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漪涩然一笑,慕平赎的人真不少,唉!怎么又叫他慕平……
方慕平继续道:“墨痕把我当成救命恩人,对我千依百顺,我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我很怜惜她,教她念书识字,这幅对联就是我教她写的。那时候,我还不想娶妻生子,打算先收墨痕作小妾。”
秦云漪秀眉一蹙,在她心目中,慕平是个完美无瑕的男子汉,没有料到他居然也奉行三妻四妾那一套。
“可惜,天不从人愿,墨痕只活短短十八年就殇逝了,如今长眠在终南山脚,再也不必受苦了。”他双目含泪,心下一片伤痛。
秦云漪羞愧无地,原来墨痕去世了,她怎么不先问清楚再吃醋呢?
方慕平望着她,问道:“云漪,如果我一直忘不了墨痕,你会不会怪我?”
拭净泪痕,她摇摇头说道:“我怎么会怪你?你是个护惜倍有深情的爱花人,对秦云漪、对柳姑娘都是如此。”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解开了方慕平多年来的心结,他不由得热泪盈眶,低低倾诉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云漪。”
秦云漪嫣然一笑,伏在他胸前,听着他结实有力的心跳,幽然道:“慕平,每个人都有过去,墨痕是你的过去,我也有我的过去。”
眯起眼睛,他充满占有欲地问道:“你有青梅竹马的恋人吗?”雪泥太失职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打听清楚?
秦云漪娇笑连连,方慕平见她笑得诡谲,更加忧心,急急询问道:“云漪,到底有还是没有?你老老实实地说,不许骗我!”
拿出手绢,秦云漪笑着替方慕平揩汗,心中满满都是幸福的感受,慕平怕失去她,才会连子虚乌有的飞醋也喝得这么起劲。
既然彼此都已经离不开对方,就停止互相猜忌吧!她说道:“慕平,我的过去只有两个哥哥,并没有青梅竹马的恋人。”
方慕平问道:“当初为什么不直接说明身份?秦大人的妹子,方家也会待为上宾,何必化名逸云呢?”
她低头叹息,说道:“我十年没见过大哥哥,不知道他还认不认得我,也不知道他想不想见我。除了大哥哥外,没别人可以证实我的身份,我不是来攀亲靠友,只想见大哥哥一面……”
轻描她雪白晶莹的脸颊,他责备道:“无论如何,你都不该去问情坊,出了事怎么办?”
秦云漪笑道:“不去问情坊,就不能压倒柳姑娘,如此一来,少庄主你说不定根本记不得逸云这个人呢!”
“你对我这么没信心吗?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我都有办法把你揪出来,这辈子你是别想摆脱我了。”
方慕平伸手作势要呵她痒,秦云漪笑着连连闪避,腰肢款款,左右摇摆挪动,他再也按捺不住,含住她的朱唇吮吻,尽情地汲取其中芳美的津液。
秦云漪浑身一阵冷、一阵热,体内的热流四处奔窜,忍不住一声嘤咛送出舌尖,青涩却又无比热情地回应他。
将她推开半尺,他不敢看她裸露的肩头,怕克制不了自己,道:“云漪,如果你不愿意,我不勉强你。”
酥胸微露,夏夜的凉风让秦云漪打了个小喷嚏,她全心全意地信赖慕平,他不会伤害她的……偎进那个温暖的怀抱,她轻道:“不要走,留下来陪我……”
若能抗拒这种诱惑,他大可改名“方下惠”,剥开秦云漪层层叠叠的衣物,方慕平准备抱她上炕……
“坏人!你脱了逸云的衣服!”秦诗伊石破天惊的大声嚷叫。
方慕平脑袋一片空白,秦云漪这次真的晕死过去了。
第九章
“雪泥,你在干什么?”方慕平来到窗下,抓住雪泥的后颈。她又在听壁脚了!
