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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页

 

  电话铃响了半天,依依看文轩没有伸出他贵手的意思,只好替他接。

  “好,好的,我转告他。”依依放下话筒,努力装出同情的表情。“马会来的电话,他们说开会后一致赞成……开除你。”

  “好,我也赞成。”文轩总算说了句话。

  沅沅换好衣服从楼上跑下来,把文轩歪在左边的头推向右边。

  ”喂!你坐了一早上,不怕长痔疮?”

  “他不怕,刚才马会来电话把他除名了。”依依从壁画上收回眼光。

  “为什么开除你?你三月份带那匹发情的冠军马去找毛驴的事不是摆平了吗?”沅沅扶正文轩的头,“这次又为什么?”

  文轩努力撑开半闭的眼睛,笑得懒洋洋:

  “我只不过不小心给一匹马吃了些方糖和麦片——过期的。”

  “那也没什么,比上次罪行轻多了。”

  “坏就坏在马会的宋大会长一时雅兴大发,骑这匹吃坏了肚子的马出去装酷,一人一马六条腿出去,最后只有一条腿还站得住。那匹马边跑边拉肚子,马脚发软把宋会长给甩了下来,摔折了他一条腿,至少打一个月石膏。”文轩心里也有难得的两分傀疚,所以他知道被开除是活该。

  沅沅想了一下,要买的东西不少,正好差个搬运苦力,她一脸笑容:

  “别人不要你,我们收留你呀!跟我们一起出去走走,散心嘛!”

  “不去。”他才没那个雅兴陪女人们逛街。

  “今天天气很好,有太阳啊!好天气街上美女多,被你撞到一个就发了。真的,看你的样子就快走桃花运了……”沅沅甜言蜜语终于把谢文轩哄出了门。

  两个女人悠哉悠哉地逛商店,可怜谢文轩满手大包小包,背上还背着两只绒毛兔子。走到第七家百货公司的露天咖啡座,他已经奄奄一息,一屁股坐下再也不肯动了。他发誓,以后太阳再好,他也不干这种成仁取义的蠢事。

  啜着热咖啡,文轩的眼光被“送货上门”的招牌强烈吸引。他指向家俱部厨窗里陈设的一张床:

  “那张床不错。”

  依依还没说话,沅沅先叫:“太小了,只比标准单人床大一个尺码,两个人怎么够睡?”

  文轩不胜睥睨地斜她一眼:

  “小丫头懂什么?人家恩爱夫妻,干柴烈火,只有嫌大哪有嫌床小的。想宽敞,不如一人睡一张。”

  两个女孩子同时脸上发烧。该死的谢文轩大庭广众之下说如此露骨的话,真不是个东西。沅沅狠狠瞪他一眼:

  “你喜欢,你今天晚上就去睡在那厨窗里,明天早晨带着这张床赶第一班船回马来向钟秀芸求婚。”

  “如果她肯另外找个男人嫁出去,我倒可以考虑奉送大床。”文轩灌下半杯热咖啡,压下心头的凉意。

  “她到底不好在哪里?”沅沅好奇死了。

  “丫头,不关你的事。”他不想说。

  沅沅笑道:“好啊!不说我们就走吧!还有十几家公司没逛呢!”

  文轩皱起一张苦瓜脸,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又叫来一杯热咖啡抿了一口,他开始说:

  “首先,她实…唉!太难看了。”他不住地叹气,真亏她爹妈怎么生得出来这种货色。马来人普遍较黑,这位钟大小姐尤其黑得贯彻始终,从头到脚活像块失火没烧完的焦炭。

  “好吧!难看也不是她的错,只怪她爹妈太不小心。老天,她的心比长相还难看,黑人黑心,心狠手辣。我只见过她三次,最后一次我才知道她就是钟秀芸,白白糟踏一个好名字。”文轩又自伤了半天,才接着说下去。“头一次,我在一家面铺子见到她,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又黑又瘦,一把头发就像半碗挂面,嘴角还叼着根烟。她吃一口面,吸一口烟,面吃了一半,她把烟头扔进面碗,然后拿去施舍给街边的瞎眼乞丐。我换过那碗面,她一副想揍人的样子狠瞪了我两眼,我当时只觉得这小姑娘缺乏管教,调皮捣蛋。

