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曼抓起她所遗漏的护照仔细翻阅,脸色随即铁青, “苹果,你居然瞒着我到香港去了?!说!你到香港去干什么?”
“干什么?”她一双精灵般的黑瞳快速溜转,缓缓露齿一笑,“我能干什么呢?当然是去做学术交流嘛!”
“学术交流?”沈雪曼半眯起眼,摆明了不相信她这套说词,“我问你,你该不会是跑到香港去找冉璈麻烦吧?”
“找他麻烦?!”金城苹果忍不住发出奇声怪调,脸色凛露出不屑之情,“妈,你当真以为我会无聊到去找冉璈的麻烦吗?更何况他是个大人物,我这个小人物怎么可能说见就见,你太多心了啦!”
“哦?”沈雪曼嘴角高扬,没想到一阵子没教训女儿,她的尖牙利嘴功夫又进步不少,“我多心?那么你说说看你这位柔术流派的下一任主帅到香港去,是跟谁做学术交流啊?据我所知,我们柔术流派在香港可没设立半个分部喔!”
“这个……”金城苹果一双黑眸开始飘移不定,心念一动,急忙笑嘻嘻的转移话题,“妈,你跟爸不是到奈良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雪曼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怎么,难道你不希望我们早点回来吗?”
要不是在半途接到友人来电,因事取消了他们的会面,所以他们夫妻俩才会回转京都,只是没想到女儿竟然无故失踪,要不是一向被女儿拖着走的石森胜也跟着不见,他们夫妇俩肯定会紧张的报警寻人。
而一切也没有被他们料错,这死丫头果真又硬拉石森胜跑了,只是这一回不知道她拉着她的师兄跑到哪儿溜达,而答案就显示于那本不小心漏馅的护照。
“不是,当然不是……”只是一切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罢了。
沈雪曼一双利眸在她身上来回梭巡,语重心长的低声叹气,“苹果,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身为柔术流派的下一任家主,你的行为举止可不可以成熟一点?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你可是日本柔术剑道的惟一传人,柔术流派需要你来发扬光大,你应该好好待在道场,好好研习柔术流派中更为精进的招术,而不是整日拖着你的师兄到处乱跑,你知道你这种幼稚的行为给你师兄带来多大的困扰吗?”
金城苹果努努嘴,实在不喜欢年纪轻轻就背负了柔术流派的重任,这时候她才深深了解何谓身不由己啊!
如果她不是出生在柔术流派的剑道世家就好了,打从她一出生到现在,她别无选择地拿起竹剑与父亲学习独俱一格的柔术派剑道。
相传近一百年的柔术流派在日本剑道史上占有一席重要之地,而她这个出身于柔术流派的嫡系便名正言顺成为下一任的家主,只是……只是她还年轻,所以一直不想从父亲手中接掌柔术流派的家主位置。
她自知自己尚未成熟到可以接掌这个位置,尽管她的战绩辉煌,不到二十岁便勇夺全日本剑道冠军,但是她还是不想这么年轻就被家主的责任给绑住,现在可好了,就连婚事也英名其妙地被母亲以一句口头婚约而定下了。
唉——她的前途真是惨淡无光啊!
“雪曼,好了,苹果她长大了、也懂事了,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柔术流派的第五代家主金城英彦踏着坚定的步伐进入习武场。
“英彦你……”沈雪曼忍不住噘起嘴, “你就是太宠溺苹果了,所以她才会有恃无恐的胡作非为!”
“没办法,谁教我们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金城英彦严肃的脸上出现一丝温柔,软化了嘴角边的僵硬线条。
“你这是在怪我的肚子不争气,没能替你生个儿子吗?”
每次她教训女儿时,丈夫就会忍不住插手干预,总让她这个当母亲的在女儿面前显得里外不是人。
“当然不是,苹果是个比男孩还优秀的女孩,我怎么会嫌弃你没替我生个儿子呢?更何况我有你跟苹果就很满足了……”他以眼光示意女儿趁此机会离开,否则以妻子倔强的个性看来,是不可能如此简单就放过调皮的女儿。
“是吗?”沈雪曼可没忽略他打给女儿的brass,“苹果,你想给我上哪儿去?还不给我乖乖地跪坐好?别老是仗着你父亲宠爱你,你就有胆子不听我的教训了。”
“妈……”金城苹果一脸哀哭,没想到这回母亲是铁了心肠非好好惩戒她不可。
“雪曼……”看到女儿一脸为难的金城英彦也不禁出声哀求,“你就让苹果先下去休息,她虽然不乖,但是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对不对?”
金城苹果猛力地直点头,“妈,我知道错了,是我不对……”正当她低头向发怒的母亲认错时,双耳一阵强力的震动让她止住声音。
手不自禁地抚上苹果形状的耳环,没想到总部竟会在她如此尴尬的时候呼叫她,她抬头瞧了眼脸色紧绷的母亲,迅速地与父亲交换一个会心的眼神,“妈,总之我知道错了,我先去净身,等会儿就马上来跟爸练剑。”话一说完,她紧接着起身溜回房去。
看见这种情况的沈雪曼只能翻白眼,没好气地瞪了眼出手干预的丈夫,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被这对宝贝父女给气死!
* * *
匆匆忙忙离开习武场,金城苹果行色匆匆地转回后园所居的房间,一把打开和室的纸门,迅速跨进内室的寝房,在谨慎小心地落了锁之后,才安心地打开摆置于寝房内的电脑,快速地连线上网。
在显现出“暗虚录”的画面后,她一气呵成地键入个人密码,顺利地进入亚洲本部的通话画面。
“嗨,男爵,你好吗?”画面上出现鱼芙蓉甜蜜的笑颜。
金城苹果松了口气,随即板起一张俏颜, “不好,我一点都不好。”终生幸福被母亲一句话给解决了,教她如何好得起来?
“不好?”鱼芙蓉微微一愣,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看见你这样开心,我就想起我的悲哀……”唉!想她也不过大学毕业没多久,往后的人生全被那个叫冉璈的男人给订下了。
“悲哀?”这倒引起鱼芙蓉的兴趣了,男爵一向是他们五人之中的开心果,年纪虽然轻,但思想却老成得很,别看她整日嘻嘻哈哈的,其实她也有忧愁的一面,“怎么说?”
“怎么说?这全怪我母亲——”一遇见好友,她急欲将满腹的苦水悉数吐出,“我莫名其妙地给指婚了,这很蠢吧?”
“指婚?”鱼芙蓉一脸讶异,“这该不会就是古时候所说的指腹为婚吧?”没想到一派之主的金城家兴这套玩意儿。
“指腹为婚?”金城苹果掀唇露出一抹讽笑,“错了,这只是两个无聊女人的心血来潮,因为对方的儿子年纪一大把还不娶妻,而我母亲则哀叹没有一个好条件的男人想娶我,于是两人一拍即合。伯爵,你知道吗?这是一桩荒谬绝伦的婚事。”
鱼芙蓉温文地掀唇一笑,古典的美颜有着一丝怜悯, “男爵,这件事我真不该怎么去衡量对错?但是……这的确是很荒谬的一桩婚事,我不知是该恭喜你还是安慰你?”
“你什么话都不要对我说,就是最好的安慰。”她陡地神色一凛,“伯爵,这件荒谬的婚事请你千万别向于爵透口风,你知道的,她跟我一向不合,我不想落个把柄在她手中受她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