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宇拿起酒瓶,想倒酒,却发现酒都没了,她立刻扬起了手,想叫侍应生过来。
但俊东将她扬起的手捉住了。
「妳想干嘛?」
「我想叫阿J再拿一瓶过来。」
「妳不能再喝了,妳醉了。」
岱宇笑:「如果你看过我醉的样子,你就会知道,现在我还有意识的,我没醉。」
岱宇想抽出手来叫侍应生,但俊东不放开她的手,紧紧地握着。虽然她手指上的钻石戒指,刺得他掌心有点疼,但他还是紧握着她的手。
他站起了身,将她扶了起来。
「别喝了,我送妳回去。」
岱宇摇头:「我不想回去,我想喝酒,今年的勃艮地不错呢。」
「那回去喝好不好?我也有很多好酒,我拿给妳喝。」
岱字笑:「真的吗?那好,我们去你那里喝。」
俊东敷衍地说着没问题,但另一只手已经将岱宇拦腰抱住,让她能够整个人靠在他的怀里,让他好好地带她出去。
他带着她走到车子,将她安置在右座,他再快步地走向左座。
一坐上去,就发现她的安全带又忘了系。
她每次都是这样胡涂,只要坐在乘客席,就会忘了系安全带。
于是他只好倾身向前,将她的安全带拉过来。
也许是因靠得太近,岱宇感受到人体的温度,立刻张开了手抱住了俊东。
俊东僵住了。
岱宇微微张开了眼,眼神里满满都是醉意,她的唇摸索着他的肌肤,然后吻上了他的唇。
俊东转头,想躲过她的唇,同时想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拿下来。
但岱宇却紧紧抱住他不放,且吻得越来越狂野,她吻着他的脸颊,耳垂。
俊东受不住这样的诱惑,他不想拉开那环住他的手臂。
岱宇再度寻找到他的唇,狂吻了起来。
俊东收紧了手臂,热烈地响应着。
他知道她醉,因为他再一次尝到三年前的那个带着酒味的吻。
他狂乱地需索着她的吻,但他知道她是醉的,而且等她醒来之后,什么都不会记得。
他更加狂乱。
他吻着她的唇,她的眉,她的眼,再度回到她的唇。
在俊东的唇之间,她似乎十分满足地低喃着。
「翔亨……」
俊东再次僵住了。
「翔亨……」岱宇继续呼唤着,似乎抗议着吻的消失,岱宇又将唇靠了上去。
俊东没有动。
直到岱宇似乎吻够了,他才缓缓地松开了怀抱,将岱宇轻轻放回座位上。
岱宇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着她,俊东心中又酸又苦又疼又麻,百味杂陈。
他连哭都哭不出来。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醉了。
于是他只能将她送回家去。
他抱着她进了家门,一样的家,只是岱宇已经买下了一层楼,再也没有那位恼人的房东婆婆。
他抱着她进到那个房间,与三年前一样的房间,这房间的一切他都再熟悉不过了。
他放下岱宇,为她脱下鞋子,将棉被好好地为她裹上,关上灯。
为她,他再度隐没在黑暗之中,再次关上了门。
他凄苦地开着车回自己的住处。
车窗上一点一点雨的痕迹,像是他没有流出的泪。
他的家离岱宇的住处并不远,他停了车,看着一直灰暗的窗口。
他下车,抬头看着雨,想让雨淋去他心里的痛。
他唇上还留着她的唇的触感,但心上也留着一道深深的伤痕。
他觉得有些冷,将风衣拉紧了些,走进他的公寓里。
一进门他就发现有人在他的家里,他立刻警戒,在黑暗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侵入者的手反转了过来。
一声娇呼:「好痛!」
俊东松开了手,立刻打开灯。
果然是茗俪。
「妳怎么进来的?」
这里有许多的机密,茗俪怎么会进得来。
茗俪瞪着他:「你自己没有把门关好的,我来敲门,就发现你没锁门,我就直接进来。」
俊东立刻暗骂起自己。
没错,是他忘了锁门。一早他就接到秘书打来的电话,说岱宇要和他见面,他一时心慌,居然就忘了。 单单就这一点,就够让他死上百决千次。
他巡视了一下家里,又将眼光放回茗俪身上。
家里一切都像没有动过,她应该什么都没有发现。
茗俪十分委屈地看着他:「俊东哥,你从那天就没有和我说过话,与你连络也不理我……我是来讲和的。」
俊东脱下了风衣,有些放松语气:「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
茗俪泪汪汪地看着他:「俊东哥,我真的没有机会吗?」
俊东看着茗俪,心软了起来,他将茗俪轻拉到沙发坐下,温和地看着她:「茗俪,妳还小,妳对我的感情,只是错把感激当成了爱。那时,就算不是妳困在天星帮,我也一样会冲进去救人的,因为我不是要救妳,而是要达成妳父亲给我的任务。」
茗俪看着他:「但那时你救的就是我呀,我爱上你也是因为来救我的就是你,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不是爱,我只知道,那时能让我活下来的人,就是你!」
俊东叹了口气,茗俪完完全全继承了席老虎的顽固与执着,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茗俪,我与妳真的不可能,妳放弃我吧。」
「为什么?真的是为了欧阳岱宇吗?她难道就是可能在你心里的人吗?」
岱宇是可能的人吗?
俊东想起了岱宇那一声:「翔亨……」
心中又开始扬起了痛。
他敛了眼神:「她爱的人是凌翔亨,不是我。」
「那为什么……」茗俪突然住了口,她看到俊东唇角与领口部有口红印,她立刻捉住他的衣领:「这是谁留下的?」
俊东楞了楞,轻轻一抹唇角,才发现沾上了岱宇的口红印。
茗俪看着俊东,全身发起抖来:「俊东哥,你不近女色的个性是道上有名,你更不可能随便让人家吻上你的唇,那能留下痕迹的人是谁?」
俊东哑口。
茗俪看着俊东,悲极反而笑了出来:「你又说不出话来了?好,我再帮你说吧,吻你的,是欧阳岱宇对不对?」
「别说了,茗俪,别说了。」俊东正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痛苦。
茗俪更怒,突然就将唇凑了上去,想吻去俊东唇边的口红印。
俊东一把就把茗俪推开:「茗俪,别这样!」
茗俪大叫:「为什么,欧阳岱宇都和凌翔亨订婚了,她都可以这么做,我为什么不可以?」
俊东怒:「岱宇不是故意的!她当时根本不是清醒的状态。」
「她不是故意的?她不是清醒的?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故意要吻你?她不是故意要勾引你的?我看她根本就是脚踏两条船的贱人!」
啪的一声,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茗俪的脸上,茗俪受不住这么大的力道,顿时跌在地上,左颊热辣了起来。 俊东看着茗俪,心里多少有些不舍,她还只是个孩子。
但,如果这样可以让她放弃他……
俊东硬起了心,也严峻起了眼神:「茗俪,以后不许再对欧阳岱宇口出恶言。」
「你打我?」茗俪恨恨地说:「你为了欧阳岱宇打我?」
茗俪站了起身,她的眼神中起了坚定的决心:「陈俊东,我会要你记得这笔帐,我告诉你,我不会原谅你,我也不会原谅欧阳岱宇,绝对不会!」
茗俪冲出门外。
俊东闭上了眼睛。
茗俪跑出了俊东的大门,正好撞进大陆的怀里。
大陆低头看了茗俪,脸颊红肿,一脸是泪。
大陆楞了一下:「大小姐……」
茗俪用力推开他,狂奔而去,大陆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