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不过他的哀求,她勉为其难地说:“陪你玩是可以,但我们先说好,你可不能泼我水喔!”
“好啦,不泼就是了。”魏立谨随口答应,拉着她就往河边走,“楚楚姐姐,你快点嘛!”
“好好好,你别急呀!”
到了岸边,她以手探了探水温,随即不敢恭维地推辞道:“小谨,水真的太冰了,你别逼楚楚姐姐下水好不好?”
她蹙起黛眉,无奈地看着魏立谨一脸坚持的模样,她硬着头皮脱下绣鞋与罗袜踏进溪水里,透心的冰寒直冲脑门,以至于引起全身的鸡皮疙瘩,她冻僵似地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
魏立谨见她打颤的样子,好笑地说:“楚楚姐姐好胆小喔!瞧,哪里冰啊?”
他一边说,一边使劲地踏着溪水,溅起片片水花,喷得令离他很近的楚楚一身湿。
她不甘示弱地拉起裙摆抬起脚跟,也踏着溪水,“别看不起我哦!臭小谨。”
魏立谨见楚楚已放开怀来玩,更加开心地用力踏着溪水,原本澄澈见底的溪水,因他们脚劲漩起的一朵朵的沙雾而混浊,悠游的鱼群也为躲避他们无情的脚丫子,早已不见影踪。
玩兴高张的两人,愉悦的嘻笑声不断回荡在这春光明媚的溪畔上。
尾随他们而来的靳袁皓站在不远处,他神情愉快地问:“介意我也参一脚吗?”
浑厚的嗓音扬起,令玩闹中的两人一同抬首,同时愕然。
“舅舅你也要玩吗?好啊好啊!”魏立谨见一向严肃的靳袁皓竟会主动陪他们玩,高兴地欢迎。
楚楚却吃惊地看着他,想起昨日他温柔的举止,脸蛋又不自觉地红透。
靳袁皓看她的脸庞起了徘色,心想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应是逐渐增加吧!
“你不是才嚷着冷吗?怎么没一会儿工夫脸就红得像夕霞般?”
靳袁皓揶揄的言语,令楚楚想起男女有别,急着想要遮掩住露出的白皙脚踝,却一个不留神踩到了石上的碧色苔藓,滑进溪水里。
她呕气地拍着水面,像是这么做就可泄愤一般。
靳袁皓与魏立谨没想到她竟会落水,又被她那孩子气的逗趣行为惹得不约而同地爆笑出声。
“够了,这没什么好笑的。”楚楚恼羞成怒地叫道。
魏立谨没料到她会大吼,呆愣地噤若寒蝉,而靳袁皓只是收起放肆的笑,隐隐地带着爱恋的目光注视水里的她。
楚楚没想到自己竟会做出这样丢人的事,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地看着自己一身的湿。仍略带寒意的东风不断地徐徐吹拂着,加上泡在冻体的冰水里,令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
魏立谨怯怯地问:“楚楚姐姐,你很冷吗?”
头一次见楚楚姐姐发这么大的脾气,真的是很恐怖,魏立谨在心里暗想。
冻得说不出话来的楚楚,怔着发白的脸,双手环抱着自己,手掌不停搓揉着双臂,企图让自己暖和一些。
正努力保暖的楚楚,突地被靳袁皓腾空抱起,她惊呼一声,不知所措地望进他那深邃的黑眸,却在看见自己的倒影时愣住。
靳袁皓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低首对凝望着他们的魏立谨说:“小谨,你先跑回府里,请福伯在楚楚房里烧好热水,我则慢慢地抱着你重得要命的楚楚姐姐走回去。”他抬了抬抱着她的双手。
“我这就去。”魏立谨头也不回地朝五百尺外的靳府跑去。
待他跑远,靳袁皓轻啄了一下楚楚粉嫩的唇,“还不清醒吗?小家伙。”
楚楚被他的动作吓得脸红得发烫,直推着他的胸膛,“无赖,你怎么可以轻薄我?”
