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罪一条,立刻斩首示众,以昭炯戒!”杨涵暗忖,这六阿哥莫非是想……
“六弟,好法子。”宣儒心领神会,第一个赞同。“你是想以计引徐朝栋对我们起杀机,只要徐朝栋一死,判官究竟有没有落网,死了没,这就没人晓得了。”
从此,官府缉拿的夜盗判官摇身一变,成了宫里的格格。
“不成,不成,太危险了!”杨涵马上反对。“皇上将你们的安危交给我,我怎么能让两位阿哥和格格去冒这种险!”
宣奕和宣儒相视一笑,极有默契的一同说道:“皇上远在北京城呢!再说杨大人,在这当头上,两位阿哥和格格的命令,你听是不听哪?”
“臣……”杨涵盯着宣奕和宣儒,这两位阿哥分明是赶着鸭子上架,他答应也不成呀!“好吧,好吧!我陪着你们一块儿豁出去了,到时,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臣也只好提头回去见圣上了。”
“好!既然如此,咱们快来商议下一步要怎么做。”
“我已经想好了。”宜奕矛头一指,指向童妍。“第一步,就需要妍儿来敲边鼓。”
“敲边鼓?”那是什么意思?月儿赶紧问着。
意思就是——要童妍到徐朝栋旁边咬耳根子。
“你听好了!你待会出了这儿,先不要回去,在徐知府里溜溜,假装和徐朝栋不期而遇,接下来,你就有意无意问起城里几件案子了了没?凶手缉拿到案了没?然后,你再不经意的提起我们要严查此案的意思。”
“明白吗?这说话要有技巧,拿捏在一个‘巧’字,话中的意思不要露太多,要留个缝让他去起疑心。”杨涵立刻在一旁教授。
“明白了,包在我身上。”
于是童妍依了大家的意思,假装在观赏花草,在知府府邸里转了好一会儿,才在假山旁遇到了徐朝栋。
“哎呀,徐大人。”童妍假装一副吃惊的模样。“你在府里呀!我还以为你去府衙办事了呢!”
“府中有贵客,本官哪走得开。”徐朝栋抬头哼着,露出傲慢的本性来。
童妍掩嘴吃吃笑,轻声道:“我以为大人回府衙办案去了呢!不是好些个案子都没了吗?大人不怕阿哥赐你个办事不力,回宫向皇上参一本……”
徐朝栋的脸一瞬间都变白了。
“你听谁说的?”他大吼一声后,连忙力持镇定道:“本府办案用得着你多嘴!嗯……我问你,你认识几位阿哥、格格和杨大人?”
他窝在府中没出去,为的就是找机会从童妍嘴里套一些消息来。
“挺熟的。”童妍得意的笑,“杨大叔常常带几位官里的阿哥、格格、娘娘来童家酒坊转转,尤其杨大叔特爱喝童家酒坊的酒,常常差衙役远从北京来,好带十来瓮酒回去。”这段话当然是她胡诌的,为的就是要加强徐朝栋对她的话的可信度。
“真的?”徐朝栋信了八成,心底紧张得很。“那……几位阿哥和格格有没有说他们远从北京到杭州,为的是什么?”
“还会有什么,当然是奉了皇……”童妍眨眨眼,在重要关头收住了话,灿然一笑,“没什么!徐太人如果有时间的话,不妨去查案,时候不早了,民女该回家丁。”
“慢着!”
“什么事?大人。”
“没……没事,你回去吧!”
