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善的嘴角一偏,在他眼底的了然令孟芸薹瞪大了眼。看来还是被他察觉到了: 他又轻摸了下她的脸,「把她送到我房里。」
「慢着!你想对伯母做什麽?」离篱紧张的质问陈宗善。
齐宝面无表情且毫不犹豫地扛着孟芸薹走向厅後的侧门,虽然孟芸薹不停的挣扎,但一点用处也没有。
「等等!」齐宝和孟芸薹已消失在门後,离篱转头对陈宗善大叫:「你要对她做什麽?」
「你说呢?」他冷笑着。「桦青,你在这里看住她们,今晚好戏就上场了。」
「是。」他看着爹走出侧门,仍在为爹的眼光惊骇不已,离篱的叫骂让他回过神。 「你这天杀的无耻之徒!活该被千刀万剐、开肠剖肚,打入地狱里不得超生!」
「闭上你的嘴!」陈桦青斥道,他回头,发现离篱怒瞪他,盛怒中的她有另一种美,看得他呆了。
「我干嘛要闭嘴?我又没说错。他该上刀山下油锅,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活该他下地狱!」离篱嘴巴大吼大叫,其实心里急得要命。她想刺激陈桦青,看看能不能引发一起大骚动,希望能及时阻止陈宗善对孟芸薹下手。
「原来你是只小野猫呀!」他恍然大悟,「不过……我劝你待在那少说话,免得等一下我受够你时把你先给宰了!」他怕的只有爹,其他人--尤其是女人,他才不放在眼里,而现在看着离篱叫骂,之前对她的慾念消褪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厌恶及一身火气。女人,就要乖乖的,口出下逊的女人需要好好教训!
「要宰来啊,怕你不成?只怕你不敢,我是你们的人质,人质死了就没用了,到时看你怎麽跟你爹解释!」
「反正你迟早得死,早死晚死不一样?再叫我马上成全你!」陈桦青不再怜香惜玉,怒气冲冲的道:「现在宇文父子已形同瓮中鳖,我们随时可以取他们性命,根本用不着你当饵。就算要饵,有宇丈夫人也够了!」
宝宝,你在做什麽?该召集的官差、该准备的罪证早该弄好了,你在哪襄?再不来,宇文伯母就……离篱急得要命,为了掩饰情绪,只好用更难听的话咒骂陈桦青。「那杀了我呀,我手脚被缚,绑着在这里等你砍呢!怎麽还不动手?来啊!你这没胆鼠辈,我看你连做老鼠都不配!你去当蜘蛛壁虎苍蝇蚂蚁好了!」 她看着陈桦青铁青的脸色,毫不犹豫地继续咒骂,「对了,我知道你可以去当什麽了,当蛆!就是茅房里到处爬的那种,白短粗吧,最适合你不过了!」
「你这该死的贱货!」陈桦青气得直朝离篱而来。
看来她的计策奏效了,再来只要制造一场混乱……她更加挺直身躯,想护住身後紧偎着她的命莲,她能感觉到命莲正微微发颤,转头悄声说:「对不起,命莲、我不得不激他,要救伯母只有这法子了。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感觉到命莲的颤抖稍歇时,陈桦青也已来到她面前,而且一把揪起她,狠狠甩了一巴掌。
手脚被缚的她有些站不住,脸颊浮现方指红印。
「小姐!」
「最後一次警告你,」陈桦青口气凶恶,「闭上你的嘴,否则我……」
「吥!否则怎样?来呀!」离篱毫不客气地啐他一口唾沫,不放松的刺激他。
「贱货!」盛怒的陈桦青又朝离篱甩了一巴掌,这次她被掌掴得跌坐在地。
「小姐!」命莲担心的爬过来,看着离篱连着被打了两次的脸颊一片红肿,不禁慌张落泪。 「没……没关系,不打紧……」被打得有些眼冒金星,离篱甩甩头努力想清醒一点,结果是脸颊的刺痛让她恢复神智。
