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东温柔地看着她:「岱宇,妳总是这样,朋友的事都是放在优先,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
岱宇还是一副讨好的样子看着俊东:「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两肋插刀在所不惜嘛!朋友是用来干什么的,就是这种时候用的,你说对不对?陈老大。」
俊东笑了出来:「好,就冲妳这句话,这十亿的利息我不收了。」
岱宇闻言先楞了一下,急忙地说:「不用,倒也不用不算,陈老大这样牺牲太大了。」
俊东笑:「我愿为妳两肋插刀在所不惜呀。」
岱宇看着俊东,认真的说:「我说真的,陈老大,一两千万的话就算了,但一亿……不行!我不能让你吃这么大的亏。」
俊东看了看文件,又笑了:「岱宇,妳不是说,这笔钱不是要借现金,而是要我把这笔钱拿去买新周氏的股票,好让你们在股权争夺战中能得到胜利?」
岱宇点头:「是啊!」
俊东笑:「既然如此,我实际上也没有帐面上的损失,只是把现金移转到股票而已,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
「岱宇,钱的移转对我来说只是小事,重点是……」陈俊东将眼神转向她:「妳肯来找我帮忙,无论如何,我都会达成妳的愿望。」
岱宇还没听出俊东话中的含意,十分豪爽地用力拍了一下俊东肩膀:「陈老大,真是爽快,好,就冲这句话,我也一样,你要我做什么事我都愿意做,只要你一句话。」
俊东看着她许久。
岱宇疑惑,有些讶异地笑:「怎么,不相信?」
俊东缓缓地说:「妳真的,什么事都愿意?」
岱宇点头;「当然,只要我做得到,你有什么要求?你说。」
「把头发放下来。」俊东依然看着她。
岱宇楞住了。
「什么?」
「我想再看看妳头发放下来的样子。」
岱宇傻傻地看着他,俊东眼里闪着复杂的期待和说不出来的感觉,岱宇只觉得心跳得越来越快。
岱宇觉得自己的脸必然飞红起来,但是她自己说过的,她说她什么都可以做。
岱宇只好缓缓地,把自己在工作时一定会梳起来的头发放下来。
那大波浪地自然长卷发,就这样如云地散落了下来。
俊东看着她。
三年了,现在的她与三年前并没有多大改变,依然是那双猫儿眼,依然是闪着灵动的光芒,一样有着微红的双颊。
和以前不同的是--为他而做的。
他很想伸出手,但克制住了。
岱宇几乎不敢迎视俊东的眼神。
为什么,为什么他每次看着她,都是这种怀念而带着爱意?她真的不解,尤其是刚刚那句「再」。
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陈老大,我知道我问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想再问一次,你究竟在哪里见过我?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为什么,你每次看到我,都是这种……」岱宇想了想,总不能说是爱的眼神吧,但一时之间,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形容词。
俊东看着她,欲言又止。
他能说什么呢?说自己是卧底,三年前查的正是她的男朋友凌翔亨,却巧合地被她所救?
他什么都不能说。
他只能看着她。
岱宇被他看得心烦,脑中思绪乱了起来,突然她想到了一种可能,于是她很小心,很认真的,看着俊东:「陈老大,是不是,我长得像你爱过的人?」
俊东楞住了。
怎么她最后居然得出的是这种结论?
俊东失笑了出来:「就当是吧!」
如果她要这么想,才能安心地待在他的身边,那就让她这么想吧。
岱宇立刻松了口气:「难怪,害我每次看到你这种眼神,心就狂跳了起来……」岱宇看着俊东:「陈老大,你这样不行,很容易会让人误会的。」
俊东又认真地看着她:「真的?妳会吗?」
岱宇又被他看得心跳了起来:「拜托你,先别这样看着我。」
「妳会?」俊东几乎是狂喜。
「当然会啦,我是一个很正常的女人耶!陈老大,你虽然从事的职业有点复杂,但也算是青年才俊,长相又很帅,那个女人不会心动?」岱宇都不知道是解释给他听,还是解释给自己听。
「对了,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是怎么样的人,为什么你们不能在一起呀?」
俊东不答,也答不出来,只能看着岱宇。
但岱宇完全没有发现,看俊东不答,还继续地诱导着他:「不能说?说说看嘛,我也是女人,或许可以帮你解决问题。」
他低哑着声,希望岱宇别再折磨他:「妳别问了。」
岱宇看着俊东似乎有很多难言之隐的样子,只好摆了摆手:「好吧,我本来想帮你的,因为你帮我这么大的忙,结果只要看看我放下头发的样子,我觉得很过意不去呢。」
俊东看到岱宇说的如此坦白又轻松,他知道,她已经把他放回朋友的位置,他觉得一点心喜,一点心酸。
有人在敲门。
大陆开了门走了进来:「打扰你了,东哥。」
俊东脸色虽然有点不豫,但并没有太过明显,大陆走到俊东耳边低语了起来:「东哥,人到了。」
岱宇看俊东似乎有事要忙,立刻站起了身:「陈老大,你忙,等到事情成功了,我再请你喝顿酒。」
俊东闻言突然笑了出来:「妳和我?两个人吗?」他意有所指地看着岱宇。
岱宇全然忘了自己的酒癖,满口答应:「你希望两人也0K呀。」
俊东笑了笑:「那我们说定了啊!」
岱宇比了一个0K的手势,但一定出门,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不太愿意来见他,就是因为她发了酒疯而在他面前丢人呀。
岱宇立刻想回去取消,但手伸了出来,又想了想,收了回去。
算了,到时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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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
大陆看着岱宇离去的门,才缓缓转回头看向俊东。
「东哥,欧阳律师很久没来了。」
俊东站了起身,看向大陆:「你想说什么?」
大陆敛了敛眼神:「没有,东哥,大小姐去欧洲已经一个多月了。」
俊东沉默了下来。
那天茗俪到他的公寓大闹之后,回家关了房门,三天三夜都没有出来,席老大好说歹说才把她请出来,又怕她待在台湾不高兴,于是就随便找了一个虎跃的欧洲业务,强迫着茗俪去欧洲散心。
席老大后来也与俊东谈了这事,但俊东明确告知与茗俪是不可能的,席老大也只好放弃。 俊东不自觉地轻叹了一口气:「希望茗俪回来之后,能够懂事一点。」
大陆看着俊东,心中想的全然不同,茗俪生性强烈执着,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但大陆不想再增添俊东的烦恼,从他跟着俊东这三年开始,他就知道陈俊东喜欢的只有欧阳岱宇一个人,虽然他一直不知道陈俊东究竟是如何爱上欧阳岱宇的,但他只道,陈俊东只会为她而烦乱。
同样地,也只有她才能坏得了陈俊东的事。
席茗俪是不会有任何机会的,但她知道吗?
就算她知道,她会放弃吗?
大陆心里有一阵抽搐,情爱之事总是如此弄人,每个人都只看着另一个人的背影。
大陆顿了顿,他想多了。
他的思绪回到现实,俊东已经穿好他习穿的风衣,戴上黑色的手套。
这是俊东的习惯,若是有杀戮的场面即将发生时,他总是会戴上黑色的手套。
现在的他与刚刚见欧阳岱宇的他,像是完全不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