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枉为人子。
德焰手一握,痛苦的闭上眼。
「二少爷。」一道甜腻的女声响起。
德焰回身,神情冷漠。
「你是伺候大少爷的人?」德焰冷眼看著端著一碗药汁的女子。
「是。」女子娇羞的低下头,任何女人见到英姿飒爽、俊逸迷人的二少爷,无论如何都会感到羞怯。
「我大哥睡了,你不要进去打扰,守在门外好生看顾。」命令完,德焰便背著手离开。
女于的目光全在他身上打转,她本来是被买进府伺候二少爷的啊!可惜他却十二年无消无息,也许……女子的眼底进现贪婪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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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辰王府的二少爷已经返家,让辰王府展现一片新气象,许多大官、爵爷们便开始来攀关系了。
德焰在书房里听著武护院禀告这些年来发生的大小事,他皆既快速又明确地做了决定;辰王府在首城里开设的各米行、盐行、布庄等生意,他很快地做出明智的决策,财源因此滚滚而来,很快地打响了名号。
「二少爷,镇王府的世子来找你了。」武护院最後才提起这件事,他知道在二少爷的心里,王府的事比那些成天来攀亲带故的人重要多了。
可镇王府的世子——枫南赫,是德焰还在娘胎时就差点被指腹为婚的好兄弟,他不来,德焰还时时念著他呢。
但在山上的生活让他练就喜怒不形於色的功夫,他冷冷的站起,吩咐武护院去执行他的命令,才踩著这些日子以来最愉快的步伐,去找枫南赫。
门咿呀一声被他推开,只见一名身形修长的男子把玩著冠上的玉穗,笑著转身,俊俏的面容令首城的姑娘莫不为之倾倒。
「多年未见,我的未婚妻可还好?」与德焰不同的是,枫南赫生性乐天,虽然他的城府也颇深,却不似德焰老是一副拒人於干里之外的表情,也只有他才敢如此与德焰开玩笑。
「世子此话会令不少芳心破碎。」德焰的唇畔勾起一道浅浅的笑痕。
「其他的女人我不管,倒是不能令我的未婚妻伤心哪。」
「十二年过去了,你的个性还是一样浪荡不羁。」
「错!是潇洒风流。」枫南赫一脸正经的纠正德焰。
德焰摇摇头,坐到主位上。
「我还在想,你要是再不出现,恐怕辰王府就要消失於青史之上了呢。」枫南赫还有心情说笑。
「我回来是怕你忍不住插手管了我的家务事,有损镇王府的声誉。」啐!竟敢讽刺他。
「那倒不一定喔!毕竟我觊觎辰王府的珍玩宝藏已久,只是苦无机会下手罢了。」
「你就别挖苦我了,我正苦恼著。」该如何把掏空王府的罪魁祸首找出来?
「苦恼什么?今天我带你去寻欢作乐。」枫南赫很恶劣的要污染德焰这个刚从山上回来的君子,让他亲身体会首城的繁荣。
德焰不禁失笑,他这个好友别的不行,享受、好玩之事他却都要参上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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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
德焰被枫南赫紧紧拉著,不悦的盯著这扇华丽却紧闭的木门。
「排队啊。」枫南赫说得理直气壮。
大老远把他拖来这里,还要他排队……德焰叹了口气,真是误交损友。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拔得头筹的,再晚一点,夕阳落了山,那时你就是想排队也来不及了。」
枫南赫知道好友已成了山上的野人,温柔乡他自然没来过,身为他的好友,带德焰来这儿他可是义不容辞。
德焰也不想与枫南赫要嘴皮子,反正他再怎么说,也比不上好友的油腔滑调。
不过接下来的人潮倒真的教他傻眼,黄昏时刻一到,源源不绝的人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月儿星子未露面,他已看不到人潮的尽头。
而且除了人多,人们扛过来的银子更多,他简直不知如何形容。
「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银子,这些人疯了不成?」对德焰来说,不务正业、寻花问柳之人是他最唾弃的,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放著正事不做、净把银子大把大把送进青楼的男子。
「为了见兰嬷嬷一面,银子算得了什么?後宫里的四大嬷嬷,各有各的美,保证你看了以後绝对会流连忘返,说不定比我还猴急呢。」
「你什么时候也变成登徒子了?」不屑!他要从现在开始不屑好友了。
「这叫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枫南赫还乘机对德焰「晓以大义」。
「李白的将进酒我也懂,你不要辱没了诗仙的格调。」
枫南赫耸耸肩,反正待会儿好友就会了解他的苦心。
待月儿初升、星子闪烁之时,後宫的灯笼全亮了,而那紧闭的木门也被美人儿轻轻的推开。
「怎么样,美吧?」
德焰看著眼前这些笑得比花美、比云娇的美人儿,如果他不是已了解欢场无真情这句话,也许他也会称赞几声,可惜她们的目光全放在那些一箱比一箱重的金银之上,只是虚伪的拜金女子罢了。
他不屑!
「兰嬷嬷更美。」枫南赫用肩膀碰了碰德焰。
抢了头彩的两人就坐在视野最佳的地方,不仅对兰嬷嬷站立的地点一览无遗,还看尽兰嬷嬷衣衫轻飘的风采。
「有什么好看的?蒙著一条面纱,怕是丑得不能见人。」德焰才瞄了她一眼,就支著下巴瞪向枫南赫,希望能赶紧离开这里。
兰嬷嬷依旧站在看台上,这半个多月来,她几乎不曾下过看台,这在後宫里是不曾发生过的事,可这情形她也无力改变。
手臂依然隐隐作痛,试过那么多药,还是没效,那个男人到底在刀片上涂了什么东西?擦跌打药无效,擦刀伤药也没用,伤口始终麻麻疼疼的,不到三刻钟就会发作一次,妹妹们知道後都劝她休息,但她还是负伤上场,以免坏了後宫的名声。
「哎呀!我花这么多钱进来,不是要你看我,主角是兰嬷嬷。」
枫南赫用扇柄推推好友的头,要他看向看台上的美丽女子,他自己则是对著摇骰子的美人儿浪荡一笑,几乎要把美人儿的魂给勾走了。
百般无聊的德焰,很勉强的把视线定在看台上的女子身上。
思,乌黑如丝的秀发,洁白秀气的额头、如秋水般动人的眼眸……微拧的柳眉把他的心给拧住了。
她好像在隐忍什么痛苦。
德焰坐正身子,重新观察。
面纱下的美颜是无法窥见的,可白皙的脖颈,还有紫色的衣裳,令她美得如诗如画,还有那块垂在腰问的玉坠……
玉坠!
德焰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握紧拳头,那块玉坠他太熟悉了,小时候爹娘都任他拿在手上把玩,他不可能错认。
那是王府的印信啊!
他震惊的把视线移至她的娇容,只见佳人微微转过身,蹙著蛾眉,左手轻轻放在右手臂上,像是在隐忍什么。
他突地想起那日擅闯王府的黑衣女子,其实她正是这几日困扰他的原因,因为他在刀片上抹了师父特制的藤液,伤口不会好,反而会麻麻疼疼,要是没有他的解药,世上没有别的药可解除这种难耐的痛苦。
他误伤了她,一直令他耿耿於怀。
难道她就是那个黑衣女子?思及此,德焰几乎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