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时大小姐已经嫁给魏大人了。”福伯喝了口茶水,接着又说:“魏大人怕他会走上极端,因此向皇上谏言,让他有戴罪立功的机会,但贾致忠根本不领情。我想他可能因此怀恨在心,才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如此胆大妄为地谋害朝庭命官。”福伯顿了顿,难过得眼眶泛红。
“福伯您别难过了。”楚楚不自觉地也跟着鼻酸。
“对啊,福伯,不要伤心了。”魏立谨拍拍福伯的手背。
“小少爷好懂事哩!”福伯疼惜地反握他的小手。
一旁的楚楚见到这般景象,不禁暗想如果靳老爷还在人世,见着小少爷后,也许能弥补心里的缺憾,而不至于这么早辞世吧!只可惜天不从人愿。
“小谨,赶了那么多天的路,先去休息一下吧。”楚楚见魏立谨面带倦容,便催促着他去睡觉。
“那楚楚姐姐陪我一起去。”魏立谨撒娇地说。
“可是我还要跟福伯谈事情,你最乖了,先去休息。”她哄着他。
“不要,你不陪我,那我也不要去睡了。”他赖皮地坐在椅子上,双臂环胸,闭起眼睛,一副没得商量的态度。
瞧他如此,楚楚不禁怒喝:“小谨——”
“我看楚楚小姐也一起去休息好了,反正往后有的是时间,不急于一时。”
“可是……”
“等你们睡醒有精神了,再好好地谈不是更好?”福伯劝道。
“好吧,那我们先去休息了。”她妥协地应允。
“耶!那我要和你一起睡。”
“小谨有自己的房间,而且小谨已经长大了,不可以再和我一起睡了喔。”
“我不管啦,我就是要和你一起睡。”
“真是的,就只能这么一次喔。”她怜爱地捏捏他的小鼻子。
魏立谨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便应了声好,反正他有的是办法可以达成目的。他就是想和她时时刻刻在一起,他害怕一个人独处,但他并不想告诉楚楚姐姐,他会努力克服,但不是现在。
“走吧。”魏立谨拉着她的手。
“随福伯来啊,我带你们去看看房间,若不合意再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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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的百姓对于楚楚和魏立谨两人的莫名来访,早闹得满城风雨,众说纷纭。有人说是靳袁皓始乱终弃,姑娘家不甘受骗,以致忿然地找上门来。
又有一派的人说,靳袁皓绝不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应该是他觉得该传续香火才会悄悄地娶妻生子,只是因为忙碌而未对外公布,现在只是接他们回府居住罢了。
就这样谣言传得满天飞,终于传进了上官晋的耳里,他明白这些话没一句真的,他成天跟在靳袁皓的身边,知道他不可能做出这般生了孩子还抛妻弃子的荒谬之事。
但他还是很好奇靳袁皓对这谣言的看法,便兴匆匆地跑去问他,岂料他竟冷冷地抛下一句“谣言止于智者”,便懒得再看他一眼,好像他有多白痴似的。
算了,既然谣传他们现在正住在靳府里,那他就趁靳袁皓忙得不可开交、懒得理他的时候,前去靳府调查一番,他就不信真的会如扬州城百姓所说的那样。
没一会儿功夫,上官晋已进了靳府。
福伯在花园里整理草木,乍见他便丢下手边的工作,惊喜万分地走向他,“上官少爷,好久没见着您啦,最近还好吧?我家少爷人呢?怎没跟您一起回来?”
“福伯,我是好得不得了啦,至于你们家少爷啊……还忙着呢!”上官晋笑嘻嘻地边说还边探头探脑。
奇怪,怎没见着半道人影咧?
“少爷还没有忙完啊?”福伯瞧他张望的样子,好像在找些什么似的,“上官少爷,您在找什么东西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我不是在找东西,是在找人。”他边说边进了厅堂。真怪,天气这么冷,人不在屋中,是去了哪儿?难道根本没那回事?
“找人?我家少爷不是在锦绣庄园吗?”上官少爷怎么一大早就胡言乱语地。
“我找他作啥?”他当然知道他家少爷在锦绣庄园,要是被他知道他来靳府打探谣言的真假,不被他笑死才怪。看样子是真的不在这儿,“福伯,听说靳府最近来了一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这件事是真的吗?”
“原来上官少爷折腾这么久,是想问这个呀!”
福伯笑了笑,令上官晋颇为尴尬。
“没错,他们住在靳府已经快半把个月了。”
“这么久了?”他的消息可真不灵通,看来他真的跟靳袁皓跟得太紧了,使得他对外在事物迟钝得要命,也许是该考虑休息个几天了吧。
“上官少爷有事吗?”
“没……没事。”他干笑了几声,“他们人呢?”
“小少爷他瞧今儿个天气晴朗,所以央求楚楚小姐陪他到后花园放纸鸢。”
“小少爷?楚楚小姐?”
“事情是这样的……”福伯把他们来到这儿的经过与缘由告知上官晋。
上官晋一听完,随即怒上眉梢,“福伯,这样天大的事,你怎么没赶紧告诉我们?”
“不是小的不想告诉你们,只是小少爷说别打扰少爷工作,又说报仇这等事是急不得的,所以我也不敢擅作主张。”福伯惶恐地回答。
“那位楚楚姑娘也随着他去吗?”
福伯眉开眼笑地说:“楚楚小姐很疼小少爷,而且小姐还说小少爷很懂事,我也这么觉得哩!说到小少爷,他真的不像一般的孩子,识大体极了。但话说回来,若真的去打扰少爷工作,后果上官少爷又不是不知道,那可是挺吓人的。”
“可是福伯,再怎么说,你也得看事情大小而定呀。”
“是,以后我会注意的,那我现在去跟少爷说这件事。”
“算了,反正再拖一些时候也没差,何况他现在可忙了,我们还是先别去打扰他,我回去后再跟他说也一样。”
“那,上官少爷您保重啊。”他不禁为上官少爷捏一把冷汗。
“嗯,我知道。福伯,我先去看看我的小侄子和那位楚楚姑娘。”他哭丧着一张脸朝后院走去。
“上官少爷慢走。”福伯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个家啥时才会恢复往日的朝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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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纸鸢卡在树上,拿不下来了吧?我就说这里不比咱们北方辽阔,是不能玩纸鸢的,你就不信。”
“楚楚姐姐你别气嘛,我怎么知道这里的树这么多,随随便便就会卡到纸鸢。”魏立谨可怜兮兮地说。
“你还敢说,就算是这样,也用不着一连试了好几次吧,你也不去数数看共有多少纸鸢被你卡在树上!”楚楚生气地手叉着腰。
就不过五只而已呀,为什么要那么生气?“好啦,那我爬上去拿下来。”魏立谨极度不愿地妥协在她的怒颜下。
“等等,小谨。”她明眸一转,不怒反笑地问:“刚才你心里是不是在想就不过五只而已,我为什么要那么生气对不对?”
魏立谨光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不对劲了,又听她这样问,心想这下子完了,惹恼楚楚姐姐可是很不好玩的哩!
他陪笑道:“我哪有,楚楚姐姐,小谨可不敢这样想喔,小谨最听你的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完还不忘将身体挨向她撒撒娇,以加强话中的真实性。
“楚楚姐姐还不了解你吗?”她轻点他的额头,“我不是凶你不听话,而是希望你不要那么浪费,要知道,可不是每个小孩子都像你一样有纸鸢玩又不愁弄坏的。”之所以她会如此苦口婆心地说教,是不希望让他有奢侈的心态,否则就有愧夫人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