  沅沅开始觉得自己寄往马来的那封征婚信有点像炸药包导火索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寄出去好多天了,导火索早就点着了火头。

  “好在老天爷给我机会先认识钟秀芸。”文轩说起他第二次认识钟秀芸狠毒面目的经过。“第二次我又在她家附近的街口碰见她,她牵着两条大狼狗招摇过市,她走近的地方,行人像躲鬼一样走避。等她一走出街口,两个男人抬着一扇门板从我身边飞跑过去,门板上躺着个十多岁大的男孩子,全身血迹斑斑,衣裳被扯成破布条,一看就是被兽类抓咬过的,齿痕深的地方几乎露出骨头。街边的人都不停咒骂,说那个女孩心肠太狠,受伤的孩子只是一时贪玩,拿个馒头逗了逗狗,她竟然松开狗索,让狗扑上去咬人,一个小孩子哪敌得过两只恶狗,刚开始还能抵挡哭叫,后来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孩子的母亲跪下求她,她还是站在一边看热闹,一直到她玩够了,才肯带狗离去。并且,她放狗咬人并不是第一次——这样的女孩子!我的未婚妻?”

  “她应该上医院检查去,她疯了。”沅沅打算替自己也挂上一号,一时性起寄信出去,不知招来什么恶果。她的头从来没这么痛过。

  “所以,如果我不逃之夭夭,疯的人是我。”

  文轩眺望云天深处,他将逃到比天边还远的地方。

  依依抑制不住她的好奇心:

  “你是怎么发现她就是钟秀芸的?”

  “我去拜访她父母,在她家里,我第三次见到她,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她。那天,正好她父母都不在,佣人们得知他们家小姐的倒霉未婚夫来了,立刻跑得像一群马一样去向钟秀芸通报,恨不得我当即拐嫁钟家小姐拜堂成亲,然后钟秀芸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钟家瘟神跟我走。我足足等了半个钟头,钟大小姐才娉娉婷婷,足下生莲地绕过回廊,打扮得跟一棵刷多了黑油漆的圣诞树一样走向前厅。唉!我也顾不得钟家水深火热之中的仆佣们了,拔脚就溜,一逃就是六年。”

  “如果她追来了你怎么办?”沅沅问。

  “她追我逃,让我娶她,我宁愿爬上十层楼往下跳。”

  沅沅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那你还是从山顶风向站往下跳吧!那里比较高。而且一定要快,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杜伟成恭恭敬敬地递上“荣汇”银行全部股权转让文件,掩饰不住心中对面前这位年轻老板的钦佩。所有的事都按他预料的那样发展,一切都在他掌握控制之中。

  秦龙飞接过文件,随手翻阅,跟他吩咐的一样,需要签名的地方已经签有出让人杜伟成的名字,只要加上收购的签名,这份文件立即生效,他满意地点头:

  “做得很好。”

  “我只是照你说的去做。”

  “看过你的新办公室了吗?”龙飞半抬起头问他。

  “还没有。”杜伟成跟中闪烁喜色。

  “去看吧!就在隔壁。”

  龙飞目送杜伟成走出办公室,他嘴角泛起微笑,伸出两根手指轻拂文件封面,这份文件比他想像中还来得容易。

  杜伟成是“三亚”的财务主管,替他出面跟朱荣发打交道。第一次,趁虚而入低价收购“荣汇”百分之五十的股权成功,然后静待朱荣发为自救而从空头公司收回贷款,只等朱荣发一吐出这笔钱,岳峰大探长铁面无私,亲自带队抓人。原因是:刺杀凌康的邮差供出主谋人,徐绍民为了减轻罪责也供出朱荣发与他合伙走私买卖鸦片,井指使他前往多家工厂纵火、抢劫。光只教唆杀人,走私诈骗的罪名就足够使朱荣发下半辈子只能隔着铁窗看明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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