儿子有什么不好?”才想要做说明,却被身后响起的声音打断。前脚才踏进餐厅的华也哲大声地反问道。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直觉已先一步让话脱口而出。
“当然不好。”康溢亦直觉地否定道,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否定。对头的答案是肯定的,他的答案就一定得是否定的才行。
“你今天是不是想打架啊。”处处和他唱反调。既然刚才在花园吵得没结果,不妨在这里有个结果。
真是难得的志同道合啊!“是又怎么样?”年纪是大了,但活动筋骨也无妨。
“喂,那个……”康雯雯头大地看着互不相让的父亲和华叔。什么时候由她的问题变成了老爸的互殴了?!
至于宾客们,依然如故,无视餐点区的“热闹”。毕竟每次只要康溢和华也哲碰在一起,免不了会有这样的场面出现,十几年下来,看得多到已经麻木的地步了。
黑色的双眸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颀长的身影伫立在原地。阔别已久的时光,像是在重新上演。和小时候一样,父亲和康叔还是习惯性地吵吵闹闹,而母亲和方姨仍是担当着救火员的职责,而她……有变吗?还依然是那个小时候背着他走回家的小女孩吗?如果可以……他希
望——她是。
月华如水,静静地透过云层洒落银辉。晚上十点,说早不早,说晚亦称不上太晚。里沙别墅区内两幢比邻而居的黑白别墅,一道纤细的人影从白色别墅的三楼阳台动作利落地翻身而过,跳跃至对面邻幢的阳台上……
“喀。”浴室的门被轻轻地拉开,着一身深色的浴衣的华矢纹擦着微湿的发丝步出浴室,却意外地看见了坐在床沿上的人而停下了动作。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把手中擦着发丝的毛巾搁在桌上,对着坐在他床上肆无忌惮地喝着可乐的人问道。三天前的宴会上见过面后,她就没有再出现在他面前,本以为只有他去主动找她,没想到,她竟这样突然地出现在他的房间。
“喏。”手拿着可乐,康雯雯用下巴比了比离床不到十步之遥的落地窗。两家比邻而居,她房间的阳台和他房间的又正好相对,中间相隔不过五米,要窜进来太容易了。
他挑了挑眉看着落地窗外的阳台,“你已经二十六了。”言下之意,她已经过了去爬阳台的年龄阶段。
“那又怎么样?”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人规定二十六岁的女人就不能爬阳台吧。
“淑女是不会爬阳台的。”他微皱着眉头,不喜欢她拿着生命来开玩笑的举动,即使阳台之间的距离再近,依然有危险存在。
“淑女?”康雯雯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没人说过我是淑女。”老妈说她是野得没人管得住,老爸给她的评价是投错了胎,他也不想想,她的性格有一大半是遗传自他。若有人说她是淑女,那大概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依她的性格,确实是没有人会说她是淑女。华矢纹缓步走到落地窗前,把窗帘拉上,“为什么不从正门进来?”尽管不悦她出现的方式,但不可否认,他亦有丝隐隐的高兴。
“哦。”差点忘了。经他一提醒,她才来想起自己翻阳台进来的目的,康雯雯站起身来,把手中未喝完的可乐放在了桌上,“我想要解除婚约。”她走到他的面前,手指敲着玻璃窗说道。这件事不能光明正大地谈,让老妈和丘姨知道了,准会天天在她的耳边疲劳轰炸,所以,她会学小偷翻阳台也是有原因的。只是,这种行径若是让当行政总长的老爸知道,恐怕会气得吐血吧。
“你要解除婚约?”她的话让他窒了窒,高兴的心情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连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听到她的话会让自己的情绪变化如此之快。
“对。”她点点头,若非那天赫老头提醒,她压根就没
想到未来的隐患,既然她和他现在是未婚夫妻,那么,终有一天会由未婚夫妻变为正式夫妻。MYGOD,光用想就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八岁的错误没有必要延续到八十岁,既然所谓的“未婚夫”已然出现,那就直接把话说明,省得老妈每天对着她做白日梦,幻想着六人大家庭的美景。
“为什么?”是因为讨厌他吗?一如小时候那般?在宴会上她所说的话他依然记得。
“为什么?”她受不了地猛拍着自己的额头,道理何其简单,“我对你不来电,相信你也不会喜欢上我,当然是要解除婚约了。难道真的结婚吗?”
他不喜欢她吗?眼帘慢慢地敛下,盖住了黑潭般的双眸。他……不知道。
“喂,你的回答怎么样?”康雯雯打断华矢纹的沉思,不耐烦地问道。
“我——”他迟疑着。
“我什么我,你只要回答:可以,还是‘不可以’就行了。”仅存的耐心快要消磨完毕,她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道。虽然是二选一的答案,但握拳的手却明白地昭告,若是他的回答不合她的意,就得做好挨拳头的心理准备。
他看了她一眼,“你为什么要来和我说?你大可向你父母以及我的父母提出。”他不解。
“呃——”是可以,不过若真的这样做的话,她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在想了三天后,下出的结论是既然她要下水,那他也没道理在岸上旁观,“我对我父母说,而华叔和丘姨方面你去说。这样比较公平。”她一个人,顶多只能应付两人。
他低着头思考着……她要和他解除婚约,而他——要答应吗?婚约像是一种牵系,让他们彼此有了一种特定的身份……
“喂,你到底想好了没?”她瞪着他,拳头在他面前挥动着。
“我可以答应……”
耶,不错,上道!
“但是……”
但是?才收回的拳头又继续亮了出来,“姓华的,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没打他就算不错了,居然还敢来个但是。
他无视她准备揍人的动作,淡淡地说道:“我希望你能履行三天前我在宴会上提出的要求。”
“你是指陪你熟悉周围的环境?”她半眯着眼盯着他。这个三天前被她彻底否决了的提议,他竟然又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