陈桦青看着跌坐在地的离篱仍止不住怒火,再看到命莲後起了个恶念。他冲回座位去拿他的剑。
等离篱从晕眩中恢复过来,陈桦青的剑早巳抵住她的喉头。
在命莲的惊叫声中,离篱大声斥喝:「哟,终於拿剑啦?杀了我啊。我看你敢不敢!」
「啍,要杀你有什麽不敢的?」他的剑尖更向前一些,已微微划开她喉头的肌肤,流下一小道血线。「只不过如果我在你面前把那个小婢女杀了呢?看你那麽护着她,她对你很重要吧?」 「你……」离篱惊骇的看着剑尖由她喉头指向身旁的命莲。
虽然很可惜,但要女人他也不差这一个。「如果我这样一剑划下呢?」他作势在命莲向前挥了下剑,「看着你尖声怪叫,或是为了没能救她而自责不已,一定比杀了你有趣多了,不是吗?」
「你敢?!」她想挡在命莲身前,却被陈桦青推开。
「这白皙清丽的脸蛋被划上一道会是什麽样子呢?呵……」
他举剑的手即将挥下,离篱的怒喝和命莲的尖叫混在一起。
眼看就要来不及了,厅上的屋顶突然传出巨响破了个洞,有个人落下来,正立在陈桦青和命莲之间,逼得陈桦青後退,命莲也及时闪开扑倒在一旁。 离篱一见那熟悉的身影,不可置信的唤道:「宇文易?」
他迅速回头,并丢了把剑给她,看到她肿起的脸颊愣了下,又回头去面对陈桦青,眼里射出腾腾的杀意。
命莲听见小姐的呼唤,侧起身看着面对陈桦青的那抹身影。「宇文少爷来了?」
「宇文易?」陈桦青沉声问道。
宇文易没回答,只是用冷冽的目光看他。
离篱忙着用剑割开命莲身上的绳子,并让命莲帮她把手脚上的绳子割断。「宇文易,你快去救伯母。」
宇文易稍稍动了动,却不离开。
厅外忽地传来一阵叫喊及刀剑碰撞声,不一会儿厅外跑进五、六人。
「少爷,官差……你是什麽人?」他们看见宇文易时大声斥喝。
离篱拉着命莲,跑到宇文易身後,「命莲,你去躲好。宇文易,你快去救伯母,再晚就来不及了,快去!」边说边伸手取出随身的药袋,拿了一包药粉和解药出来。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满是心疼。离篱见着了他的神情愣了下。
宇文易低下头迅速给了她一吻,「你要小心,我马上回来。」
离篱双颊泛红,「我能自保,你快去吧!」
他又深望了她一眼,施展轻功从屋顶的破洞跃了出去。 「拦住他!」陈桦青下令。不能让他去打扰爹的好事,爹会发火的!
门口的人开始行动。
离篱赶忙将手中的药粉撒出去,并将解药丢进嘴裹,还将解药丢给命莲。「命莲,快吃下!」
「是……」命莲立刻吞下解药。
陈宗善的手下分成两路,有些人追着宇文易出去,另一部分留下来与陈桦青一同对付离篱,她被困在厅中,蓄势待发。
迷药要过一段时间才会生效,在那之前一定要撑住。她看着围在自己左右的人想道。
「动手!」陈桦青下令。
第十章
「嗯……」离篱幽幽转醒,缓缓睁开双眼,一时间还看不清在她眼前的人,直到模糊的影子清晰後,她不信的开口,「宇文易?」嗓音因伤而微弱。 宇文易温柔的含笑以对,却是止不住自己双手的颤抖,轻轻抚上她苍白的颊,「你终於醒了……」下一刻,他已将自己的头靠到枕边,紧偎着她的颈项,「你醒了,醒了!」
离篱惊愕的瞪大双眼,感觉到耳畔那个喃喃不停的男人竟在发抖。他怎麽了?发生什麽事?在她眼前从没半丝脆弱的男人竟会如此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