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令可没姐姐的好肚量,忿然咒骂,“姐姐,干么跟这种人客气?他又不是琬莹什么人,凭什么把她视为禁脔?”
展冷翡还未回答,林子恩就接口,“我是琬莹的男人,你有意见吗?”
展令呸了一声,“男人又怎样?只要你不是琬莹的丈夫,任何人都有追求她的权利。”
展令不甘示弱地怒瞪林子恩,琬莹手指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戴,理当还待字闺中,他凭什么摆出一副抓奸丈夫的嘴脸?
看来今天不干上一架,这浑小子永远学不乖。
林子恩放下何琬莹,让她靠着沙发休息,她已醉到连站都站不稳,两个男人为她吵得天翻地覆,她还以为是哈比在乱吠。
凑到展令面前,林子恩嘲弄道:“‘瀚海’集团权倾一时,家势煌赫,展少东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要我用过的二手货?这事若传扬出去,岂不笑歪你那群猪朋狗友的嘴巴!”
展冷翡心中凉了半截,这只大男人沙文猪!他把琬莹当成什么?二手货?枉费她待他一片赤诚,心心念念都是他。
展令忍无可忍,一拳挥向林子恩,想打掉他脸上令人恨得牙痒痒的嘲讪之意,顺便让他毁容,免得更多的女孩子因那张俊脸而丢了心。
展冷翡急忙喝止,“令,不许动粗!”
林子恩将头一侧,轻轻松松便避开展令鲁莽的拳头,右脚向左跨了半步,滴溜溜转到他身后,掌缘如刀,往他后颈劈去。
展冷翡欺到林子恩身侧,突伸右掌抓来,势夹劲风,锐不可当。
林子恩闪避,他识得这一抓的厉害,那是柔道“肩车”绝技的前招,抓着了马上从肩上直摔出去,端是狠辣无比。掠在一旁没事干的展令呐喊道:“姐姐,摔死这烂人!”
客厅中,剑拔弩张的情势因这句话奇异地舒缓下来,展冷翡和林子恩对望一眼,默契十足地同时歇手。
展令好奇地问:“咦?你们怎么不打?”
林子恩瞪他一眼,欠捶的是你,又不是你姐,她既不让我揍你,我又不一定能赢她,那还打什么打?
展冷翡重重地叹了口气,反手抓住痞子小弟的衣襟,威严下令道:“令,还不快跟林先生道歉!”
展令高声吆喝,“姐姐,你有没有搞错呀?为什么要我道歉?这烂人睡了琬莹不说,还用言语污蔑她,他是女性的公敌!”
他很清楚姐姐的罩门何在,虔心礼佛、受过三规五戒的她谨遵观音菩萨“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教诲,不忍见弱者受苦,总是默默行善、不求人知。
家里为数甚多的跛脚狗、癞痢猫和折翼小鸟,可资佐证。一旦激起姐姐锄强扶弱的侠义心肠,她就会义无反顾地帮助琬莹脱离林子恩的魔掌,届时他再趁虚而入,押了清秀俏佳人当女朋友。
他愈想愈得意,直夸自己聪明盖世,生了一副神机妙算的金脑袋。
展冷翡不肯上当,斥道:“别人的家务事,你少管,等琬莹跑来向咱们求助,到那时候再插手也还不迟。”
她的意思再明白也不过,她把决定权留给琬莹,如果女方默许男方的霸君作风,外人也无可置喙。若琬莹受不了林子恩的高压宰制,跑下二十五楼向她新认识的朋友哭诉,她则摆明了不会袖手。
林子思心中大感不悦,愈来愈多人开始介入他和琬莹之间,现在是展家姐弟,接下来又会是谁?烦哪!
