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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溜进来了!才短短的十天哪!

  “起来、起来!”他大吼着,而且毫不留情的摇晃着月儿的身子。

  刚睡着的月儿被这剧烈的震动给惊醒了。她揉揉眼睛,迷朦中,看到一张比阎王还可怕的臭脸,吓得她瞌睡虫全一溜烟的消失无踪,马上清醒过来。

  “宣奕,我……对不起,我又睡着了。”

  他那骇人的表情,好像又要痛斥她一顿,月儿心底一慌,急着道歉又急着爬起来,一不小心,却跌落到地上。

  “啊——”糟了!她的脚又扭到了。

  “来——”宣奕气冲冲的正要喊人,眼角瞄到她皱眉吃疼的表情,话又吞回肚子里。

  他眯起眼,直盯着她。“脚怎么了?”

  “不……没有……没事……”月儿慌乱的摇着手。她哪敢说呀!那个高高的花盆底鞋,她老是穿不习惯,才会在黑夜中绊到石子,跌伤了脚。

  从开始学习穿花盆底鞋到今天,快两年了,她跌的次数可以以百次计,够丢人了。

  “什么叫没有、没事?是不是又伤了脚?”宣奕大吼,语气是肯定的。

  月儿身子一缩。“不是、不是。”

  “是不是?我瞧一眼便知道了。”

  宣奕下床,大掌一抓,就像老鹰抓小鸡一般,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月儿拎起重新扔回床上。

  此时的宣奕,跟在六年前与月儿在树林中大打出手的他有了天壤之别,他的身子拔高、长壮,肌肉结实得可与勇士相比拟,皮肤晒得黝黑,声音变得低沉,眼神变得更锐利,就连那股骇人的威势,也往上飙涨好几百倍。

  反观月儿,除了一样的纤瘦、娇小外,唯一称得上改变的,便是那张愈来愈出落得标致的芙蓉脸蛋了。

  宣奕毫不客气的抓起她的脚踝审视着,力气之大,让月儿吃痛又不敢哼出声。

  “珍珠和宝玉替你上过药了?”脚踝传来淡淡的药油味,宣奕皱起眉,这味道真不好闻。

  “嗯!”

  “这药油是之前上的,表示你之前摔过一次,什么时候?”宣奕眯起眼。

  瞒不过他,月儿只好一脸委屈的照实回答。“三……三更的时候……”

  “而现在是五更……你一个晚上溜出来两次?”

  “我……”月儿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月儿,我说过不准你再来祟阳宫。”

  “可是……可是……”月儿抬头一看到宣奕那张愤怒的脸,她连忙将头垂得更低。“我只是……习惯待在这儿。”

  “这是不行的!”宣奕烦躁的低吼着:“月儿,你仔细听好,我们都已经长大,有许多习惯必须改变,也一定要改!”

  为什么要改?她并不想改呀� �

  为什么所有的人全要她改呢?她不习惯呀!

  月儿茫然的看着他。她该怎么做呢?

  “怎样你才会明白?我连之前睡的棉被、垫褥都送到你寝宫去了,你还不习惯,那要怎么做你才会习惯?”总不能要他连衣裤都送她穿吧!这岂不是太荒唐可笑了。

  “你的味道……没了……”月儿低喃着。

  宣奕简直快抓狂了。什么味道、什么习惯,他受够了这些说辞。

  “算了!你先回去吧!来人呀!”

  门外立刻有两名女婢奔进来。“奴婢在。”

  “到拱月楼去,把服侍格格的两个丫头给我叫来。”他非好好的教训她们一顿不可,实在太粗心大意了。

  “这……”

  “怎么?去不得?”宣奕双眸进出两道利刀,声音冷得像冰窖。

  “奴婢该死!奴婢不敢!六阿哥饶命!”两名奴婢双双跪落地,不住的磕头。“是……昭妃娘娘带着珍珠、宝玉两个丫头在大厅等候一会儿了,吩咐奴婢们不准吵醒你,不许通报。”

  “下去。”宣奕冷冷的斥道,转而面对月儿轻笑道:“你倒有两个机灵的丫头,晓得在这时候去找靠山。呵!”

