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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页

 

  韶君吾爱:

  分秒皆念

  无时或忘

  念泽

  由于震撼来得太突然、太迅速,她一下子根本无法消化,所以并不算太大声的电话,才会让她整个人都跳起来。

  是于轩吗?他知道自己找到这个怀表了?

  这个念头才起,桓竹马上就露出苦笑,实在是太神经质了,于轩怎么可能会知道刚 刚才发生的事,她摇了摇头,赶紧跑到床边去接电话,心想最好不是珀贞又呕酸水了。

  “喂?”

  “桓竹吗?是桓竹吗?”

  桓竹如闻鬼魅,差一点就捉不住话筒,这是……?这是……!

  “喂?喂?桓竹?你一定是桓竹没错,你还在听吗?”

  桓竹连忙用双手去按住话筒说:“还在,我还在听。”她已经用力咬紧下唇了,偏 偏还能感觉到双唇的颤抖,这是一个不可能会在此时此刻打电话给她的人啊。

  “桓竹,我回来了,明天你有空吗?我们见个面好不好?”

  “不……”奇怪,她以前不常常盼着他回来吗?怎么他真的有消息了,她反而会心 生畏怯?“好,当然好,你在哪里?”

  “我在台北。”

  “怎么会在台北?什么时候回来的?回去看你妈妈了没有?你知道我──”

  耳边传来熟悉的低沉笑声。“桓竹,桓竹,怎么你说话还是这么连珠炮,而且老是 有问不完的问题啊?”

  “我……”桓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一来,反倒轻松了些。“你知道我已 经结婚了吗?”

  “知道。”他的声音突然转为阴沉。“听着,桓竹,明天我在以前高中带你上来台 北时喝茶的地方等你,下午三点,不见不散。”

  “以前喝茶的地方?”那是在西门町啊,这么多年了,喝茶的地方还在吗?“你确 定那家茶艺馆还开着?”

  “当然还开着,我就住在那里的楼上,”他的口气十分急促,“记得只能一个人来 ,三点钟,就这么说定,再见。”

  “等一下,等一──”来不及了,他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桓竹把话筒放回去,怔怔的看着,他真的打过电话来吗?自己不是在作梦?

  她紧紧握住那个怀表,就坐在床边发起呆来。

  第九章

  茶艺馆果然还在,只是陈旧多了,尤其位在已经过气的西门町,更让人有种颓圯的 感觉。

  桓竹推开门才走进去,角落里便有个高瘦的人站起来,示意她过去。

  桓竹第一个感觉是他瘦了,不但瘦,而且白,不怎么健康的那种苍白,更奇怪的是 ,坐在昏暗的茶艺馆中,他竟然还戴着一副墨镜。

  “桓竹,六年不见,你比以前漂亮得太多、太多了。”他毫不掩饰他心中的赞赏说 。

  “谢谢。”奇怪?从什么时候起,两人之间变得如此生疏客气呢?“昌祥,这些年 来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连一封信都不曾写给我们?”

  “若没有办法衣锦还乡,光写信给你有什么用?”

  “对我来说,你平安与否才是最重要的啊?”

  “真的吗?桓竹,你还关心我吗?”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疑问?我当然还关心你,你是我从小到大,除了华维之外,最 崇拜、尊敬的大哥哥。”

  “只是大哥哥而已?原来我在你心目中,一直只是大哥哥而已?所以你才会不等我 回来,就嫁给了别人?”他不等桓竹辩解,随即低下声说:“不过也难怪啦,当初我只 叫你等我三年,三年早过了,你当然有嫁人的自由。”

  都怪自己不好,早知道当初就该把话讲清楚的。“昌祥,这几年你都在哪里?”桓 竹只得转移一个话题。

  “在东南亚各国,其中又以在泰国住得最久。”昌祥叹了口气,好像很累、很累的 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结婚了?是我小哥告诉你的吗?”

  “不是,是我大妹说的,他对你好吗?”

  “很好,非常好,”桓竹端起杯子来轻啜一口。“这次回来,你打算留下来了吗? ”

  “不一定,要看情形,”昌祥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对了,桓竹,你送给我的那个 怀表……,很对不起,我不但自己没有办法兑现三年一定回来的诺言,连你最钟爱的一 个表也弄丢了。”

  “没关系,”桓竹安慰他道:“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嘛,或许是它和我、和你的缘分 都尽了,所以才会搞丢。”

  “不,桓竹,你不明白我的意思,那个表其实不是我弄丢,而是被抢走的。”

  “抢走的?”

  “嗯,”昌祥卷起他左手的袖子,露出一条长疤,吓得桓竹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抢的人势在必得,这一刀,砍得我昏迷了三天三夜,也毁掉了我衣锦还乡迎娶你的梦想。”

  “在什么地方发生的事?”

  “泰北,当时我已离开台南两年半,好不容易在泰国落脚,而且你知道吗?我找到 了一条矿脉,红宝石矿脉?!”虽然已是多年前的旧事,但他讲起来却依然十分激动, 面颊也有了血色。“桓竹,当时我的工人每天几乎都可以挖到上好的矿石,我甚至已经 想好要保留最重、最大、最美的那一块,带到你家去提亲,让你阿姨无言以对,让她乖 乖的把当年那些瞧不起我的话全部吞咽回去,然后再用那块矿石切割出来的红宝石打造 全套的结婚首饰给你,想不到……”他甩甩头接下去说:“想不到有人眼红,硬是霸占 了我的矿区。”

  “为什么你不报警呢?”

  昌祥闻言竟哈哈大笑,好像她说的是全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话一样。“桓竹,你太天 真了!不用说是落后的国家,连一些先进国家,都是有权有势者当道,他们想做什么、 爱做什么,都可以为所欲为,更何况是连驾驶执照都可以公然在面下交易换来的泰国 呢?”

  泰国,那个笃信佛教的国家,会有昌祥说的这么不堪吗?那不是于轩曾住过多年的 所在?

  “桓竹,”昌祥唤她道:“桓竹,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摇摇头说:“他们公然抢走你的财产,难道你就任由他们胡做非为 ?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呢?竟然可以目无法纪到这样的地步?”

  “说来你或许会不相信,这样对付我的人,偏偏是我们自己人。”

  “自己人?你的意思是……中国人?”

  “对,中国人,”昌祥摘下了眼镜,桓竹终于看到了记忆中常常带笑的双眼,不同 的是如今他眼中已无笑意,只见沧桑,为了自己,他实在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罪 。“我的“情人的心”就是被自己的同胞抢走的。”

  昌祥的声音已经放得很轻,可是桓竹却仍像被针扎到似的失声喊道:“情人的心? ”

  “对,就是本来要送给你的那颗矿石,它实在太漂亮,红艳艳的晶莹剔透,让我想 到你,想到每一颗少女的心,所以我帮它取名为“情人的心”。”

  “你知道……”珠宝展后,就没再听于轩提过那套首饰,桓竹直觉的认为一定是设 计师借走了,或者归海琴珠宝所有,郑重其事的锁在总公司里,现在乍闻昌祥提起同一 个名字,而且又说是红宝……“你知道那块矿石后来的下落吗?”

  “当然知道,和我其他的财产一样,全部落入那表面上是个大企业家的恶棍手中, 听说他们后来将它切割开来,镶制成一整套的红宝首饰。”

  桓竹越来越不安,从种种的迹象显示,他所说的企业集团极可能是──

  身旁突然传来一个女声,说的是桓竹听不懂的语言,只见她肤色微褐,长发及腰,一双眼睛又大又亮,身材虽算不上纤细,却是凹凸有致,非常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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