“谢大人。”童妍往前走,有意无意的说了句:“唉!如果这几位阿哥、格格和杨大叔不来就好了,省得我累得这几天消瘦了不少……”
如果几位阿哥、格格、杨大人没来就好了。
这一句话在徐朝栋心底扎了根,他原就想要将他们暗中杀掉,现在,他决定放手一搏。
阿哥、格格们,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他的嘴角噙着一抹阴险的笑。
第十章
徐朝栋果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当天晚上便设酒宴招待宣儒、宣奕、月儿及杨涵。
“下官敬四阿哥、六阿哥、格格一杯酒,听说你们都爱喝童家酒坊酿的酒,下官傍晚特地差了人到童家酒坊,买了两瓮十斤的女儿红来借花献佛,小小的酒宴,不成敬意,下官先干为敬。”徐朝栋陪着笑脸,一口饮尽杯中津液。
宴席里,徐朝栋还请来了西湖著名的歌妓,献曲吟唱,歌声婉转,曲曲动听。
宣儒乐在其中,拍手大喊:“好呀!好呀!唱得好,再来一曲。”
徐朝栋心底可乐了,不断殷勤的倒酒、劝酒,加把劲儿的要把四人灌醉。
他的这一点心思,宣儒、宣奕、杨涵全看在眼里,岂有不知的道理。三人在他努力的劝酒中,似乎灌了不少黄汤下腹;暗地里,酒早被他们在狎笑中倒掉了七成。
酒过三巡,名歌妓也唱了二十来首小曲,宣儒第一个装出醉酒的模样。
“哎呀呀!不行……不行了啊!我眼儿都花了,不能再喝了……”他踉踉跄跄站起身,“我……我先回房歇息了。”
“四阿哥,这么快就醉啦!再喝一杯呀!”徐朝栋连忙起身拦着,脸上挂着虚假的笑意。
“不了!改天吧……”
宣儒这一装,月儿便也揉着双眼,表示困极了;宣奕和杨涵打蛇随棍上,相继离席。
徐朝栋见时机成熟,也不再慰留,拍掌唤来奴仆。“两位阿哥、格格、杨大人都累了,还不快伺候他们回房歇息。”
“是!”
四人就在仆佣的簇拥下各自回房。
徐朝栋留在宴客厅看着仆人打扫干净。一会,奴仆全回来了,他问:“全睡着了吗?”
“是,两位阿哥、格格、杨大人全睡着了。”
“什么阿哥、格格、大人的。谁告诉你们的?他们根本就不是!”徐朝栋大吼着。
“可是……是大人您说……”
“狗屁!”要是让人知道阿哥、格格曾住在他宅子里,怕到时他要脱罪也难。他大骂着:“他们全是京城来的纨绔子弟,顶个阿哥、格格头衔来过干瘾的。你们这一个个狗奴才全部听清楚了,以后不许再乱喊!”
“是,大人。”
“好啦!全都下去吧!”
徐朝栋斥退了所有的奴仆,一会儿,三名獐头鼠目的男子从后院溜进来。
“大人,我们三兄弟照约定来了。”
“人就在东厢跨院前头数来四间房内,三男——两个年轻一个老的,及一个女的和两个丫鬟。”徐朝栋轻声交代后,从袖袋里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这一百两先收下,等事成之后,我会再给你们九百两。”
“成!谢啦!”
这三个贼人见到钱眼睛都发亮了,捧着钱就施展轻功往东跨院而去。
这三人是杭州恶霸,平时专门强行收取一些保护费过日子,偶尔也帮徐朝栋和贾柱于些不入流的勾当,以赚取不义之财。
今儿个,徐朝栋要他们,替他杀了三男三女,这对坏事做多了的他们而言,就像捏死六只蚂蚁一样容易,还有赏银一千两可拿,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他们当然干了。
来到东跨院,他们走进了第一间——
“是不是真睡死了?”
“管他有没有睡死,吹一点迷魂烟进去不就解决了?笨蛋!”
“是呀!好了,全吹进去了。”
“好!咱们进去吧!”
三人蹑手蹑脚的推门而入,屋内一片鸟漆抹黑,只隐隐看到床上棉被下鼓鼓的。
老大举起大刀,“做了刀下魂,可别怨老子我!”
大刀挥下,只触及一片柔软的棉被,老二慌张的喊:“怎么了?砍了没?怎么没半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