“呵,轻薄?我有吗?”
他睁着无辜极了的眼,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样,令楚楚看得颇为无奈,这人怎么又变得如此轻浮?
“你睁眼说瞎话啊!”她用如星辰般明亮的明眸瞪他。
靳袁皓见她噘着小嘴气鼓鼓的模样,顿时觉得打情骂俏不就是如此吗?
与她相处的感觉,令他不自觉地拿她与芙蓉相比,温婉的芙蓉对他总是轻声细语,从未杵逆过他,就只有怀中的她有那种勇气对他大小声。并非他有自虐倾向,只不过与自己喜爱的人如此俏皮相对,他心里充实着幸福感。
“我若真的瞎了眼,怎么可能毫无差错地吻上你的唇,你说是吧?”
他对她眨了眨眼,奸诈的笑容让楚楚有种冲动想扯破他的脸。
“你不只是无赖,还无耻!”楚楚不屑地瞪视着他。“放我下来,听到没有?”
楚楚奋力地在他怀中挣扎,但她愈是反抗,环抱着她的臂膀却愈圈愈紧。
“靳袁皓,你再不放我下来,你就完了。”她狠狠地迸出这句话。
瞧她一脸的认真,靳袁皓不以为意的挑起眉,“威胁我?很好,那你倒说说看我若不放手,会如何的完法?”
他挑衅地语气,令楚楚觉得自己像螳臂挡车一样,自不量力。
“你……你恶劣极了。”她忿忿不平地以青葱玉指指着他的胸,“你早咬定我拿你没办法是吧?”
“你很聪明嘛。”他的语气说有多讽刺就有多讽刺。
“哼!我懒得理你。”她撇过头不去看一脸奸诈的他。
“我还以为你多么有能耐呢!原来不过尔尔。”他讥笑道。
楚楚一听,猛地转头给他一记白眼,“靳袁皓,我真巴不得赏你耳光,打掉你那自负的嘴脸。”她双手抱拳,握得死紧,极力隐忍着才没挥出。
“唷!说不过我就想动手,这么没度量啊?”
“对你这种自大的人,根本不需要客气。”她睨视着他。
靳袁皓看着一脸怒意的她流露出一种耐人寻味的魅力,让他兴起想驯服这头易怒的小猫的念头。
“你这张伶牙利齿的小嘴可真是不乖啊!”他眼里闪过诡谲的光芒。
善于察言观色的楚楚,立即听出弦外之音。
既然斗不过他,她只好采回避手段,免得被他一口吞了,恐怕还来不及呼救。“我冷得很,你放我下来,这样能快点回到府里。”
“我偏不!”他硬声拒绝,一副没得商量的态度。
她再度翻了白眼,这人怎么如此不可理喻?“你不是嫌我重吗?”
“是啊?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她嗤之以鼻,“不放我下来,又嫌我重,你有病啊?”
“或许是吧?”他淡淡地仰天长叹后,又将目光投注在她的俏脸上,“我得了心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心病?那干她何事?楚楚疑惑地默不作声。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靳袁皓漆黑的眸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光彩。
她急忙回绝:“不想!”
为何光是看着他的眼,她就会有心惊胆跳的感觉?
靳袁皓不理睬她的话,自顾自的说:“你,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你。”
“我?为什么是我?我做了什么吗?”
他在说些什么,她怎么听不懂?
“你做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何必要我明说呢?”
“你聋了啊?我懂哪还需要问你?”呆子。她在心里补上一句。虽然看他今天心情挺好的,但可不保证这男人不会说变脸就变脸,她在心里骂个够就好。
“说的是,你的脑子并不很灵光嘛。”
“你……你非得如此羞辱我吗?”简直是气死人了。
“我羞辱你?此言差矣,我说的可全是肺腑之言。”
“我懒得跟你辩。”她深吸一口气,再重重地呼出那股积在心头的闷气,“你不说清楚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