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兄,门开了。」
柴毅这么一踢,竟踢到机关了,打开一道石门。他们循门而进,更深入其中——
走了一段曲曲折折的小路之后,他们又见一道石门,石门外隆起一个八卦图样的凸出物,是石锁吧?
显然,石锁之内必是玄机所在。
只是,这八卦图像要破解出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震卦为雷,坤卦为地……豫九四爻辞有云:『由豫大有得,勿疑朋盍簪』。我来试试。」朱瞻垣一面动手去转那个八卦图,一面口中念念有词道。
瞬间,一片飞矢如羽,纷纷从石壁中射出,朱瞻垣一边闪躲,还一边护著柴毅,幸好他的武艺高超,不然早就双双沦为箭下亡魂了。
「唉,总算是有惊无险。」
他们两人气喘如牛,疲惫下堪,双脚再也不听使唤了,顾不得那么多,索性席地而坐,先歇一会儿再说。
不过他们自知时间有限,再不行动,天就快亮了,等天一亮,他们连脱身都成问题,更别提及其它了。
「朱兄,我以为坤卦,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而坤卦初六有言:『履霜坚冰至』,是不是说我们方才如履薄冰,冒险而为,一旦无法破解其道,必然遇上一场浩劫……有雪上加霜的意思?」柴毅灵光乍现,仔细推敲道。
果然,他们「碰上运气」了,石门再度敞开。
他们再进人另一间石室,此室内阴森森,—片冷然,石壁上高悬蓄—把宝创,散发著肃杀之气,墙边还有数口檀香木制成的大箱于。
「太阿宝剑!」
朱瞻垣见到石壁上那把剑便一眼认出它来,欣喜若狂,不禁脱口道。
当他与柴毅急于取下宝剑的刹那,一时得意忘形,两人同时脚底踩了空,倏地陷落万丈地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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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午后,白容膝正在书轩里描绘一幅观音大士的尊容,预备过几日送给族里一个长者当寿礼之用。
「公子,柴夫人来访,人在倚云厅里。」俏丫鬟采菱前来禀报道。
「澹然?她来了!好,我立刻出去见她。」
白容膝心里明白鱼澹然已名花有主,但一听到她来的消息,还是忍不住满心欢喜,脸上洋溢著灿烂的笑容。
「白容膝,哇哇哇……」
倚云厅里,鱼澹然此刻的心情与白容膝却有著天壤之别,她一见到白容膝,便放声大哭,任由泪水排山倒海而来。
「澹然,怎么了?你别哭嘛!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
白容膝被鱼澹然这么一哭也乱了方寸,根本搞不清楚怎么一回事。
「白容膝,快,快去救……我表哥和柴毅……」鱼澹然又急又哭,语无伦次,口齿不清地嚷嚷著。
「朱兄和柴兄他们怎么了?你说明白,别哭了。」
「他们……昨天夜里……去了落日镳局,一直到现在……还没回家,我等了又等,都快急死了!所以才来向你……搬救兵……」鱼澹然—面抹去睑上的泪珠,—面抽噎地叙述道。
「找知县大人求救过了没?」
「柴文一早就去了,可是迟迟没有下文。」
「那你希望我怎么帮忙?」白容膝思付道。
「随你怎么做,只要把……他们找回来……就行了。」鱼澹然哭哑了嗓子,还断断续续抽著气。
这样的回答方式,不禁令白容膝啼笑皆非,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从何帮起?
「好吧,那你先回草衔堂去,等天一黑,我再潜进落日镳局四处找找看。」
「我跟你一块儿去好不好?」鱼澹然总算止住泪水了,不改昔日任性的口吻道。
「不好!我的姑奶奶,这是去救人,又不是去夜游,你还是乖乖回去,等候消息吧。」
鱼澹然晓得救人要紧,人命关天,非同小可,没再坚持什么,安分地乘马车回草衔堂去了。
第九章
当晚,白容膝潜进落日镳局,依照鱼澹然的说法,直抵千岩洞。
白容膝凭著他多年的江湖经验,过五关斩六将,通过层层关卡……
在八卦图像的石锁前,白容膝迟疑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破解机关,得其门而入。
进了阴森、冷然的石室内,白容膝轻功一跃,取下高悬在石壁上的太阿宝剑,再小心、谨慎地撬开其中一口檀香木制成的大箱子,里头珍玉珠宝,无奇下有。
接著白容膝又开了几口箱子,见到光芒万丈、碧如鸡卵、晶莹剔透的一对雄雌明珠,它使漆黑、暗淡的石室里顿时明亮了起来,宛如灯火通明似的,想必这即是夜明珠吧。
磨蹭了半天,白容膝正预备带著太阿宝剑和夜明珠先行救人去,待朱瞻垣与柴毅找著了,三人再共同研商抢救宝物之计策。
「白容膝,把宝贝统统给我放下,」秦—畴面目狰狞地从另一扇石门中蹦了出来。
「要我放下可以,但凭本事喽。」
白容膝向来桀敖不驯,对自己的武艺他更是信心十足,不惜下战帖。
「白容膝,你当真要瞠这浑水?奉劝你,还是袖手旁观,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秦一畴知道白容膝生於苏州第一武功世家,虽然白家威名早已没落,白容膝以画闻名于天下,但他那一身的好功夫,乃是得自白家之真传,若不是有了万全的准备,他胆敢前来吗?
「秦一畴,废话少说,请你告诉我,朱七郎和柴毅二人现在身陷何处?我这会儿是特地来接他们回去的。」
「朱七郎?你是指七殿下朱瞻垣吗?唉,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启禀总镳头,人带到。」一名小喽罗禀报道。
「带过来。」
随即,一位身负重伤、已奄奄一息的妙龄少女被搀了进来……
「白……容……膝……」
天啊,白容膝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位负伤的姑娘,居然就是鱼澹然!
瞧她面无血色,印堂发黑,双唇泛紫,嘴角还淌著乌血,白容膝顿时心如刀割,心痛如绞。
「白容膝,束手就擒吧,否则,这妞儿恐怕难活命了。」秦—畴掐住鱼澹然的颈子威胁道。
「好,好,好……只要你们放了她,我任凭处置。」
「我就说嘛,这娘儿的命值钱,她是柴状元的夫人,朱瞻垣的表妹,吏部鱼尚书的千金。」
在白容膝搁下太阿宝剑和夜明珠时,秦一畴把鱼澹然推至白容膝面前,白容膝赶紧迎向前去,鱼澹然正好踉跄跌入他怀里。
「澹然,你振作点,别吓我呀。」
鱼澹然仅存一丝气息,软趴趴倒进白容膝怀里,吓得白容膝手足无措,方寸大乱。
「安心,她暂时死不了的。她中了我们秦氏的毒掌,三天之内若得不到独门的解药,才会毒发身亡。」
「秦一畴,交出解药来!」
白容膝见他们把鱼澹然伤成这副德性,忍无可忍,打算用武力逼迫秦一畴交出解药,以挽救鱼澹然的性命。
秦一畴见大事不妙,连忙启动机关,趁其不备,陷白容膝,鱼澹然于万丈地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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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之中,鱼澹然躺在白容膝怀里,有时昏迷,有时清醒,朱瞻垣和柴毅都围绕在她身边。
柴毅为她哭红了双眼,白容膝则颇为尴尬,因为鱼澹然始终只要腻在他身上,朱瞻垣但求鱼澹然减轻疼痛,对于这种道德、礼教的事,他已无心过问。
但是,他们的焦急、他们的担忧、他们的心疼,绝对是一致的。
「然妹,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