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是我的错。”生平第一次,白谌向人低头道歉。他承认自己错了,他不该给她希望,又让她伤心绝望。
“没关系,我不怪白谌哥,只要白谌哥能常回来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比谁都了解我,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许下永久的承诺,我只能说我尽量办到。”
他的心仍有太多顾忌,无法敞开胸怀接纳她,但是她太傻了,会把他的任何一句无心之语当成至死不渝的誓言,他绝不愿再那样骗她。
“只要白谌哥能常回来看我,那就够了。”她笑得无比凄凉。
她并不是真的甘心于这样的关系,而是她毫无选择的余地呀!
她知道他害怕束缚、害怕被人羁绊,所以她不能束缚他、妨碍他,成为他心头上的负担,一旦这样,他们恐怕只有分手一途,而她不愿与他分手!
只要不断了与他的联系,她愿意让步,久久见一次面,总比永远见不到他好。无奈的她只能这么想。
就在这种矛盾与挣扎的情绪中,匆匆数年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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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钟声响起,穿着警校制服的年轻学子三三两两走出校门,由于今天是周末,大家的心情都特别轻松,个个有说有笑,好不开怀。
俞若悯站在校门边,望着走出校门的人潮,寻找那个孤傲的身影。
白谌已经升上四年级了,即将在今年毕业离校,他在去年搬离学校宿舍,自行在外租了一个房间。
他曾三令五申不准她来看他,可是她实在太想他了,再也顾不得他的命令,擅自跑来这里见他。
她知道他会生气,可是今天是情人节呀,难道连她想和心爱的人共度情人节,都是一种奢求吗?
这三、四年来,他依然和从前一样,高兴来看她时,就一声不吭的出现,不高兴时,可以一、两个月不见她、不睬她。
他的心如此捉摸不定,她却无法像他一样,将感情看得那么轻、那么无所谓。对她来说,他是她的全部,她的唯一呀!
她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等到白谌,倒是有几个不认识的男生过来向她搭讪,好不容易摆脱掉他们,才刚低下头喘口气,却看见一双擦得黑亮的皮鞋出现在眼前。
她猛然抬起头,看见白谌面无表情地站在前方,平静无波的面孔,看不出是怒是喜。
他看到她只冷淡地问:“你来做什么?”
一见到她,白谌知道自己苦苦压抑了两个月、原以为能就此熄灭的情火,又再度被挑起——他已经前功尽弃了。
“我……你……你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来看我了,所以我……想来看看你……”她怯生生的回答。
“你应该知道我很忙。”他不耐烦的掉头向公车站走去。“我知道,所以我不敢要求白谌哥去看我,只要我能来看看白谌哥,你不生我的气,我就心满意足了。”她小跑步的追着他。
“你这么怕我生气?”白谌冷瞥她一眼。
“嗯,因为白谌哥一生气,可能就再也不理我了。”
她知道白谌的心有多冷,尤其最近他对她愈来愈冷淡,常常大半天不和她说一句话,要不就是一、两个月不与她碰面,她的心当然会惶恐不安,深怕他不要她了。
“你怕我不理你?”
“嗯,好怕、好怕,要是白谌哥不理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小脸微红,神情十分认真。
白谌没有说话,但心里却很没出息的升起一股欢天喜地的雀跃感。说真的,她对他的在乎令他高兴,但他还是习惯嘴坏。只见他撇撇嘴,故作不在乎的说:“既然会怕,那你还敢来?”
俞若悯听到这句话,立即惶恐地停下脚步。白谌没察觉,继续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她没跟上来。
“你停下来做什么?”
“你生我的气了吗?”她的眼眶马上泛红,似乎快落泪了。“傻瓜!”这个小呆瓜!白谌忍不住叹息着朝地伸出手。“过来!”
俞若悯迟疑着不敢前进。
“来呀!”
他再次催促,俞若悯还是不敢移动半步。白谌低咒一声往回走,抓起她轻颤的小手,放在自己宽厚的掌心里,紧紧握着。
那微凉的小手握在手里,他的心才有一丝安全感。
“走吧!”
他带着笑逐颜开的她,走向公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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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什么日子?”
白谌向来淡漠、不管他人闲事,但那并不表示他是个迟钝的笨蛋。
今天街上的人潮比往常多,而且个个成双成对、亲昵无比,他便请到今天绝不是一个寻常的日子。
“今天是情人节,是属于情人们的日子呀。”俞若悯羞怯但兴奋的告诉他。
白谌听了顿时脸色一寒,倏然松开她的手。
“我要回去了。”
“为什么?”她讶异极了,他这个举动无疑是在她脸上甩一巴掌。
今天这个日子,她已经期待了好久好久,甚至老早就准备好礼物,等着和他一起共度这个特殊的节日。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冷漠!
“这种日子与我无关。”白谌冷淡的瞥她一眼,仿佛没看见她眼眶中滚动的泪。
“与你无关?那我呢?我在你的心目中又算什么?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吗?”俞若悯忍不住大喊。
“若悯……”
“我懂了。”她凄怆地点头,胡乱擦去眼泪。“原来这些年来,都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你根本不在乎我!难怪你可以一、两个月不来看我,原来就是因为我在你的心目中,根本无关紧要!”
“若悯,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温婉柔顺的俞若悯第一次发脾气,可是沉浸在她心底的,却是浓浓的、深沉的悲哀。悲戚的她只能任由两颊的泪,像雨水似的落个不停。
“若悯……”
俞若悯再也无法面对他,头一扭便转身跑开。她希望自己能跑到天涯的尽头,再也不要见到冷漠无情的他。
今天是个热闹的日子,马路上的人车极多,她就这么在塞满车辆的大马路上奔跑,将白谌吓出一身冷汗。
“若悯,停下来!别跑,若悯——”他跟着挤过车潮密布的马路,幸好车流量大,车速也缓慢,否则他们恐怕只有先进医院再谈了。
白谌随着她跑进一条小巷,三两下就抓住她,将她压在赭红的砖墙上。
“若悯,别这样。”他企图温柔的擦去她脸颊的泪水,却被她扭头躲开。
“你别管我!你走!你走——”
俞若悯仍不住的颤抖,她猛推白谌的胸膛,要他快点离开。
“你——”她居然赶他走?
白谌生气了,二话不说便握住她的下巴,将自己的薄唇压向她,也将她来不及喊出的惊呼含在嘴里。
他辗转吸吮她的唇瓣,还挑逗地伸出舌头逗弄她香甜滑腻的小舌。这个小小的举动,奇异地引起两人凶猛的欲望,他倏然放开她,鼻息浓重的喘息着。
她轻喘着气,性感的双眸微张,纯真的眼眸痴痴凝望着他。
“以后别再这样乱跑了,路上车子多,很危险的。”白谌的手温存地抚过她被他吻红的柔嫩唇瓣。
“你可以不管我呀!”她委屈地瞅着他。
“我没办法。”他真的没办法!
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他的心远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在乎她,就连看她自他眼前逃开,他都无法忍受。
爱情是一种可怕的魔咒,会让人变笨、变软弱,无奈自认坚毅无情的他,还是逃不过这种会让人变软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