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缨深吸一口气,小小的粉拳握紧了些,道:“好,我去。”
此时,小喜推门进来,手上握住一只信鸽,道:“蔺小姐,大公子的信鸽来了。”
小喜则傻愣在当场,完全不解蔺少仪话中之意。
***
皇城东边的青云宫,住着的正是当今落青公主。传闻落音公主美绝大方,是难得一见的人美女。芳龄至今已二十了,尚未出嫁的原因是一一劳心暗许卫子云,非君不嫁。
卫于云带着三千兵力全守在青云宫外,来圣旨保护落膏公主的安危,一步也不得离开。圣命难违,卫子云只有大叹奈。
唯有早日捉到这采花恶人,他方能回家陪伴娇妻。
解下信鸽上的纸条,卫子云看了之后,眉头紧盛,抿紧双唇不发一言。
尹间看了不解,送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
莫非卫府出了大事?
卫子云叹气,将纸签递给尹阙看,上头写着一一往日缠绵恩爱,常忆妾身心头。
依蔺少仪的个性,打死她,她也绝不会写出此等心肉麻的字句。
唯李奇看了,直恭贺道:“郞将,看来未来少夫人已承认心中对你的爱意。定是此次分别让未来的少夫人思念将不已,这真是好事一桩。‘”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根据这前十多日少仪的回信只有两种——一是空白,代表她脑子空空,没啥好写;二是一句她发明的名言;妾已无聊,君何以无聊胜有聊;真是有够无聊。
这证明卫子云每日给她的关怀,她均认为全是无用之事,可以不必拿这等无聊事来烦她。
有这种无情的未婚妻,卫子云也认栽了,谁教他爱她呢?不过,每日看她行云流水的落款,可以证明她日子过得很好,他便安心、放心了。
而今,这信鸽上的回条却写着:往日缠绵恩爱,常忆妾身心头。信代表此非少仪亲笔回函,那么,表示她人已不在蔺府,此刻会上哪去了呢?
回到书房,卫子云吩咐李奇磨墨,他则伏案写着——汝是谁?正妻现今人在何处?是否前来长安?
尹阙一看,这可惊了。
“莫非,三位……”三位小姐胆子大过天,三人同行前来长安?
“但愿是我多心了。”卫子云叹道。依这三个胆大包天的女子看来,前来长安似乎不是难事,但……若是出了事,这可怎么办才好?还是真如尹阙所言——少仪如今这种性子,是被他给惯坏了。
“郎将,公主的贴身女婢银绣求见。”李奇进来禀告道。
卫子云将纸整绑回信鸽脚上,拍拍它的头,信鸽进展翅飞去,没人穹苍煸浦小�
他整了整衣衫,道:“叫她进来吧!”
银绣进了书房,立刻恭身作揖。“卫人人好大的兴致,若能将写信的时间挪一点给公主,也不会整日同奴婢大喊无聊。”
银绣这番话已逾矩了,忘了奴婢该有的分寸。但,她是落青公主眼前的红人,而落青公主又是当今皇上最宝贝的妹妹,一旦主子的地位高如天,她的身价也不知升涨多少,说起话来便没了分寸,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
卫子云不同一个女婢计较,直言道:“有什么事?”
银绣露出笑容。“公主已在万花亭设宴,只有卫大人一人是宴中贵宾而且,公主习舞多年,想跳一段花舞给卫大人瞧瞧。”
又来了!究竟要他如何表示,落青公主才能明白他心中已没有地方容纳她的深情?正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呀。 他婉言推拒。“回去禀告公主,我还有众多杂事在身,多谢公主的美意,望公主好好待在宫内,别随意走动,以免教那恶贼劫了去。”以往他还能以兄长的心态去容忍这位骄蛮的公主,但,如今少仪出了事,人不知身在何处,他哪有多余的心思去搭理她。
此刻。他只想策马直驱洛阳,回蔺府去察看个究竟,偏又有皇命在身,动弹不得呀!
