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这么做?竟然偷拍,太卑鄙了!
“这是真的吗?”
父亲森冷的声音仿佛从地底的冰窖传出来!让她不寒而栗。
是他!神岛伸那个阴险的老狐狸。
“没错!我是和彻正在交往中,但是,事情不是这样的。”桔梗亟欲辩解,“爸,你听我说,我和彻之间的感情是认——”
“够了!”伊集院槐暴喝一声,同时拐杖重重的击地,硬生生的打断桔梗的话。
桔梗轻咬下唇,脑子一片混乱。
“你认为你够了解他吗?”伊集院槐轻哼道:“赤杨,告诉她。”
“是。”
赤杨给予桔梗怜悯的一眼,翻开手中的一叠报告,陈述着。
“井彻,二十四岁。父亲是个贩卖毒品、杀人至死的罪犯,于井彻五岁那年枪决身亡。十岁丧母,被神岛伸收养,十二岁结党打架进了看所守,十四岁那年过失伤人送进少年监狱,四年后出狱。”
伊集院槐瞪着脸色苍白的桔梗。
“你认为……这种人值得你交付真心吗?”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们不晓得当年的彻过得有多痛苦,这些事情她都知道,彻不曾瞒她任何一件事,当年的伤害事件,不是彻的错呀!
“爸,你听我说——”
“不要再说了!”伊集院槐霍地站起身,口气不容置疑。“我不许你再跟他见面,不许你再和他有所牵连,这种混帐小子配不上你!”
“爸——”桔梗追在后头哀求着,“我求求你听我说呀!你误会彻了,你误会他了——”
“桔梗,不要说了。”赤杨一把拉住桔梗,暗示道:“爸心情不好。”
“大哥,连你也不相信我吗?”桔梗心痛的看着虽没有血缘关系,但感情深厚的兄弟姐妹。
“三弟。”她望向一向温文儒雅,话却不多的老三木槿。
“二姐!”木槿也暗示她不要再多言。
但桔梗心疼彻,他努力了这么多年,却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改变,所有的人只注意到他年少曾犯的错,难道只因为他是神岛伸的养子吗?
不——
“不是这样的,彻是曾不懂事,但是,他变了,爸,不要否决彻,你应该看看他现在的努力。我爱他,我相信他。”桔梗激动的落下泪来。
“看来你真的糊涂了。”
伊集院槐声音冷淡的让她心痛。
“福婶、勇太。”
在伊集院大宅工作多年的福婶和勇叔立刻奔进主屋来。“老爷!有事吩咐吗?”
桔梗泪流满面,听到父亲说了一句:“二小姐累了,送她回房休息。”
老天!难不成爸想把她关起来吗?
“不——一眼看着勇叔和福婶朝着自己靠近,桔梗大喊,“不要这样,爸,你听我说——”
“你别为难福婶了。”
“勇叔、福婶,你们放手呀!”桔梗挣扎着,却怎样也挣脱不了。“大哥,你帮我说话呀!爸,你听我说呀!放开我……”
桔梗的啜泣让所有的人听了都心酸。
“你们还杵在那干什么?‘送’二小姐回房!”伊集院槐气愤的吼着。
“不要啊!爸。勇叔、福婶,我求求你们放了我。爸……”
桔梗被拖回房间,当房间被关上的那一刹那,她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彻!她好想见他啊!
“爸!放我出去!你不能把我关起来呀!求求你,我担心彻,他有危险,我求求你!”桔梗的泪不曾停过,她跪坐在门前,举起双手拼命的敲着。
咚!咚!咚!敲门声在房里回荡着。
她不能被关,她担心会失去彻呀!
“爸,你开门呀……”
她嘶声力竭的喊着,拼命的敲着……
☆ ☆ ☆
“看!这么漂亮的手受伤了,让人看了多不心疼呀!真是的。”
木莓拎来一盒药箱,拿出消肿的药膏,仔仔细细的在桔梗红肿的十指上涂着。
桔梗美丽的双眼此刻显得空洞,眼皮红红肿肿的,看得出来这两天她流了不少泪。
“大哥呢?”她问。
“上班!这两天特别忙,连一眼都见不到。”木莓嘟着嘴,口气有些埋怨。
“是吗?”
桔梗轻叹一口气,眼前只有大哥能帮她了,也只有赤杨的话,爸能听进三分。可是,要是大哥也不听她说的话……
彻呢?现在好吗?
她好想他!
她从来不知道相思是如此煎熬的一件事。她只想见他一面,即使听他说一句话,能知道他平安无事就够了!
“彻……”她低喃,滚烫的泪便跟着滑落。
“二姐,你别再哭了,你一直哭,我看了都觉得难过起来,好了、好了,不哭了喔!”
木莓赶紧取来面纸,轻轻擦去桔梗的泪珠。但,刚擦去旧的泪痕,新的泪珠又紧接着落下,木莓的眼眶跟着红了。
“爸真是太过分了!他根本就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怎样的心情。”年仅十二岁的她,发表着意见,接着拍胸脯保证,“二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桔梗望着眼神真挚的木莓,她想笑,却笑不出来。
看不见彻、听不到他的声音,她已不知道如何去笑、如何去说话。
她好想见他!
桔梗闭上眼,无力的倚靠在床上,她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这世间的一切,她觉得茫然、麻木,一颗心遗失在宇宙不知名的彼方……
“二姐,你不要这样,吃点东西好吗?福婶炖了鲍鱼粥,我去拿一些给你吃。”
木莓起身离去。
桔梗仍是闭紧双眼,将自己关在一座孤独的高塔里,把全世界的人都摒弃在外。
她不想哭,因为哭无济于事,可是,眼泪老是不听使唤的往下落。
她只想闭上双眼,只要一闭上眼,她仿佛能感应到彻就在她身边一般,喊着小桔娃娃,或者轻唱着歌……
过了几天了?她根本不知道。两天?还是三天?她只感觉到四周非常安静,仿佛这天地只剩她一人。
如果她有一双翅膀,她会立刻飞到彻的身边,用最甜美的笑容拥抱他。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
“二姐,你看谁来了?”木莓惊喜的叫道。
不会是彻!她不想睁开眼。
“我的妈呀!桔梗,你怎么变成这副死样子?你可是企管系的系花耶!”
是理惠。
桔梗慢慢的睁开双眼,眼泪又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别哭!我来可不是要惹你哭的。”理惠显然被这么柔弱易碎的桔梗给吓到了。
“二姐,我先出去,记得要吃点东西喔!”木莓关怀的叮咛着,离去前,体贴的为她们关上门。
屋内只剩她们两人。
理惠连忙问出这几天的疑问。
“好了、好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你突然请长假不去上课?为什么学长三番两次来找你,却被挡在门外?你们两个不是交往的很顺利吗?”
“我……”
他们之间的点滴只有理惠最了解,所以,一见到理惠,桔梗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好想彻,好担心他呀!
“啊……你不要哭了啦!我的妈呀!”理惠叫了起来,“拜托你行行好,我的大小姐,我最怕的有人在我面前哭了。”桔梗哭得好伤心,小小的脸蛋埋在双膝里啜泣着,久久,才吐出了一句话——
☆ ☆ ☆
“小桔娃娃,我很好,不要担心,你好吗?我想一定是你父亲不允许我们交往吧!所以,你消失的如此突然,毕竟,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录音机里流泄出井彻低沉浑厚的嗓音,这是她第二次听到他如此正经的说话。
录音带停了,她就继续按下重复键,反覆不停的听着,脑子里则一直盘旋着理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