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眼里看来,他不俊帅吗?」
雪樱已由吟月的描述中猜出她指的是邑帝,故意这麽问她。
「呃,美男子我见多了,他算普通的吧?」吟月打死不承认自己也觉得他长得俊帅。
「是吗?宫里的人太多了,王子的朋友也不少,我不是每个都见过,所以不大清楚,你问那名男子有事吗?」
「没事,没事,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我到附近走走,透透气,一会儿就回来,待会儿见。」
吟月心虚的离开,也不晓得是不是自己太多心,总觉得雪樱问她的口气好像有些暧昧。
「应该是错觉吧?」
才走没多久,眼尖的她瞥见戴着面具的王子和一群人远远地走来,霎时,一股火气直往上冲。
哼!这个臭王子黑白不分,还存心护短,害她平白无故被那个色鬼打了好几下屁股,还亲得她差点没气!
「有仇不报非吟月!」
她咕哝着,立刻蹲下身,藏在矮树丛间,随手捡了一块小圆石,仔细瞄准「仇人」,用力朝他扔过去--
「哎哟!」
一声哀嚎响起,但叫的不是邑帝,而是紧跟在後的浦祺。
「有刺客!快保护王子!」
「糟了!」
吟月暗叫不妙,看来她的技术有待改进,而且还得快逃了!
「站住!」
吟月才蹲低身子挪移了三步,马上就有五把剑直指着她而来。
「这麽凶干什麽?」
她站起身,被五名侍卫持剑押到邑帝面前。
浦祺的额头被石头K中,马上肿起一个包,痛得想把「凶手」抓起来毒打一顿,但是一瞧见被侍卫架来的是吟月,就知道自己报仇无望,只能自认倒楣了。
「姑娘,在下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麽要用石子扔我呢?」
浦祺揉着额头上的肿包,质问她,吟月自知理亏,脸上露出愧疚的神情。
「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要扔你,我只是没有瞄准好,一不小心才扔中你!」
「那你原本想扔的是……」
「他!」
吟月敢作敢当,伸手便指向戴着面具的邑帝。
「你好大的胆子!」邑帝刻意压低声调,以免被她认出来。
「没错!」
见她理直气壮的,浦祺相信此刻邑帝一定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因为连他这个无辜受害者都被她搞得哭笑不得。
浦祺好奇地问:「你倒是说说看,为什麽你想拿石头扔王子?你不怕伤了王子得入狱吗?」
「谁教他是非不分,还让那个色鬼惩罚我,打我屁股!反正待在宫里跟牢里也差不多,要关就关嘛!谁怕谁?」
「噢……打你屁股呀……」
浦祺故意以夸张的语气重复那句话,还用暧昧的眼神勾向邑帝。
「嗯哼!」
邑帝尴尬地乾咳一声,故意不去看浦祺戏谑的眼神。
「念在你是初犯,我可以不将你交付审判,但是小惩仍不可免!」
吟月听他这麽说,下意识地反手护住自己的臀部,往後退了一步。
「如果你又要叫人打我屁服,那我宁愿被关!」
有了昨天的经验,邑帝也不想再用那种法子治她。
「把她关进悔过室,两天之内只准给她水喝,不准送饭。」
「是!」
侍卫领命便押着吟月离开,吟月也不求饶,咬着唇,抬头挺胸地往前走。
「喂,两天不给饭吃,你真的舍得吗?」
浦祺没料到邑帝真狠得下心处罚她。
「她那任性的脾气不让她吃点苦头,只怕她下回还会闯出更大的祸,更何况有那麽多侍卫在场,不惩罚她一下如何渡攸攸之口?」
「对了,有件事我很好奇,关於她方才说被一个色鬼打屁股--哇!」
邑帝一掌往浦祺额上的肿包拍下,痛得他龇牙咧嘴,再也不敢多问了。
*****
悔过室
吟月坐在蒲团上,对着墙上大大的「佛」字静坐两个时辰後,身体渐渐倾斜,最後乾脆整个人躺下。
「无聊死了啦!」
她大嚷着,孩子似地在蓆上翻滚了一阵子,最後四肢摊平,瞪着屋顶发呆。
「早知道那麽难熬,还不如被打屁股,早死早超生!」
吟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这麽说,但是一整天没饭吃,只能喝水充饥也就算了,还得忍受没人能说话的无聊,成天关在空无一物的屋子里,想不发狂都难!
