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爷。”
步飞夜沉着脸,抱着殷虹便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这一回,柳青绡识相的不再跟在后头学,瞧大师兄那一脸强忍怒气的模样,她可不会呆得再上前讨骂挨。
而那名纵火的烈性姑娘,肯定要挨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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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地狱了吗?
一阵沁心的冰凉袭面而来,将殷虹由悠悠荡荡的迷幻梦境中引回。
累疲的双眼微睁,面前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在晃动,轻轻按压在她颔上的冰凉好舒服。难道是上天怜悯她在世太可怜,没叫鬼差押她人枉死城,反倒叫仙人领她来到西方极乐世界,跟爹娘相聚吗?
“爹……娘……”她握住那只用冷毛巾帮她拭额的手,却在睁开眼看清面前晃动的脸孔是谁后,放声尖叫,“啊——”
“住嘴!”我长得有这么吓人吗?步飞夜伸掌覆住她的口。
“呜——”
殷虹哪可能乖乖听话?口不能言,她还比行力扭动身子想脱离他的掌控。
但是,她的身子虚软无力,才被他单手隔着棉被接住腹部,她就动弹不得了。
不过,步飞夜也没料到她会恩将仇报,张嘴咬了他的掌心肉一口,疼得他下意识地一缩手,耳边又传来她高亮的吵嚷声。
“你半夜溜进我的房间想做什么?”
嫌吵可以点她的哑穴,但步飞夜选择了另一个法产,按住她的双肩,俯身吻上她的樱桃小口。
殷虹怔住、愣住、傻住了。
这还是她有生以来头一回被个男人压在床上索吻,她连呼吸都忘了,一股热气由脚底直往脑门冲,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原本只是想给她个惩罚而已,可是一触及那嫩红的香唇,步飞夜便了悟自己不过是在找借口达成自己想一亲若泽的私心罢了。
从她掀开红盖头的那一刻起,他的神魂便被她倾问之姿所震慑,而她刚烈的性子更为他所欣赏——当然,也着实为他带来了不少麻烦。
原以为裸尸之计可以吓倒她,哪晓得她会搞出个自焚来对付他,想把自己烧得灰飞烟灭,性子够烈的了!
就像此刻,显然已由错愕中国神的她立刻紧抿唇线,阻止他更进一步的侵扰,明知气力不如人,还是扭动着身子继续做无谓的抵抗,但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不是连死都不怕吗?有什么好哭的?”虽不舍,不过他也不想惹得她泪流成河,只好释放她的芳唇。可一想到她这么拼死拼活的是为了仇人的独生子保全贞节!他心里就百般不是滋味。“别哭了,再哭我就真的剥光你的衣服要了你!”
这句话果然有效,他一吼,殷虹雨滴泪悬在眼眶不敢掉下,就怕他说话算话。
他坐直身,殷虹一脱离他的压制,一旦刻拉着棉被裹住身子想坐起来,偏又无力地虚软躺下。
定定地看着她,步飞夜头疼地想,如果不另外想个理由牵制她,只怕她还会接二连一的想法子逃跑或自尽。
“我想,我必须跟你说清楚,”他决定再扮坏人!“像今晚这样的事,我绝不容许再次发生,所以你叫敢再放火自焚!我保证蒋家也会同迎祝融之灾,假使你身亡,我就取蒋家父子的性命作陪,你最好牢牢记住!”
“放火自焚?”她硬撑着扯被坐起,小脸红得像关公。“被火慢慢烧死很痛苦的,我才不会做那种傻事,我只是不小心……”
“不小心怎样?说!”他可不许她话说到一半便打住。
“不说会怎样?”他说话的口气还没大娘的一半凶,应该还有商量的余地。
步飞夜没开口,他只是双眉一挑,明眸一瞠,唇线一抿,直接放出令人不寒而灿的杀气吓死她。
“说……说就说嘛!”好死不如赖活着,在对方还没真把她给怎样前,她没必要激怒他,自找死路,运气好一点,说不定让她想出法子全身而退。
她深吸一口气,指着桌上的油灯说:“我只是觉得很奇怪,那瓶子里装水和棉线,为什么就能让火烧不熄?所以我就好奇的想把那瓶子里的水倒出来看看,哪晓得手一滑就——”
“你是在唬弄我吗?”步飞夜一脸凝肃,“蒋雄那个老贼如此贪财好名,怎么可能不替他儿子找一门门当户对、有利可图的亲事?他看中的媳妇八成也是出身富裕人家,怎么可能连油灯都没见过!”
“我真的没见过嘛!我们家就靠我卖豆花挣钱,连蜡烛我都好省着点,哪像你——”殷虹本来想要说他点那个什么灯的一定很浪费钱,可一想到自己在老虎嘴上拔毛,连忙又把话吞回肚内。
“呢……你看我的手吧!哪一家的千金大小姐会有这么粗糙的双手?”她摊开双手让他看,“男人娶妾是只问长相,不管家世的,我不过是个妾,就算你绑架我来也没用,世间美女多的是,蒋家花钱就能买一堆,他们不会为了我付赎金给你的,你抢错对象了。”
步飞夜拉起她的双掌端详,一双原该细致嫩滑的小手满了老茧,粗糙如砂纸一般,的确不是娇生惯养的名门千金会拥有的双手。
“看来你并没有骗我。”
殷虹害羞的抽回手,“我本来就句句实言。”
“你为什么要嫁人蒋家为妾?”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的手上,“是为了荣华富贵,还是你喜欢蒋以岳?”
“当然是因为父母之命咯!婚礼之前,婚礼之前我根本没见过蒋少爷,喜不喜欢我怎么会知道?至于荣华富贵,人人都爱吧!不过,如果嫁入大户人家做妾,和嫁给穷人家为妻,我宁愿选择后者,可是我大娘她——”
殷虹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回答得太详尽了一点,连忙打住。“反正事情就是这样,所以你掳了我是得不到好处的。看你的模样也不像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就请你高抬贵手放了我好吗!”
“不行!”他一口回绝,“你死心吧!近期之内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是妻、是妾都无所谓,反正蒋家的颜面是丢定了,这就是我要的‘好处’。”
她听懂了。“你不是要钱,只是要借抢亲让蒋家丢脸?为什么?你跟他们有仇吗?”
“没错。”他眉宇间有道杀气掠过,但随即隐逝。“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她抿唇犹豫了一会儿,“殷虹。殷商的殷,虹彩的虹。”
“我叫步飞夜,跃步飞越星夜。告诉你,好让你咒骂时有名可骂。”他漆黑似墨的眉轻扬,呵眸闪动着逼人傲气。
殷虹瑟缩了下身子。她不得不承认,若非他是抢亲的恶徒,先让她瞧见了他的“恶行”,否则在其他时候遇见如此器宇轩昂的他,她肯定会多看他两眼,说不定还会心生倾慕。
“只要你不轻举妄动,没人会伤害你。”看出她眼中的不安,步飞夜给了她一句保证。“今晚你暂时睡在我房里,明天我再安排你住别处。我现在要去察看客房火势控制得如何,你最好给我安静地睡觉,别再惹事,否则——休怪我不得不将你五花大绑,派人日夜监视你的一举一动,懂吗?”
激怒他的后果她已尝过,可不想再试一次。所以她点个头,算是答应。
“步飞夜!”她叫住恐吓完便要起身离开的他,“你说过只要我不惹事,你就不会伤害我,我保证我会乖乖的,所以你也不准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上床把小孩子塞进我的肚子里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