银绣不甘使命没有达成,进一步道:“为了博取大人一展欢颜,公主不知暗暗练了多少回,常常累弯了腰……难道大人心这么狠,连移动尊驾前往万花亭探望一下公主也不行。”他说得急切,话中已有责备之意。
“你——”卫子云心情正闷躁,又遇这位牙俐齿的银绣,抑制不住的火爆发,两眼瞪得大大的。
生平第一次瞧见卫子云发脾气的银绣,此刻也吓傻了,立刻如惊弓之鸟般退到一旁,并暗自祈求没有将卫子云的怒气给逼了出来。 。“郞将,息怒。”尹阙立刻出声制止。
一向脾气很好的卫子云一旦发起脾气来,只怕是皇上也阻止不了。更何况是小小的一名女婢,只伯会死得很惨。
“出去!”卫子云低吼。
银绣如蒙大赦般,立刻跑了出去。
卫子云仰天吁出一口气
少仪,你现今身在何处?
第六章
繁华的长安街头,四处可见热络的人群、嘈杂的贩子,步行当中,就像在逛四年一次的庙会般,满足了所有爱好热闹的过客。
脂胭酒楼为长安第一人酒楼,不仅是因为酒醉、菜好,更因为有许多骚人墨客总爱邀妓女来此饮酒作乐一番。
于是放浪的笑声,像一波波的声乐传到人们耳中,挑起隐藏的好奇心,引来更多观看歌妓的人潮,这正是脂姻酒楼人气的卖点。
“哎哟!王公子、林公子,别这么舍不得我们这个姊妹,天色晚了,只怕回去早 嬷嬷会同胭红发脾气呢!”
由二楼步下三名艳若桃李的女子,举手投足间净散发着迷人的风俗,尤其在那轻纱包裹下的婀娜身段,真的是半点酥胸凝暗脂,直教血气力刚的男子看了不直喷鼻血才怪。
自称胭红的女子在红尘中打滚六载,是粉蝶轩的红牌,她的红不在于她是个清倌,而是在于她的脾气,其个性豪爽不输男人。论其长相,人得了厅堂,刺绣作画也会一点,再加上她不扭捏、不作态,喝起酒来比起男子来毫不逊色,以至于她成了粉蝶轩最受欢迎的妓女。
她转身朝喝得七分醉的两位公子哥儿抛了个飞吻。“要记得我喔!”便带着两位妹妹步下楼来,立刻惹得人的侧目,眼中充满了贪婪的色欲,但她丝毫不以为意,潇洒的抬头挺胸走着。
直到她望见左边桌上坐着三名俊秀的男子,她抿嘴一笑,立刻走到他们身旁,并大刺刺的将浑圆的美臀往桌上一靠,坐了上去。
“哟!三位公子好面生呢!打哪儿来的?”
她轻佻的用涂得嫣红蔻丹的食指,往右边的白玉书生的脸上划了去,只见这名白玉书生像受到惊吓的免子一般,立刻将身子到一边,并用谨慎的眼神盯着她,深怕她再靠过来似的。
胭红乐得吃吃大笑着,“我的妈哟!长安城还有这等纯情的汉子,长得还真是养限哟!瞧,白嫩嫩的,貌赛潘安呢!我知道,你一定还没开过荤对不对?改日到粉蝶轩来,胭红姊姊介绍个好妹妹给你。”
胭红浪笑着,伸出凝脂般的玉手便要往这白面书生的脸蛋掐下去,不料,一只横笛挡住她的手。她一抬头——呵,原来是另一名俊俏的公子哥儿。
“哟!瞧瞧你们这三人。”她那桃花眼来来回回的打量着:“来长安干什么的?喔!我想起来了,你们同楼上那伙人是一样的,秋试快到了。全是来应考的。”
“啰唆。”手持横笛的公子厉眼一瞪,口气有些冷峻。“我们对你这戏子没兴趣,走开!”胭红做出一副担心受怕的模样。 “哟!现今的男人有如个不喜欢我胭红的,就连洛阳鹰扬府鹰扬朗将卫子云都称我有豁达的胸襟,哪……哪个叫什么来着?” “宰相肚里能撑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