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好好休息,想好了,再告诉我!”上官翱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
上官翎虚弱地说了声,“谢谢你,大哥!”
一群人鱼贯退出上官翎的房间,但并没有马上散去,反而围成一个圈圈,讨论上官翎的病情。
“她向来很少生病的!”上官翩翩难过地说着。
“我想元宵夜,她彻夜未归,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她从那天之后就怪怪的!”
一直沉默的上官翔突然开口了,“我已经查过了!”
“真的?快说!”大家一时七嘴八舌地催促他。
“我前几天遇到有天下第一名捕之称的展获,他说,他在元宵夜曾遇过翎妹,翎妹和‘飘香居’的姑娘到悦来客栈……”上官翔愈说愈小声。
“两个女人……”上官栩皱起了眉头。
“都是你们这些哥哥带坏了她!”解语藉机发挥,瞪了上官翊一眼。
柳儿也觉不可思议地说:“难道她为一位姑娘家病相思?”
“病相思?”上官家三兄弟异口同呼。
他们的娇妻各自给了他们个白眼,好像在责怪他们这么简单的事也没看出来。
“我去查查是哪位姑娘好了,然后再问问当晚的情况!”上官翔自告奋勇地说。
“三叔,你不是一接近陌生女子就会浑身不适吗?”解语鬼灵精怪地望向上官翊说:“还是让你二哥去吧!反正,他和里头姑娘熟得很!”
“解语,你还在吃醋?”上官翊笑着讨饶。
“没有。”解语对他皱了皱鼻子说:“我不是叫你快去吗?”
“我真不懂四姨娘!”上官翩翩幽幽地叹了一回气,“翎姊姊明明是女儿身,为什么硬要把她当儿子教养?”
心有戚戚焉的众人登时你一句,我一句地发出不平之鸣。
但说曹操,曹操到,幽暗处突然响起了范倩倩的咳嗽声,吓得议论纷纷的众人一哄而散。
“翎儿本来就是我的儿子!”范倩倩低头嘟哝了句,才转身走进女儿的房间。
“今晚有没有好一点?”她坐在床沿,轻拍着上官翎的手。
上官翎勉然地点了点头,笑容还是惨兮兮。
“翎儿,你到底有什么心事?”
“没有!”她倔强的别过头。
知女莫若母,范倩倩益发肯定上官翎的心里一定有事,“你连娘也想瞒骗吗?”
“我真的没事!”
“说出来给娘听听,你会好过些!”
“娘,不要逼我。”她近乎痛苦地求饶。
“娘不是逼你,娘是要帮你!”
“娘,”上官翎近乎要崩溃地说:“娘,我想哭,好想哭!”
“傻儿子,那就哭啊?”范倩倩不解地笑着。
她原以为儿子要的是高悬在天空,遥不可及的明月还是夜星!
“娘,你从小就教我男儿有泪不轻弹,我爹是大英雄上官宏毅,我是你的儿子,我怎能哭?”上官翎摇头晃脑地嚷着。
范倩倩被儿子的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情绪强烈起伏,难以平复!
“你为什么想哭?”许久,她才能避重就轻地问着。
上官翎不答反问,激动捉着母亲的手,问说:“娘,我是爹的儿子,对不对?”
“当然罗!”对于自己深信不移的“事实”,范倩倩回答得毫不迟疑。
“那我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想着另一个男人不可自拔,死去活来?”
“你说什么?”范倩倩只觉脑门一轰,浑身冰冷,“你说什么?”
“为什么我会想着一个男人?”上官翎痛苦的述说着:“那种感觉我问过二嫂,二嫂说这样是在害相思,是喜欢上了某个人。”
“不可能,不可能……”范倩倩陷入了惊茫之中。
“娘,我是个男人,为什么会迷恋上另一个男人?我是不是有毛病?”上官翎苍白的双颊因情绪激动反而泛红了。
“翎儿,你冷静一点!”范倩倩将她瘦削的身体纳入怀中,“你哭吧!”
“哭?”
“男人也会哭的,就是你爹也哭过!”范倩倩鼓励地说着。
上官翎不哭则已,一哭起来,可就有如黄河决堤,大肆范滥,毫无自制能力,想把十几年来未用过的泪水一次发泄个够!
“我可怜的孩子!”范倩倩不舍地轻拍她的头及背脊。
上官翎足足哭了个把钟头,才似满意地止住泪水,对孤雁突如其来的思念,积累以久的郁窒,都在这一场哭泣得到极佳的宣泄,上官翎蓦然觉得自己仿佛是重新活了过来,回复了以往的活力及生气。
“翎儿,你没事了吧?”
“我觉得好多了!”
范倩倩慈爱的抚了抚她的脸庞说:“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陪娘上‘清虚观’,出去走走散散心?”
“嗯!”
“那你早点歇息,娘回房了。”
上官翎抹去脸上犹湿的泪痕,觉得心里头空空,感觉很轻松,没有半点负累。
但是好景不常,孤雁的影子又在刹那间,没有任何预兆的闯入她的脑海。
老天,她开始觉得和孤雁相遇是个错误,是她上官翎最倒霉的劫数,老天!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
她到底要和记忆中的孤雁纠缠到何年何月?
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
她知道,又将是一个无眠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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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儿,你昨晚没睡好?”范倩倩一语问中。
何止昨晚?上官翎只觉哭笑不得,和娘亲打声招呼,先行纵马到“清虚观”。
她好久没能出来遛马,马术却没生疏,一跨上马背,手中的马鞭就没停过,一路纵马狂奔,加上她疯疯颠颠的放声乱叫,引人侧目得很。
到了离“清虚观”只剩半里的地方,她才缓下马匹的速度。
“老头,劝你不要罗嗦,快将身上财物交出,大爷可以考虑免你一死!”
“放肄,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上官翎循声望去,发现有五、六个壮硕的大汉围着一个牵着白马,穿着华丽紫衣的大爷。紫衣大爷身陷险境,却依旧显出不凡的气势和雍容的气度。
“就算你是天皇老子又怎么样?”一个强盗晃动手中白森森的钢刀,“照样一刀解决你!”“你们以为洛阳是个没王法的地方吗?”
“王法?我呸!那是那些王公贵族的话,对我们这些水里来,火里去的英雄好汉来说,比屁还不如!”
紫衣大爷有些不安地皱起眉头,那几个强盗更加得意地狞笑起来。
上官翎正想寻人晦气,排解排解近日来的委屈不顺,说巧不巧,真教她遇上这一群只会欺负落单老人的家伙,教她不管闲事都不行。
上官家这一代中武功最好的人当推老二上官翊,但上官翎既跟他最为要好,自然也耳濡目染地学了几手,对付小角色,绰绰有余。
说时迟那时快,那几个原本得意洋洋的强盗在措手不及下,被上官翎一一修理,倒地呻吟哀嚎。
“总算出了一口怨气。”上官翎笑吟吟地拍掌叫好,准备离开。
“少年壮士请留步!”满怀感激的紫衣大爷唤住了她,“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上官翎难得“有礼”地转身作揖回礼。
但等她的眼神一迎上紫衣大爷的面貌后,她却五雷轰顶似的浑身抖颤,是他,真的是他!
紫衣大爷不明了她何以会突然的失魂落魄起来,抚须笑说:“有什么不对吗?”
上官翎却毫无预警地冲至他的面前,大力地扯着他的灰须。
紫衣大爷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根本来不及阻挡,只好任她摆布。上官翎这样用力地拉扯他的灰须,自然惹得他疼痛狂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