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明白!”上官翱苦苦一笑:“我讨厌被人赶鸭子上架吧!”
“倔强的家伙?”江邦给他一个朋友身分的笑容:“那个女人美吗?”
“江邦,她不是你能询问的范围。”他无意和另一个男人共享他的旖旎。
“少爷,我只是……”江邦没再说下去。
因为他望见上官翱认真不能再过的神情。这算哪门子的占有欲。?
江邦有些哭笑不得,是多少少女中心目中的情郎,大名鼎鼎,上官家第二代继承人的上官翱,竟会对一个认识一夜的女人迷恋到如此地步!
“江邦,把精神花在银钗上!”上官翱怕他一闲着,便不会安份。
“我看我先前是猜错了,如果我的假设正确,这只钗是宝儿姑娘的!”
“宝儿小姐……”上官翱抬起一双疑惑的脸。
江邦知道他是在问他怎么知道,不过,他不太想说,这之中有一些令人脸红的事。
“江邦,我不喜欢被人隐瞒!”
上官翱懂得适时拿出威严,他的声音冷冷的。
江邦玉冠般的面容顿时涨红,嗫嗫说:“昨天从少爷房间回房后,绿珠来敲我的房门,额上戴的就是同式样的银钗,少爷,你看,这银钗正镂刻了个宝字,可能是宝儿小姐馆里的所有物!”
“有道理!”上官翱鼓励地笑笑。
正当江邦见他没再追根究底,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傻笑时,上官翱又开了口。
“绿珠三更半夜跑你房里做什么?”
江邦见躲不过,只好索性说出:“她对我投怀送抱,无非要小的在你面前为她多美言几句!”
“为她?”上官翱诧异地说。
“听她的口气,她才真是少爷肚里的蛔虫,她笃定少爷一定会选她们宝儿小姐为妻,她也升格做成了妾!”
绿珠拨错了如意算盘,她小觑了江邦对上官翱的忠诚,及江邦和上官翱近乎无话不谈的情同手足。
“不就白白便宜了你?从天而降的艳福!”上官翱邪邪一笑。
“我怎么敢?和她聊了一夜的孔孟圣贤,哄得她想睡,送她回房!”
“想不到江邦是如此的正人君子?”上官翱调侃着。
“不是,我也猜不准少爷你会不会选宝儿姑娘,昨儿夜里又听少你也曾赞叹过绿珠的美貌,要是少爷真的喜欢她,那我不就不忠不义了!”
上官翱猛然大笑,这个忠心耿耿的傻瓜,“ 要是我不选宝儿姑娘,看来就辜负了你一片赤胆忠心!”
“少爷,说真格的,我也建议你选择宝儿姑娘!”
“你真的喜欢绿珠?”
上官翱知道,只要江邦开口,自己绝不会迟疑半刻,立刻将绿珠赏给他。
“喜欢!只有眼睛吧!”江邦潇洒不羁地一笑:“谁会不喜欢看美人呢?”
“那就别让眼睛操纵你的脑子!”上官翱扬了扬眉。
“少爷,眼睛有时候是很有用处的,凌家老爷也属意将宝儿姑娘许配给你,如果你娶了凌宝儿,你就等于娶了整个凌家,包括半个太原!”江邦眼睛看的不是女色。
如果说,上官翱是为了继承上官家而出世的,那么江邦此生的目的,就是辅助上官翱。
这是江邦自许也自誓的责任,因为上官翱不仅是非曲直一个值得追随的主子,更是他生死之交的好兄弟,好朋友。
他们共同的责任是让上官家永保康泰,威名不坠。
婚姻,有时只是一种变相的结盟,这是江邦的体认,自从隋末大乱以来,就有不少家族藉着婚姻而结为盟援,藉以在兵荒马乱的时代互保。
“没必要!”上官翱沉默了半晌,才接道。
不是他自负,上官翱家事实上已强固到不必用婚姻来进行交易,虽然他并清楚上一代的恩怨是非,但他明确感觉到,这这椿婚姻是建构在“情”上而非“利”上。
江邦不肯放弃他地继续说:“多一份力量就等于少个敌人,少一分力量就等于多个敌人。!”
