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会现在便要了她。汗湿的前额,青筋暴出,莫展楼努力地控制自己勃发的欲望,他慢慢平复粗重的呼吸,目光却仍流连与他适才掠夺过的红唇。
被吻过的唇,绽放一朵带着浅浅笑意的红花。她为何事感到欣悦,是为刚刚的吻吗?还是为了梦中的人?梦中可是我令她绽放?他不禁在心中暗忖。
“湘漓,湘漓你醒醒。”修长的大手轻轻摇晃尚在梦乡中的娇人儿。
谁在唤我,这声音好熟悉。好梦方酣的湘漓睁开惺忪睡眼,方才在梦中对她轻怜蜜意的人,竟自出现在她的面前,以为还在梦里的湘漓,笑颜如花地搂住她梦境中虚幻的影子。
纤手还没接触到对方的身子,就在半空中被他一把握住,拉向他宽阔温暖的怀抱。
湘漓这会儿全清醒了,美目盼兮,迎上一对在黑夜中闪闪发亮的星子。“别那样看着我,我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大手轻点她扇般的眼睫,努力抑制又威胁上扬燃烧的熊熊欲望。
原来,刚才真的不是梦,真的是他吻着自己。想到自己热烈的反应,湘漓脸上红潮满布,连耳根子也不放过,全烧红了,捂住自己发烫的脸,她整个身子全偎进了暖被中,不敢见人。
莫展楼轻轻地掀开被子,移开她覆住脸蛋的手,定定地望着她如玉石般晶莹的眼眸。“别遮,让我在离去前好好地看你。”往往最温存的语调下,总是诉说着最残酷的别离。
莫家的银庄自山东分号被抢后,在其他个州的分号又接连被抢,他怀疑幕后有其庞大的组织,于是和数州的官府联络,想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原本充盈他指上的黑发因她突然坐起,而从指间流泄,莫展楼想抓住一些细微的末端,却徒劳无功。望着空洞的双手,他竟有一丝不安的感觉。
微颤的长睫努力地想防止眼眶里凝聚的泪水溃堤,她不愿相信他竟然又要离去,数天的团聚就像是一闪如逝的虹霓。
湘漓忍着撕心的痛楚,在莫展楼的掌中写道:几时回来?
冰凉的泪珠终于滴落在他温热的掌心,莫展楼看着掌中晶莹的泪珠心如刀绞,她竟体贴柔顺地任他远行,不加责问,反而独自吞下这痛楚的苦果。
扶起湘漓凄然的小脸,他握住她的手平贴在自己的胸膛,宣誓道:“今生今世,我莫展楼唯汝莫娶,若有食言,愿遭……”一抹洁白的柔荑,轻捂住了他未竟的誓言。
湘漓摇摇头,她不愿他发下重誓,即使……即使他负心,她也不愿看见他遭到劫难。
他轻吻着她戴着玉镯的皓腕。“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只灵犀的玉镯就是我对你永不负心的见证。”莫展楼再次坚定地说着自己的誓言。
皓白的玉臂,紧紧地缠绕着他的颈项,湘漓跪坐在他坚实的大腿上。今夜,她决意将这无暇的身子给他,这是她对他的深情仅有的报答,抛开缚人的礼数,她甘心为爱情融化。
“湘漓,你……”无悔的红唇轻触他薄凉的唇,莫展楼忘了想要说话,沉醉在她所给予的柔情里。
他火热的舌信,毫不犹疑地纠缠住送上来的唇瓣,俘虏无路可退的舌尖,发动更狂烈地吸吮,她温热的身子与他雄伟的身躯完全密合,不留空隙。
他稍微抬开自己的身躯,望着她如瀑的黑发铺散于枕上,肿胀诱人的红唇兀自开启,仿佛等着爱人临幸,是那般狂野,却又有股动人的纯洁。黑眸愈往下,愈加浓烈闪动……
