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哀,你最好、最疼我了。”
叫娃儿的少女抱着阿哀又叫又跳,她一手拎过阿哀手上的一袋热呼呼的包子,接着一蹦一跳的来到傅炎身边的大石头坐下,取出一个香味四溢的肉包子,咬了一大口。
“啊!好香,好好吃喔!”娃儿满足的说,还故意睨了传炎一眼。
腹中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傅炎抬头看看天色,发现天色渐暗,这才察觉到一件事——“我昏迷了多久?”老天,这下子小六子和巴图不担心死才怪。
但没人理他,娃儿只顾着和阿哀说话。
“阿哀,有一只青蛙在旁边一直呱呱叫,吵得我都快烦死了。”
阿哀蹲下,顺手拿来一个包子,拨成两半。
“这家伙醒来多久了?”阿哀问。
“嗯……快一个时辰了吧?啊!不公平,你那个包子里香菇多,你那个给我。”
“啖,给你,我吃另一个。”阿哀将手上的包子递给娃儿。
“呵!阿哀最好了,唔……你手上那个好像比较好吃。”娃儿又说。
“不是都一样吗?”
“不一样,你看,你手里的包子比较多馅。”
“娃儿……”阿哀无奈的低嚷。
被忽略在一旁的傅炎快要气得脑溢血了,这两个人居然在他面前大吃特吃起来,也不分给他一点,想他堂堂一个贝勒爷,从小到大从未受到如此卑劣的对待。
真是太过分了!
娃儿满足的拍一拍吃饱的肚子,这才注意到傅炎,她笑咪咪的拿起吃剩的半个包子,凑到傅炎鼻前。
“好香、好好吃的包子喔!乖,跟娃儿姐姐说声对不起,就有东西吃!”
是可忍、孰不可忍。看到她那张小恶魔的笑脸,他就有一股冲动想要揍她屁股。
“来,说声对不起呀!”
当娃儿将那张美若天仙的芙蓉脸蛋凑近傅炎时,傅炎想也不想的便张嘴咬住她的小嘴。
那是惩罚性的,所以,他只咬了一会儿便放开了。
但这一瞬间已经足够吓坏娃儿了,她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唇瓣还留有一丝刺痛感,那都是他造成的。
“你这个登徒子,竟敢轻薄娃儿!”阿哀斥喝一声。
“啊……”
阿哀的怒斥和娃儿娇羞的低嚷几乎是同时响起的。
阿哀愤怒的冲到傅炎面前斥责着,而娃儿则是快速倒退了两、三步,背过身去。
娃儿双手捂住红得发烫的小脸蛋,一颗心跳得猛烈,几乎要蹦出胸口。
“哈,轻薄?”傅炎冷哼道:“谁会对这种前胸贴后背、发育不良的黄毛小丫头感兴趣?我只是在教训她,要她闭嘴罢了。”
“你——”
娃儿气得说不出话来,声音微微沙哑,喉头像有一块发烫的石头堵着。她觉得好难过,又好生气……
她那可怜的模样让傅炎看得心头泛酸,有些不舍。
“王八蛋。”阿哀一巴掌重重的挥上傅炎的脸颊,“我要你向娃儿道歉。”
那一巴掌力道十足,但傅炎连哼都没哼,他吐掉嘴一暴那口血,冷然道:“道歉?需要吗?我只是一时气极才这么做的,没什么好在意的。”
一时气极?他在用牙齿咬过一个姑娘家的唇后,居然用这么无情的话语来撇得一干二净的?
恶劣、过分、王八蛋!
娃儿深深的觉得受伤了,他的话像一把犀利的刀,在她心口上划开一道伤口,很深、很深,还在淌着血……
她瞪着他,胸口因急促喘息而起伏着,她这辈子还不曾这么讨厌一个人。
那双无辜委屈的大眼瞧得他心慌,傅炎缓缓的撇过头去。
“娃儿,我替你出这口气。”阿哀以冷凝的声调说:“你看是要割了他的舌头,还是挖了他的眼睛?”说着,俐落的挑出腰间锋利的小刀。
不——
虽然这个男人这么无理又这么令人讨厌,可是,她心底隐隐的又不希望阿哀伤了他……
娃儿抿着唇许久,“我……”她说不出话来,转身奔进竹屋内。
“娃儿——”
阿哀也急忙追了去。
傅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觉得后悔死了,尤其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饱含委屈的瞅着他时,他的心就像被千刀万剐般难受。
瞧她那样子,是要哭了吧?
