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向杰,你给我好好照顾晴娟,她要是再出什么事我就惟你是问┅┅”
向杰“砰”地把病房门关上,才总算把克寒的警告声完全杜绝,落得耳根清静。
病床上的晴娟也正好在此时悠悠转醒,一睁眼便瞧见向杰朝她走来。
“向杰?”她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是我。”他在病床边坐下,眸光微黯地注视着她。“很失望吗?”
“失望?”她一脸迷惘,虚弱的问他, “什么意思?”
“你最想见的是你干哥哥吧?”他下颚绷得紧紧 的,咬牙忍气。
“克寒?”他不提她差点忘了,“对了,我记得是他和文宇把我抱出门的……”她边说边环顾四周, 这举动让向杰心里更不是滋味。
“看来你需要那个‘哥哥’胜过我,他刚走不久,我去替你追他回来吧!”
“不是这样的!”晴娟一把抓住他的手,不放他走,她再笨也看得出来他在生气,只是她还没搞清楚地在气什么。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忍着晕眩感,勉强自己坐起身。“是不是克寒又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对不起,我替他跟你说对不起,你别生他的气了好不好?”
“你们两个真的只是结拜兄妹的关系而已吗?”
向杰锐利的眼光紧盯住她慌乱的双眸,“为什么你求救的对象是他不是我?你拨电话找他来家里接你去医院,那我这个做丈夫的算什么?我这个用钱换来的老公在你心里是不是不具任何意义?”
他的咄咄逼人,问得晴娟一张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
“才不是这样……”才开口,委屈的泪水便巳在她眼眶里打转。“是克寒刚好打电话来,才知道我发高烧的,我请他送我采医院,这样就不用麻烦你┅┅ ”
“看来是我多事了,该走的人是我,留错人了。”
“才不是这样!”晴娟听,出他的误解越来越深, 急得直掉泪。“我本来想打给你的,可是┅┅可是我怕你嫌我累赘,我在杂志上看过,你欣赏独立自主 的女孩子,不喜欢对方事事依赖你,我不想让你讨厌,不想让你觉得我连小感冒也要你照顾,一点用也没有,所以……所以虽然我很难受,很想打电话找你,可是┅┅我没有勇气——我怕你不理我,我
怕┅┅唔┅┅”
她未说的言语和着刚垂落唇角的泪,一起没人了向杰的口中。
在一片混沌中,她仿佛看到千方颗流星坠落。
只是唇与唇的轻触,便像一道电流急速窜过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浑身酥麻,无力瘫软在他及时伸出的强壮双臂中。
仿佛经历了亿万年那么久,她只有在早上能在长形餐桌上见他一面,只能在其他时间回忆着两人之间曾有的亲密拥吻来安慰自己,她原以为┅┅向杰再也不可能拥她入怀的。 第一次吻她是为了教她,第二次吻她是为了尽义务,那┅┅这一次呢? ”
理由,向杰自己也不知道。
一回神,他已经吻住她了。
他恨自己没有早一点回家,让萧克寒有机会捷足先登,让自己的老婆落人别人的怀中,这件事本 该由他做的,如果知道她高烧到近四十度,他工作心再怎么重,也不会扔下她一个人在家不管的。
向杰终于在她快缺氧窒息前释放了她的双唇, 心里想着该怎么道歉,但嘴上却说不出口。
“我……更不喜欢女人太逞强。”看着羞垂着首 的晴娟,一向不擅哄女人的他,只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杂志上写的你可以全忘了,我是你老公,依 赖我是你的权利,你根本不必顾虑那么多,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打电话找我,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不理你的,知道吗?”
“真的……可以吗?”她轻眨长睫,怯怯的问, “你不会嫌我烦吧?”
“不会。”他扶着她躺下,“别说了,你的烧还没 全退,还是躺下多休息吧!”
“你要走了吗?”晴娟好怕他留下她,怕极了一个人在医院的孤单滋味。
“我会一直留在这。”他替她盖好被,“快睡吧!” 得到他陪伴的允诺,晴娟才安心的阖上原本就有些沉重的眼皮。
向杰静默的凝望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就是对她放心不下。
打电话回家没人接,他便放下工作开车回来看 看,除了责任、义务,和同情,他对晴娟会特别关心,是不是还因为有一些感情呢?毕竟除了家人之外,这还是他头一次如此记挂着一个人。
不过……可能吗?
是同情还是喜欢,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有了“远邦集团”的全力支持,结婚半年后, 向杰不但让外人看定倒的百货公司继续营运,而且 获利不断增加。加上遇上景气逢春,奶奶套牢的股 票解套,将抵押的地产全部赎回。继母挪用公款投资的海外度假村,也在他的积极监督下完工开幕,逐渐有了回收,常家的厄运好像一下于全消散,开始一帆风顺。
“这么说,你老婆的帮夫运还真是旺得吓人哩!”
正处于感情空窗期的将威,硬拉着向杰到PUB 陪他喝酒庆生,说起这句话来是一脸羡慕。
“自从你结婚以后,事事顺心如意,而且你老婆又乖又听话,什么事都由你高兴,跟我原先想象的不一样,差太多了!”
向杰嘴角一勾, “你原先以为我结婚以后会怎 样?”
“那还用说,当然是水深火热哕!”已有了三分酒意的将威,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远邦集团’的公主耶!任谁想都一定会觉得她是个被宠坏、惯坏、任性妄为的大小姐,所以她看上你就直接上门跟你求婚也不奇怪,不过我以为她一定会动不动就拿借你五十亿的恩情把你踩在脚下,在你们家称王、称后,每个人都得在她面前矮上一截才行,直到我前天去你家才发现,原来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喝了口酒,“那天你不是打电话要我替你回家拿护照吗?你继母跟女佣出去,竟然是你老婆在拖地。你奶奶更威风,一面跟牌搭子打牌,一面叫你老婆端茶、切水果,她也全照做,好像一点也不生气,她可是翁永祥的独生女耶!你是怎么让她那么吃苦耐劳的?我差点以为她欠你们家五十亿才做得那么甘愿呢!”
“我什么也没做没说。”向杰微皱眉,“拖地有女佣负责就好了,干嘛叫她做?”他一点也不知道, “这件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哪知道你不晓得?”将威好奇的追问,“其实 拖地、切水果也还好,难道你以为你奶奶会瞒着你 虐待孙媳妇啊?看你一脸严肃的!”
向杰叹口气,“我奶奶不怎么喜欢晴娟。”
“你奶奶嫌弃她的外表,”将威说得更明白,“你结婚那天我就看出来了,经过前天目睹后更加确定。 老实说你老婆不晓得干嘛要嫁你?她不求你同床共枕,不需要你赚钱养她,也没把帅老公带出去炫耀过,嫁到你家一点好处也没有,还顾人怨——难道她除了帮你、报恩之外,真的一无所求,一点阴谋也没有?”
向杰凝眉点头,他相信是如此。
当初他和将威都还怀疑这招“招亲计”是有所 图谋,结婚之后一直在留意晴娟和她父亲是不是想插手公司业务,或有什么不利于他的行动,结果半年下来,他除了占尽便宜,什么亏也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