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怎么突然说要去就去,还要在那里住上半年?他本来坚决反对,因为小纪一到不熟悉的地方总会有些焦躁不安、情绪起伏不定,严重一点的话还会生病,说什么他也不放心让他一人去台湾。但是,学校方面早已安排好,临时反悔不得,重信诺的他逼不得已也只好让小纪去了。
“您不要担心了,我会好好的。”双手覆上放在自己身上的厚实大掌,将它握紧在手心,他向他保证地道。
“不然等薰的工作告一段落,我叫他去台湾陪你,好不好?”薰处事冷静、稳重,心思又细腻,若让他去台湾照顾小纪的话,他绝对能放心。
微抿的薄唇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淡淡笑意,齐藤纪开口:“薰哥哥有他自己的事要忙,要他为了我抛下工作,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闻言,齐藤总一郎难得的发了脾气。“自己的家人还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你对我们这么生疏,难道是不把我们当家人看待?”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擅言语的他总是辞不达意,误会也因此产生,他索性不再说。
顿时,气氛僵凝,让两人不知如何再开口。
“先生,请上车,不然可要错过飞机了。”一旁的司机好心的提醒两人。
“谢谢你,请再等一下。”齐藤纪礼貌的朝司机道谢,继而转向齐藤总一郎。
“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和薰哥哥都是我最亲爱的家人,无论我说什么,都没有那个意思。”晶亮的褐眸带着希冀原谅的眼神。
齐藤总一郎立即心疼的抱住他,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温柔的语气有一丝哽咽。“我知道!我都知道!刚刚我不是故意对你发脾气,只是你从没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心里实在是很担心才会口不择言,不是你的错。”
“只有半年,半年过后我会马上回来,您放心,我会记住您说过的话。”
“嗯,说了可要做到,要是让我知道你没好好照顾自己,我可是会跑到台湾打你屁股的!”放开了齐藤纪,齐藤总一郎叉着腰佯装生气,借以和缓别离的气氛。
不经意瞟到齐藤总一郎斑白的发鬓,齐藤纪的心中忽然流过一道暖流,不习惯与人接触的他冲动的抱住齐藤总一郎,不禁脱口而出:“爸爸,您自己要保重,代我向薰哥哥再见,还有……”停顿了一会儿,齐藤纪秀丽的脸难得泛着淡淡的红晕,支支吾吾的接着说:“我……我……好……”
到刚才话止,小纪对他总是用敬语,不曾叫过他爸爸,让他真有一点沮丧。没想到今天他竟主动叫他爸爸,又抱着他,此时,齐藤总一郎的心中充满着幸福,他好高兴小纪终于肯认他做爸爸了!
感动归感动,只是小纪吞吞吐吐的不知为啥?让他很担心。
“你怎么了?”不明所以的齐藤总一郎关切的询问。
鼓足了勇气,齐藤纪不好意思的吐出一句话:“我好爱你们!我走了!”旋即坐上车子,吩咐司机开车。
虽然很小声,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霎时,齐藤总一郎高兴得流下眼泪,许多感触涌上心头。小纪长大了,虽然平时不擅言词又倔强又固执,可是——他懂得去爱人了、懂得表达自己的感情,证明他已经慢慢的脱离从前的阴影,这是他所收过最好的礼物!
“小纪,要好好保重你自己呀!爸爸等你回来。”齐藤总一郎用力地挥着手,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计程车,直到不见踪影仍舍不得进屋。
车内的齐藤纪坐在后座,握紧手中的机票,漂亮的唇型动了动,“爸爸、薰哥哥,谢谢你们的照顾。”
驰骋在高速公路的车子很快的载着他来到机场,下了车,齐藤纪心情复杂地一步一步往登机室,准备回去他那感觉陌生的家乡,以及……办一件重要的事!
******************
台湾
丢弃了传统的大学联考制度,转而采用多元化的入学方法,虽是为学生减轻了不少负担,增加入学率;学生却必须从高一开始,就要为三年后的入学提早作准备,这究竟好还是不好,还有待观察。
抛开这些不说,有一所高中的学生却毋需烦恼日后的升学问题,即是赫赫有名的“绿风学园”。这所学校是特别的直升学校,读完高中后便可直升隶属学校的大学部——只要成绩通过最低标准。因此,学生可以尽情的享受高中三年的生活。
只不过要想进入这所学校,可不是简单的事,因为这所学校是一所“贵族学校”,来入学的几乎都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不然就是五育优秀、成绩斐然的学生,才能进入此学校就读。
学生会的会议室内传来一声轰隆巨响,几乎要把屋顶给掀开了。
“你……你这家伙,究竟把神圣的学生会当成什么?”学生会会长夏靖一脸气愤的指着大咧咧斜靠在单人沙发上的男孩。
他交叠修长的双腿靠在前方的会议桌上,慵懒舒适的伸了伸懒腰,不理会耳边嗡嗡的叫声,只是翻个身又继续睡觉。
“邵杰!我限你三秒钟给我立刻起来。”夏靖铁青着脸下最后通牒。
只见名唤邵杰的男孩动了动,似乎要起身的样子,下一秒却见他长臂一伸,探向桌上的面纸盒快速的掏出两张面纸纸,揉成一小团后塞入耳朵,拒绝嘈杂的声音扰人清梦。
他怎么会有这种讨人厌的亲戚?就像老鼠一样,让他简直想拿起脚上的鞋子向他砸去。夏靖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哼!说到会长这个位置,他才想到那家伙是世界上最奸诈狡猾的人,燃着熊熊火焰的双眸忽地射向躺在沙发上的邵杰,像要把他的头烧出一个窟窿来似的。
“你这个副会长的位置,到底是用来给你纳凉的还是摆着好看的?放着正经事不干,又经常翘课,到底跑去哪里混了?上学期你的出席日根本不够,要不是我私下贿赂老师,暗中帮你增加出席日,就算你成绩再怎么好,肯定会被留级。
现在新的学期开始了,你不但没有给我好好反省还变本加厉,你还没得到教训吗?要是被人发现我这个会长竟然违反校规,我铁定是第一位还没卸任就被人踢下台的会长!下次你再有这样的情形,我可是帮不了你,我还想光光荣荣的退休呢!喂,你到底有没有在给我听啊?邵杰——”
夏靖在邵杰耳边足足喊了一分钟,直到涨红了脸、喘不过气才停下来,而躺在沙发上的人依旧没有一丝反应。
好呀!他火了!他真的火大了!
他不想管了!管他会不会留级都不关他的事了,就算邵杰是他的表哥,他也不帮他了。
夏靖气得转身便要离开,一只手臂倏地压在他肩上,接着一道很低很低的浑厚嗓音从后头飘了过来:“靖小表弟,发这么大的脾气干嘛?小心身体啊,你可不要年纪轻轻的就脑溢血,这样表哥我可是会很伤心、很伤心的。”邵杰逼真的挤出了一滴眼泪,珍贵的一滴眼泪。
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就咒他死!?“你伤心个屁!还不是伤心没人让你捉弄,别在那里装模作样,还用口水沾湿眼睛,恶心死了。”夏靖不客气的甩开肩上的手臂,旋过身,径自坐上办公椅。
“你呀!可别再让阿姨为你伤心,她和姨丈之间的事就已经够她头大了,你再插一脚下去搅和的话,阿姨不气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