怎么回事?他向来不是这么冲动的呀!怎么这次会如此的沉不住气?
???
傅炎被丢在竹林里冻了一整晚,吹了一整夜的寒风的结果是——他得风寒了。
此时,他感觉有些晕眩,喉咙有点刺痛。
想起昨天冲动的举止,忆起娃儿那噙着泪水的眸子,他更加的懊悔了。
一大早,他便看到阿哀在竹屋外煮着香喷喷的肉粥—她不是不搭理傅炎,而是根本当作他不存在,看都不看他一眼。
傅炎如此被忽视,感到很严重的挫折感。
“娃儿姑娘……还好吧?”他关切的问道。
阿哀当作没听见,捧着一碗煮好的肉粥往屋内走去。
傅炎只得再一次叹息。
屋内传出娃儿轻脆悦耳的声音,外加一、两声轻微的咳嗽,让他听了十分担心。
她莫非也得了风寒?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不觉已接近晌午,傅炎整个人饿得前胸贴后背,渴得全身都要虚脱了,但是,他的一颗心还是悬在屋内的佳人身上。
竹屋内传来幽美的音乐和悦耳的嗓音,轻唱着——
自从南浦别,愁见丁香结。
近来情转深;忆鸳鸯。
几度将书记烟燕,泪盈襟,
礼月求天,但君知我心。
是她!这声音的确是娃儿的,她的声音十分悦耳动听,轻柔得犹如天籁,他万万想不到,一个行为乖张的小恶魔居然弹得一手好琴,还会吟唱诗曲。
真是好琴声、好歌声啊!
傅炎不自觉的闭上眼细细聆听,意外的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会是谁呢?
他正这么想时,福伯的身影已飞掠过他面前,他惊愕的低喊:“福伯?”
福伯停下脚步回过身看他,吃惊的瞪大眼。
竹屋内的琴声骤然停止,阿哀扶着娃儿走了出来。
“福伯,情形怎么样了?”阿哀问。
“情形怎么样?”福伯看看阿哀、再看看傅炎,大喊:“老天,你怎么把贝勒爷给五花大绑了?”
阿哀仍是冷哼一声,“好色的登徒子,我没阉了他算他走运了。”
“贝勒爷?”娃儿原本不说不笑的神情有了一丝错愕,“福伯,他就是你提到的,可以帮助我们的人?”
“是啊、是啊!你们两个怎么……这么莽撞又糊涂呢?”
福伯仓皇的解开傅炎手脚上的绳索,嘴里忙着道歉:“真是对不起呀!炎贝勒。娃儿天性单纯不懂事,而阿哀又……你别见怪,别和这两个孩子计较。”
傅炎轻轻抿嘴一笑,揉着发疼的手腕。
“其正教我诧异的是你呢!福伯,原来你并不是个疯子,而且武功底子还不弱呢!”
“这……”福伯尴尬的笑着,“炎贝勒请见谅,小老儿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原因?”傅炎的视线轻扫过娃儿脸上,笑道:“想必和娃儿刚才所说的事有关连罗?”
这个大色狼居然还敢盯着她瞧,真是不要脸!
一想起昨天那件“不经意”的事,娃儿顿时双颊绯红,气得鼓起腮帮子,嘟起樱桃小嘴,轻哼一声撇过头去。
傅炎瞧见了,不禁哑然失笑。
“请炎贝勒进屋里坐,让小老儿慢慢道来。”福伯恭敬的道。
“好。”
福伯热络的招呼傅炎进屋内坐下,并吩咐阿哀送早点进来,阿哀心不甘情不愿的捧来一碗肉粥和两碟酱菜,重重的放在傅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