透窗而进的些微月光,将她洁白的胴体洒上一层金纱,红色的亵衣在暗夜中更加鲜艳抢眼,他的手迷失在红衣下的山峦,掌心轻柔挤压,另一手绕到她细腻的颈项后,扯开那看起来脆弱不支的丝带……
亵衣飘飘坠地,只见两朵红梅挺立在一片雪白中,他就像是个久旱的人,乍见可解饥渴的梅津,反而不一口吞下,先轻怜地以赞叹的舌尖在四周膜拜缭绕,不敢一口亵渎这上天赐予的美好,舌尖刺探地轻舔敏感的花蕊,待寒梅更加绽放,迫不及待的唇舌,便一口吞噬这想望已久的花瓣,吸吮汲取馋人的蜜汁,厚实的大手不甘寂寞的摇曳抚弄着另一株被冷落的红梅……
偏转的螓首,喉间的轻吟,刺激着他灼热潜藏的欲望,汗湿的脸庞在她胸前恣意妄为,“放松一点……”温柔的指尖安抚地滑过她柔美的肩头,细碎的唇印跟随着指尖撒上她的玉臂,半掩的眼帘,被她皓臂上的小红点吸引住,这是……
洁白藕臂上鲜艳的红痣令他触目惊心,莫展楼的身子霍然站起,离开让他意乱情迷的暖香温玉,难掩的昂藏欲望,仍蓄势待发,他快步地走到窗前,想籍着冰凉的夜风,吹熄灼热的欲望。
温柔的肤触,缠绵的身躯,猛然地撤走,留给她的是一身冰冷的空气,湘漓睁开迷离的大眼,默然地望着他伫立窗前的背影。
该死的!她竟肯为他违背礼教,毫无保留地献身于他,而他这混球竟理所当然劫取她无悔的付出,紧握的拳头愤然捶向坚硬的窗台。
一双纤细的手臂,从后头环住他健壮的腰际,小脸贴在他的后背,感应那规律的起伏。细微的夜光,化作缕缕的金丝银线将两人团团缭绕,在这静寂的片刻,两个异体的灵魂交换彼此深处均匀的气息。
我愿意。轻灵的指尖在他宽大的背脊上一笔一划缓缓刻印。
莫展楼飞快转身,大掌擒住她来不及收回的素手。“不,我不能如此自私,毁掉你的单纯。”他的内心排拒着她指尖带来的酥麻。
莫展楼抬起她倔强的下颚。“等我回来。”他交代地说。慑人的深眸安抚着湘漓极欲奉献的心思。
将湘漓安稳地置于怀里,两人紧密相依,远眺窗外,他引着她的手,遥指迢迢相隔的牵牛织女星,轻声地在她的耳边轻诉远古的故事……
破晓,风寒露重,流泻进来的冷空气拂醒了浅睡中的湘漓,她忙睁开眼睛,搜寻他的身影。
他走了,她的身子贴着门板慢慢滑下,跪坐在冰凉的地上,空洞的眼望着远方,别离的苦楚挟着早霜的寒意一点一点地侵蚀她。
“小姐,您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小红走进沧浪阁就看到湘漓坐倒在门口,苍白的嘴唇已经被冻得有点发紫了。
“咳!咳……”湘漓眼睛还未完全张开,一阵急咳倒先逼出她的泪水。
小红赶紧倒了杯热茶给湘漓喝,等到湘漓呼吸正常后,才慢慢地扶起她的身子躺进被窝。
拧了一条湿毛巾放在湘漓的额头后,小红还特地熬了姜汤,准备等她醒来后让她喝下。唉!难道真应了那句“红颜自古多薄命”。小姐从小身子就不甚健康,这下还发了高烧,阿弥陀佛,可别出了什么乱子,待会儿还是请杜大夫来一趟比较妥当。
等到湘漓醒来,四周已经是黑暗一片了,她摸摸还昏沉的头,摇摇晃晃地掀开棉被,她睡多久了?感觉好像始终有人在她的身边走来走去,她却累得连眼皮都睁不开。
“小姐,您醒了!”谢天谢地,小姐终于醒了,这高烧终于退下去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杜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