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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页

 

  “你没有更好的选择。”他想,自己也不会放走她。

  “好,我有一个要求。”

  “我能给的,绝对比你期望的还多。”

  “我值多少?”

  “不要用妓女的口吻!”

  “我只是用你待我的态度,来回应该说的话。”她伤不了他,却可以伤自己。

  反正,她有一股伤人的冲动就是,以往,她用那股冲动来保护没人疼的自己,现在,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占尽优势,无懈可击的男人,她怀疑有人曾撼动过他的心吗?他的意志是否就是一切,他为谁皱眉发怒过吗?

  她明了,眼前的男人是来掠夺她的,平白无故地闯进她的生命中,对她撒下天罗地网。

  她不能逃,但也不会留给他完整的自己,至少,她不会给他她的心。

  她伤不了侵略自己的他,却可以伤了自己。

  “我的女人不会是妓女!”

  “我只是专属于你的妓女!”

  “我不是嫖客,我提供的是一辈子的守护。”

  “看来我是一世难以翻身的妓女了。”

  “我深恶痛绝这种比喻。”他厉声打断。

  至少,他的女人不该漠视他话中的真诚。

  他甚至有逼她记取他的一言一语的念头。

  那么,除了他,她脑中不会再有别的。

  “是你想要我屈意承欢的。”

  “你到底有什么条件?能让你快活惬意地留在我身旁,而不觉得我屈辱了你?”

  “你值得吗?我说过,我不要男人。”

  “我不是男人,而是你的丈夫,你的一切。”

  “你不是我的天……”她的语气有太多奚嘲。

  “我不高兴这样的你!”

  “可是,这就是我,恐怕你得继续不高兴。”

  “你的条件?”

  “有人还叫我别把自己当妓女。”她会玩火自焚。

  他许久没有开口,是在酝酿怒气吗?她战悚起来。

  她为什么总是不由自主的怕他。

  嘴里虽逞强就些不屈服的话,但她心里绝对已向他投降,认为自己在他的掌控之中。

  否则,她不会想和他斗气。

  他厌制了她,她至少得在口头上讨回些便宜。

  “女人是来让男人宠的,男人不必吝啬于表现!”他低低地笑开:“我只是给你该得的。”

  他一字比一字说得更清晰有力。

  他要她明白,要她别再做无谓抵抗。

  他要的不是一夜的露水姻缘,而是今生今世的她。

  她不会是他的专属妓女。

  而是他的妻子,除了“正妻”以外,她可以自由选择他拥有的任何东西。

  “我要八人大轿抬我入你家们。”

  她不知是不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捡了一个最简单却又最致命的条件,她要做他的结发妻,当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发过誓,她可以委身男人,但绝不做妾。

  即使,是自己用生命爱的男人。

  他,却连什么都还不是。

  上官翱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呆立了半晌。

  “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他不是有意负她。

  而是,他的“正妻”人选,由不得他,早在有他之前,他无法表示一点意见之前,他就被预定了下来。

  预定成为凌家的女婿。

  “真是比我期望的还多。”她挖苦地笑说。

  “不要故意激怒我。”他松开她,把她困在河岸边。

  就在她惊疑不定时,他伸手乱劈,少生生腰斩劈断一棵柳树。

  她的腰细,又着一身绿裳,不细看,也像一株摇曳风中的柳树。

  她明白,他有伤害她的力量,或许该说是愤怒,但他却松开了她,去打一株会使他双手发肿的柳树。

  她对他真的这么重要吗?奇怪的男人。

  她实在不懂他。

  他一方面出示他的慷慨,仿佛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不会眨眼,却不愿意娶她为妻,要她不顾名分地跟着他。

  “你成家了?”这是她唯一能想通的答案。

  “还没,不过,明天就要下聘。”

  “明天下聘?你在下聘的前一夜找妾?”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还是男人都是这样?

  “妻子是属于家族的,而你,是我的!”

  “我绝不会做妾!”她说得决绝:“你说过你会满足我的条件的,放我走吧!”

  他生平第一次这么痛恨必须遵守诺言。

  “我会给你如同妻子的地位!”

  “妓妇永远是妓女!”

  她想说些他不爱听的话,她要离开这个男人了,她却想要他记着她,即使是她的刻薄言语也好。

  “你可以在天亮前改变主意。”

  她没有再抗拒什么,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做了下来,她在昏暗中听见吱吱叫的声音,他大概也坐了下来。

  水声依旧潺潺,风吹过柳梢的声晌也一样,只有她的心情不同自主地起伏着。

  她可以听见他的呼吸,甚至感觉他的目光,如火般灼热的投注在自己身上,仿佛要把她给看穿看透看彻看融,她成了他瞳中的猎物。

  不可能的,天是那样地黑,他怎么可能看得见她,他所看见的只是一幕又一幕的黑影吧?

  可是,她又偏偏感觉他用一种哀伤的失落瞅着自己,那种感觉强得仿若事实,她的心跳已经不受控制怦跳了起来。

  她突然明白,她惨了,她对这个男人有了眷念。

  不一定是情爱的那种,只是难以忘怀。

  “我得走了!”她站起来说。

  “好!”他会承诺的。

  因为他是上官翱,有众人欣羡一切的上官翱!

  却连一个女人也留不住,因为他是守信的上官翱!

  “还你!”她递出随候珠。

  “丢了它!”他毫不在意说:“你看不上眼的东西,就不过是尘土般的废物!”

  “你……”

  “走吧!”他的笑声极为潇洒不羁。

  她弯身折了一片柳叶,递进他的手里:“就当我是你在河边邂逅的柳树精,不能留在你身边的柳树精吧!”

  她捂着一颗惶惶的心跑走了。

  他说过,他觉得她不丑,她不知道自己相不相信,但她不想留到天亮,让他看清楚她的容貌,她想留给他一个美丽的影子。

  做他记忆中迎风摇曳的柳树精。

  永远不知道她是凌柳儿。

  “少爷,早上凌家逐出了一个长工!”

  “不要拿琐事来烦我!”上官翱站在窗前,面无表情地抚弄着手中的柳叶。

  江邦知道少爷有些怪怪的,他不明白是为什么?少爷昨夜又没安歇,直到天亮才回房,纵使连续两夜没睡,他不该看起来那么消沉憔悴?

  他一向最神采奕奕不是吗?

  “因为那个长工不知死活地说他和宝儿小姐两情相悦,而宝儿小姐也怀了他的孩子,他求凌家老爷做主,不要把宝儿小姐许配给上官翱。”

  上官翱没有答话,只是眉头微皱,唇角有些鄙夷。

  “少爷!”

  “江邦!”上官翱突然回过头来瞅着他:“我不管是非曲直是有人故意陷害凌宝儿还是怎样,反正,我受够了凌家的勾心斗角。”

  “是的,少爷!”

  “待会儿,我就去向凌家老爷下聘,中午,我们就回洛阳。”他紧捏着手中的柳叶。

  “太急了,少爷!凌家老爷不会放行的。”

  “你把行李一切打点好就是,不要罗嗦。”

  江邦不解地问着:“爷,你是怎么了?”

  上官翱没有答话,他并没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脾气失控,他向来用笑意斥着江邦,而不是像现在的暴躁。

  他凝望着手中的柳叶出神发怔。

  “爷!”江邦小心翼翼地唤他。

  上官翱叹了口气,有一股说不出的深沉意味,在江邦的屏气凝神下,他开了口:“江邦,凌家有哪六个千金?”

  “爷,你决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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