  月儿眨了眨眼,不太晓得他的意思。

  这时宣奕已穿好了衣裳,对她挑眉一笑,伸出了双臂,“走吧!”

  月儿却有些畏缩。没错,她是习惯依赖在他身边啦!可是,现在的他,却令她有些害怕。

  “我……自己走。”

  “别在这时候逞强了,乖顺一点才可爱。”

  月儿才刚要下床,便被他大掌一抄抱起,他动作敏捷迅速得教她连“不”也来不及说,转眼间已被他抱到厅上。

  途中,宣奕眉眼间曾闪过一丝阴郁,但月儿没察觉到。

  “起来啦?”

  昭妃娘娘就坐在厅上,悠闲的喝着茶。身后的珍珠宝玉一瞧见,连忙跪下请安。

  “六阿哥吉祥,格格吉祥。”

  宣奕将月儿抱至椅子上坐妥,这才躬身请安。

  “额娘,这么一大清早来孩儿这儿,是什么大事惊动你千金之躯?”

  他不愠不火的语调问着,不带笑的眼却扫向了珍珠和宝玉,吓得珍珠和宝玉一动也不敢动。

  昭妃娘娘温柔的笑着,“一大早便听见珍珠和宝玉哭哭啼啼的向本宫诉苦,说格格又不见了,十成十又是上你这儿来了,只好上你这儿来要人了。”

  “喔!”宣奕声音淡淡的。

  “好啦!月儿来你这儿也打扰太久了,虽有亲戚关系,但总得避着点好。”昭妃娘娘吩咐道,“珍珠、宝玉。”

  “奴婢在。”

  “还跪在那儿做什么?起来啦!还不快把格格送回寝宫去梳洗打扮。”

  “是。”

  珍珠和宝玉如蒙大赦,赶紧上前扶起了月儿,一边一个,像火烧屁股般逃离崇阳宫。

  宣奕却气炸了一张脸,脸色臭得可以。

  “干嘛一张脸这么臭?”昭妃娘娘还是笑吟吟的。“这事从头到尾还是得怪你。”

  “为什么?”

  “别把帐算到珍珠和宝玉头上去!过去这几年来,你坚持月儿不论做什么都得跟你在一起,不管是吃饭、说话、大大小小的事全由你一手包办,难怪月儿会这般黏着你。你说,除了如厕这事是由嬷嬷教的之外,这几年来,月儿的成长哪一项你不是全程参与?”

  “额娘,你要说什么?”宣奕眼神变得深邃。

  “我说,你就别气了,月儿搬去拱月楼不过一年,她还不习惯,你总要耐心点,慢慢的,她就会改过来了。”她笑了笑,像个慈母。“我说……月儿虽已十六,但性子上,还只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

  “不是。”宣奕低喃。

  “什么不是?”’

  “她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宣奕叹道,心湖起伏不定。方才他抱起月儿时,隔着柔软的衣料,他的胸膛明显感受到那一股柔软——

  那是少女独特柔软的曲线。

  月儿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她,正在成长,一点一滴散发着少女柔软的馨香。

  第四章.

  “这是所谓的雏鸟情结。”

  宣儒正在祟阳宫的花园内,坐在奴婢安置好的椅子上,闲适的品着香茗、啃着瓜子,缓缓的发表自己的看法;两眼忙看着前头激烈的对打。

  较量的两人正是敖罕与宣奕。

  “什么意思?”宣奕正与敖罕斗得难分难舍,口中还问。

  “就是呀——”宣儒一脸饶富兴味,笑意盈盈的模样,“月儿就是一只幼雏,而你,成为她的母鸟啦!”

  “胡扯!”

  宣奕瞄着宣儒,他的脸上分明写着两个字:欠揍。

  双方交手了三十招下来,依然未分出胜负,宣奕血气方刚、愈战愈勇,根本不想就此罢手。

  “敖罕,再来。”他脱去外衣,袒露出结实的上半身,古铜色的肌肤,在烈阳的照射下汗水淋漓,形成一股让人无法逼视的景象。

  宣儒拍手大叫:“好呀!好呀!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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