“江邦,你这么认真严肃,真是令我吃惊!”上官翱抡起自己的佩剑“巨阙”,打算活动活动筋骨。
看上官翱这样子,就知道他心意已决,不打算采纳他的建议,上官翱愈是漫不经心,江邦就愈提心掉胆,立刻追着上官翱的身影出了房门。
上官翱虎虎生威地舞着剑,他的身手矫捷不凡,配上“巨阙”这反上古的神兵利器,真是相得益彰,令江邦都有些看痴了。
到最后,人和剑都隐在自己舞出在剑影中。
“少爷,我话还没说完!”江邦看来是回过神了,“不然君儿小姐如何?凌家老爷也挺宠爱她的,她有才情、又贤慧,入得了厅堂管理家务,下得了厨房作羹汤,上得上书吟诗作对,娶她也不错!”
上官翱舞得累了,停下来歇喘,只对江邦的话抱以莫测高深的笑容。
江邦看他一副不置可否的神秘样,只好继续说着其他小姐的特色,以供上官翱参考。
他只能建议,不能逼他做决定。
“最小的一个,叫柳儿,没什么可以说的,只知道她父亲浑然忘记自己还有这个女儿,她向来独来独往!”
“柳儿?”上官翱轻呼了出声,扬起了眉。
上官翱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江邦介绍柳儿时,他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的她。
因为她没人宠没人爱吗?她会是柳儿吗?
上官翱自嘲地笑笑,自己真是联想过度了。
她说她的父母双亡,孤苦伶仃,凌柳儿的父亲却是太原首富凌振宇。
江邦有些讶然,怎么会这样?少爷唯一表示兴趣的新娘子,竟是最平凡的一个。
该不会是他弄巧成拙了吧?他掩住了嘴。
“上官少爷!”一个美丽的倩影向他们走来。
是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绿珠,手提着一个竹笼,脚踏莲花步而来。
“绿珠姑娘!”上官翱对她颔首一笑。
“上官少爷,宝儿小姐亲手替你炖了些冰糖燕窝,请你慢用!”她羞答答地递给上官翱,有些失措地逃了。
这种失措是让男人心动,很美丽的那种。
“真厉害!”论演技,江邦自叹弗如。
“带她进了上官家,就别想有安宁的一日!”上官翱淡淡地说。
“少爷,燕窝里竟然有一只虫!”江邦苦笑。
“看来,大家都笃定我会选凌宝儿!”上官翱示意江邦把燕窝倒掉,“这只虫和夜行人身上落下的银钗,恐怕都是有人故意陷害凌宝儿!”
“她树大招风!”江邦也意识到上官翱已经引起凌家六千金的明争暗斗:“少爷,你去哪?”
“去逛逛太原!”上官翱是个聪明人。
江邦知道他有意暂时离开凌家这个是非圈,六个女人想出的计谋不可能毒辣,但绝对是很难缠,还是快快溜为妙,否则少爷不在,自己一定是首号箭靶。
“少爷,等等我!”江邦当然追了上去。
太原没有洛阳的繁华热闹,和洛阳精致、曼妙的气质相比,太原像是莱芜未避的荒野,更见几分天成的朴质淳厚。
上官翱纵马飞奔,神态潇洒,极为抢眼,沿路引起不少人的纷纷议论,大惊小怪地口耳相传着:他就是洛阳上官翱。
洛阳上官翱!大家都用仰望太阳角度来看着马背上气宇轩昂的他。
江邦紧追在后,他有些文弱,马术不错,三番两次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常出现有惊无险的画面。
“他就是上官翱啊?长得不错,但马骑得有点烂!”一位紫衣女郎用大嗓门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