半抱半拉起何琬莹,他心机深沉,即使厌恶已极,脸上却不动声色,“多谢两位照顾琬莹一下午。”
何琬莹迷茫地睁开眼睛,在林子恩怀中朝展令甜甜一笑,打了个酒嗝,“冷翡姐、展大哥拜拜……”
林子恩没好气地扳回她的脸蛋,拖着她上楼,动作虽然粗鲁,力道却很轻柔,连指甲痕都舍不得刮伤她。
展令依依不舍地凝睇佳人远去的背影,他多么喜欢这个精灵似的小人儿呀?“姐姐,人家要当琬莹的男朋友。”
展冷翡板起脸来指责他,“令,琬莹心里没有你,她只喜欢林子恩,没事你少去破坏人家的情缘。”
他大呼小叫地抗议道:“琬莹又慧黠又温柔,林子恩这人渣哪配得上她呢?你忍心看她惨遭狼人蹂躏吗?”
她娓娓开解他,“令,有些男人表面上对女人关怀备至,背地里却把女人打得死去活来;有些男人只是嘴巴坏,事实上却把女人捧在掌心中呵爱。林子恩就是属于后者,琬莹跟他不会受苦。”
展令压根不信,回嘴道:“鬼扯淡!我才不信!”
姐姐是兽医,最多念过动物心理学,人类心理学她懂得也不见得比他多,她又不是琬莹肚子里的蛔虫,琬莹的心事,姐姐怎么可能了若指掌呢?
琬莹敲了小弟一记爆栗,“你向天借胆吗?先是用我兽医的身份把马子,现在还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他缩肩表示纤悔,低声认错道:“我下次不敢了。”
她解释道:“林子恩是出了名的薄幸郎君,如果他不爱琬莹,乐得把他睡腻的那副德行!这不是爱,是什么?”
展令面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颓然坐倒在沙发上,姐姐虽然姓展不姓诸葛,料事却很少有出槌的时候,她分析的有道理。
看来他无福与佳人双宿双飞,情深缘浅,徒留愁怅,他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捶打靠枕泄愤,一副讨不到心爱玩具的样子。
展冷翡眼神中藏不住笑意,令被女人宠坏了,他长相不恶,甚至说得上俊俏,兼之又出手豪阔,一直以来,有太多女人迫不及待地往他身上贴,让他忘了世界上还是可能有女人会不喜欢他。
很不幸的,他今天就遇上一个。
偶尔踢踢铁板也未偿不是件好事,遇到对林子恩一往情深的琬莹可以让他体悟到,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无法抗拒他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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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的头疼让何琬莹拧紧了眉心,她挣扎着爬下床,想弄块冰毛巾敷额头,顺便沏壶浓茶解酒。
软滑的凉被顺着她起身溜下去,看到一丝不挂的身子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淤痕,记忆顿时如潮水般骤然涌至,想起昨夜旖旎的巫山云雨,她用被单裹紧自己,红透了的肌肤几乎把纯白的凉被染成赭色。
昨晚她酩酊大醉,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她却忘不了子恩疯狂而急促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脸上、额上、胸前……还有那狂乱不羁的眼神,强而有力的冲刺,一再要她呼喊他的名字,不容她心中有别的影子……
何琬莹甜蜜地叹息,子恩太多心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里根本容不下其他人的身影,那太拥挤了。
赤着双足溜下床,她瞧见床头柜上钉了张字条,林子恩龙飞凤舞的字迹写着——
不许去二十五楼,我会随时突袭检查。
她皱皱鼻子,朝着字条淘气地扮个鬼脸,冷翡姐和展大哥是她新交的朋友,为什么不许去找他们?不讲道理!
包着凉被一跳一跳进入浴室,何琬莹扭开水龙头淋浴,不同于东方人,她习惯在清晨洗澡,很美国风的作息方式。冰凉的水柱让她滚烫的心稍稍降温,看到镜中的自己体无完肤,处处都被林子恩烙下爱的印记,她有几分羞赧,不禁红着脸轻轻叹息。
印在胸口、颈窝上数也数不清的吻痕是他奋战的成果,想起那段香艳火辣的欢爱,她心里有丝甜蜜,却又有更多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