「臭王子,干嘛不乾脆把我撵出宫算了?」
她不禁疑惑起来,打从她进宫的那一天起,她就一再地惹是生非,这样他还愿意留她下来候选,难道他真的喜欢她呀?
「你最好别爱上我,不然我肯定整死你!要你一辈子难过!」
*****
邑帝轻轻搬开一块屋瓦,就听见有人强烈地在「思念」他。
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悔过室的屋顶上,听吟月骂他「臭王子」、「见不得人的家伙」、「白痴」等等,越骂越起劲,完全看不出来她已经饿了一整天,中气还很足呢!
「这女人是不是不晓得『反省』两个字怎麽写呀?」
他在屋顶上喃喃自语,看她拿起蒲团扔向墙壁,每扔一下就骂一句,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想做就做,有话就说,这是他欣赏她的地方,却也是最令他头疼的地方。
「唉!那麽多美女任我挑选,我却偏偏执着於最麻烦的一个,真是自讨苦吃啊!」
他嘴上虽这麽说,脸上却没有半点後悔的神色,反而掠过一抹促狭的笑意。
「花吟月,我非让你爱上我不可!」
*****
骂到累了,吟月也觉得无趣,肚子更是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
「别吵了!」她拍拍自己的肚子,「有志气点,几餐不吃又死不了人,被人听见你咕咕叫才丢人呢!」
她说完,起身想去倒水喝,屋里的蜡烛却突然熄灭了。
「不会吧!?」
眼前一片黑暗,让吟月顿时慌了手脚,她摸索着想重新去将蜡烛点燃,却因背後无端地刮起一阵风而停下脚步。
「是谁!?」
一股寒意由脚底往上窜,教她浑身寒毛直竖。
不对!所有的门窗都被关上了,屋里连一点风都没有,蜡烛又怎麽会熄灭?
「唔……」
「是谁!?」
一阵细微的叫声可把她吓坏了,她唯一想得到的只有「鬼」这个字。
「我又没做过什麽坏事,我只不过是不小心用石头丢错了人而已,况且我还跟对方道过歉了,你别来找我啦!」
吟月凭着记忆,跌跌撞撞地摸索到大门边,死命地敲门求救,可是外面根本没有人回应。
「呜……我知道错了嘛!以後我再也不敢乱扔石头,鬼哥哥、鬼大叔、鬼爷爷,请您高抬贵手,别再吓我了……」
吟月在门後蹲下,环抱着身子哭哭啼啼地求饶,再怎麽凶恶的人她都不怕,就怕那会飘来飘去的恶鬼啊!
「既然你知道错了,我就饶了你吧!」
蜡烛重新燃起,突来的光亮让吟月泪汪汪的双眼隔了一会儿才适应。
「是你!?」吟月瞪大眼睛,「原来你是鬼呀!?」
邑帝微愣一下,继而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是啊!你不是老叫我『色鬼』吗?」
他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吟月瞧瞧四周紧闭的门窗,又忍不住怀疑。
「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呀!?」
她擦一擦眼泪,背贴着门板站起身,声音微抖地再问一遍,没想到他不言不语地笔直朝她走过来。
「喂,你别过来!别过来!别--」
邑帝根本不理会她的叫嚷,一把将她搂在怀中。
「笨蛋!我都抱过你、亲过你了,我的体温、我的心跳,你不是早就体验过了吗?亏你还问得出这种蠢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