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脉毫不留情地扭着阿林的耳朵。
“你倒是说说看,方才是谁头一个背叛本小姐的?”
吃痛的阿林为了解困,灵光乍现。
“啊……呀……小姐、小姐,小的有一个主意了,你快放手,痛死我了!”
宋雪脉这才不甘不愿地放了手。
“说!”
阿林揉揉疼痛不已的耳朵,道:“是这样子的啦,看来老爷心意已决,要想去求老爷打消念头,是不可能的了。”
“这不是说废话吗?”宋雪脉一听,不甚满意答案,又要伸手捏上阿林的小耳朵。
“小姐,您别急,小的还没说完呢。”阿林忙躲开去。
“快说。”
“是这样子的啦,如果咱们大伙帮助小姐您逃了出去,这天下之大,小姐您要上哪儿去?”
“嗯,继续。”
“所以,小姐不如将计就计,先上了花轿再说。”
“什么?”
“小姐,阿林话还没说完呢。”阿林凑到正欲发怒的小姐身旁,一脸的奸笑。“嫁过去之后,你再让对方给‘休’回来,这不就得了?”
“咦?”春花四人一听,都觉此计甚好。
而四人没说出口的是,她们小姐是如此的“与众不同”,的确极有可能遭到“休妻”的命运。
“要我被休?这样不就很丢脸?”
“不会、不会,丢脸的是如果你要再嫁人,如果小姐不再嫁,那有什么好丢脸的?老爷的财富可保你三辈子享受不尽了。”
宋雪脉越听,越觉得此计可行。
“嗯,说的也是。”
“这样一来,小姐也不用为了逃婚,到外头餐风露宿,而且在老爷生气的这当头,还有降火的功用,只要小姐想办法,让这位未来的姑爷给休了,老爷还是不得不收留小姐,毕竟小姐是老爷的宝贝嘛,而且这样一来,老爷一定会舍不得小姐再受被休之苦,就不会再逼小姐成亲了。”
“对呀,说的极是!”宋雪脉一听,拍掌叫道。
“依小的看,用不了多久,小姐就会再回到咱们这雪院里来,大伙就可以再聚在一块了,而且老爷心肠极软,说不定为了抚平小姐遭遇休妻的心灵创伤,便不会再干涉咱们掷骰子的事!”
听到这里,宋雪脉极满意地哈哈大笑。
“此计甚好、好计好计!”
春花、夏荷、秋菊、冬梅四人一听,心上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呼,总算是先度过眼前的难关了。
“阿林,真有你的,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竟然想得出这种绝计。”宋雪脉满意地赞赏道。
“嘿嘿,还好啦。”
“好吧,就这么办,你们赶紧去筹备喜服,本小姐要来好好想想,嫁过去后要怎么被休回来,呵呵……”
众人互望一眼,眼神中无言地交换了同样的讯息——
她们相信,就算不事先计划,依她们小姐的“能力”,也一定能轻易地达到被休的目的!
第三章
七日后,锣鼓喧天,彩邑夹道,宋家将婚礼场面弄得热闹非凡,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
不仅如此,宋原德更是大手笔的席开百桌,除了宴请达官贵人,还特设了流水席,宴请一般乡民。
新娘子端坐在自己房内,一身大红喜服,身旁的四名贴身婢女正忙着替她打点全身上下的一切。
身着喜服的宋雪脉瞪着眼前的一团混乱,不禁轻蹙柳眉。
她就要嫁人了,心里有些不踏实感,十分骇怕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
“小姐,别皱眉,这样眉毛画不好。”正替她描眉上黛的夏荷道。
“画不好就别画了,反正不过是做做样子,又不是真的要成亲上新嫁娘不悦地嘟起嘴。
“这怎么行?到底还是个婚礼呀,等会老爷来了,要是被他看出了端倪,你的计划不就全泡汤了?”秋菊捧来了金饰,提起主子一只皓腕,小心地一个一个为她套上。
“说到爹,这场面不会摆得太派头了吗?还开了三天的流水席哩,”
她伸出手指,比出了三只纤纤玉指,瞪大眼睛续道:“弄得好像叩谢神思似的,就差没宰头猪公谢神而已,不过是把本小姐给嫁出去罢了,有需要这么高兴吗?”
当然值得高兴!
众人在心里均想着同一个答案,呵呵,这么难缠的小姐嫁得出去,也算是夫人天上有保佑了!
不姐啊,这有什么关系?反正老爷高兴他的,小姐你也有自己的计划啊。”冬梅笑道。
“这……”宋雪脉正要说些什么,外头突然传来阿林的叫嚷声。
“老爷到!”
“嘘,爹来了,你们小心点,别穿帮了。”
“是,知道了。”四人小声地齐声应道。
很快地,宋原德进了屋子,见女儿正乖巧地坐在房里打扮,老实说,他有些讶异。
原本他以为这丫头肯定会在成亲前想办法跷头,没想到这七日来,她倒像突然间转了性似的,既没有来他跟前吵闹抗议,也没有临阵脱逃。
“雪儿。”
“爹。”
“你……”宋原德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太对劲,女儿的过分“乖巧”令他很不习惯,无来由地,心头浮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爹,女儿就要嫁人了,请爹爹训示为妻之道。”
“你……”宋原德顿了一下后,心想这大吉之日,也别说些什么触楣头的话,才又道:“雪儿,你嫁过去,当了人家的妻子,就得恪守为人妇之道,早点生个娃娃,好好地相夫教子,知道吗?”
“雪儿知道。”宋雪脉虽在表面上如此应道,但心里却嗤之以鼻。
哼,她很快就会回来这了,谁要相夫教子啊!
“那就好。”宋原德叹了一声,其实他心里头还是舍不得的紧。“吉时已经快到了,爹来替你盖上头巾。”
“谢谢爹。”宋雪脉凝着大眼,乖巧地应道。
* * *
“少爷,您怎么现在才回来呀。”
“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樊焰一身风尘仆仆地下了马,不解地瞪着自家门口张灯结彩,像办喜事似的,就是不晓得喜事从何而来。
他不过是到别处分行处理此”公事,原本该是二日前回来,因为临时出了点事耽误了,但他总共也不过离开五日罢了,怎么自家府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
“少爷,您今日成亲呀。”阿忠忙拉过马儿,急道。
“什么?我今儿个成亲?”他惊讶地膛大眼。
“快快,先去换喜服。”一群人围了上来,簇拥着他往房里走。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樊焰莫名其妙地被推着走,心里疑惑极了。
他要成亲了?怎么他这新郎倌事前一点都不知道?
才踏进大门,一旁的礼架似是承受不了重量,倏地垮了下来。
“来人,快来帮忙啊。”
“少爷,你快进屋去,婢女们会替你换衣、打点,咱们先去忙了。”说完,一群人又全走光了。
樊焰莫名其妙地瞪着眼前的混乱,下意识地,脚步往自个儿的房间踱去。
* * *
装扮好一切的宋雪脉,无聊地坐在一间大房内,等待着待会的拜堂。
“奇怪,吉时不是早就到了?”她没有耐心地问着一旁的婢女们。
她心想,要是春花、秋菊她们四个在就好了,现在闲着没事,大伙儿还可以掷个几把、小赌几局,打发一下时间。
唉,真是无聊的紧!
“呃……好像是……少爷还没回来。”
“什么?待会就要成亲了,这家伙还没回来?”宋雪脉一听,真是怒不可遏。
这家伙竟然比她还大牌?
“呃……”
宋雪脉一听新郎倌还没出现,心情恶劣的不得了,瞪了婢女们一眼后,气道:“出去、都出去,真是烦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