雪泥暗骂自己胡涂,早该料到其中有诈,那白痴小女娃昨晚嚷得那么大声,方公子和秦姑娘半清不浑的亲密,已是庄里公开的秘密,方公子这时应该正被爹娘和秦夫人严刑拷问,怎么可能约了秦姑娘在书房里谈心事?
这消息又无巧不巧地让篆香听到,再好死不死地让她从篆香嘴里问出时间地点,原来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方公子设下的圈套。
“雪泥,舌头被猫咬掉啦?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方慕平等着雪泥回话。
“方公子,我认栽了,你先放我下来。”
站稳身子后,雪泥把手叠在胸前,清清喉咙道:“方公子,我是为了您好。”
听壁脚除了满足她的偷窥欲外,还能为他好?方慕平长眉一挑,“是吗?且听你怎么自圆其说。”
雪泥徐徐说道:“当我去到余雪庵时,翠珂已经病入膏盲,警觉性却仍然不低,我从她的口中什么蛛丝马迹都问不出来。还好,翠珂喜欢骂人,尤其喜欢骂她家的前任总管秦辉,我找到秦辉后,一切就好办了。”
回想往事,雪泥小嘴一抬,“秦辉见钱眼开,我才给了他几锭银子,他只差没把秦家祖谱背给我听。秦辉口中的云漪小姐和方公子所描述的逸云,根本就是同一个人,我虽没见过秦姑娘,七拼八凑,也猜出个大概。”
他莞尔笑道:“多亏有你这个鬼灵精。”
“方公子,您开心得太早了。”雪泥不懂,方公子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即愚?探查出逸云就是秦云漪,不是问题的结束,而是麻烦的开始呀!
她问道:“方公子,秦姑娘有两位哥哥,您知道她二哥哥的身份吗?”
“你跟我说他叫秦云泽,”感受到雪泥异乎寻常的凝重,他问道:“你为什么特别提起他?”
雪泥说道:“秦辉说秦二少和反抗势力过从甚密,苏州离太湖不远,若他猜得不错,秦二少大概当湖盗去了。”
虽然方慕平见惯大风大浪,雪泥的话还是把他的七魂六魄全震出体外,云漪的二哥哥、他的二舅子竟然是湖盗?
“方公子,”她质问道:“秦大人是官,您也是官,秦姑娘是您的心上人,秦二少却是您的对头,如果朝廷要您杀了秦二少,您下得了手吗?如果您杀了秦二少,秦姑娘她会原谅您吗?”
他呆了半晌,无奈地回答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
雪泥哀叹一声,不耐烦地说:“方公子,您别用大道理搪塞我,我不吃那套,我知道您深爱秦姑娘,和秦姑娘在一起,这辈子您才会快乐。”
她仔细分析道:“您绝不会抛弃秦姑娘,她却可能为了秦二少与您反目成伊,不能和秦姑娘白首偕老,您一定痛不欲生。”
方慕平无言地点头,雪泥的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雪泥不加多想,脑海中念头一转,早已打定了主意,笑道:“方公子,贼老天要拆散您和秦姑娘,我偏偏要撮合你们两位。”
他心情沉重,没心思听她说笑。
扮个鬼脸,她笑道:“方公子,只要秦姑娘离不开您,问题就迎刃而解啦!”
方慕平恍然大悟,惊叫道:“昨晚是你把小魔头带来的!”
否则,就算他心猿意马、注意力大不如前,惹照小魔头平日撼动山岳的脚步声,不可能连她到了门口,他还懵然不觉。原来是雪泥在旁边面授机宜,小魔头才懂得踱着脚尖、踩在落叶上以瞒过他敏锐的耳音。
雪泥坦承不讳,道:“白痴小女娃摸黑偷溜出来,想找秦姑娘,这可是天赐的良机,她口无遮拦,又很愚笨,由她嚷出来,效果加十倍。我立刻带她到恋荷轩,接下来的发展就不需要复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