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再跳舞?!
江玫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一时无法消化凯尔所说的话。
吉尔是那么热爱舞蹈,一站上舞台是那么的耀眼、神采飞扬,舞蹈就像他的生命一般,他怎能失去这样的梦想?!
那会扼杀他呀!
不!不会这样的!苍天已经整过他们一次了,怎能在今生再玩弄他们一次?!
不!那不公平!
“所以我要送他去瑞士治疗,希望他还能有重新站起来的一天。”
“那我也一起去!”
对!一起去!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要陪在吉尔身边。
“不,吉尔不要你去。”凯尔缓下了语气,却是充满让人心碎的命令。
“不……让我去?他不让我去?”这一番话对江玫是个打击。为什么吉尔不肯让她陪着?为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在这种时候她的唯一乞求,就是可以一直留在他身边照顾他吗?何况在他面临这样糟的情形,她怎能放下心?她只想陪着他一起走过呀!
“吉尔的意思是要你留在纽约继续在舞蹈界奋斗,等他回来的那一天,他希望看到你能独当一面。”
“不!没有了吉尔,一切对我都是虚幻的。我为他而生,我今生只为他而生呀!”
“既然如此,就好好的达到他的期待吧!”凯尔言尽于此,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吉尔在凯尔的安排下,连一声再见也没说就离开美国。等到江玫发现时,只剩空荡荡的白色病床。
她的泪,孤寂的滑落,映衬着雪白的床罩,是万般的冷清寂寥。
而她的心也被彻底的掏空了。
☆ ☆ ☆
半年后
逃亡生活真不是正常人可以忍受的!在警力全力追缉下,石景光狼狈不堪的东躲西藏,他曾求助于他的女人们,但没有人肯收留他,珍妮佛甚至还对警方检举他的行踪。
而他的朋友也没有一个愿意伸出援手,毕竟任何人都不想惹上麻烦。
他就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到处流窜躲避警方的追捕,有时连睡觉都不得安稳,整天处在风声鹤唳的紧张情绪中。
经过半年的逃亡,他变得神经衰弱,一点风吹草动就足以吓坏他。他开始感到后悔,当初不该不自量力的找吉尔麻烦,以至于落得狼狈度日。
他真的好累,也对这种日子痛恨极了!
喘着气,他偷偷摸摸的溜向藏匿的地方,紧握着偷窃而来的面包,打算待会儿好好填一下肚子。
左顾右盼,确定没人跟踪后,他打开门走进荒废的屋子,正拿出面包准备要啃食时,却被笼罩在昏暗光晕下的影子吓得跌坐在地。
是谁?!警察吗?
额上瞬间布满冷汗,这一幕,他在梦中曾见过多次,梦见他终于被逮到,关进黑漆漆的牢房,没想到这一刻终于到了!
他惶恐的睁大双眼看着那道黑影,却见黑影悠闲的叼着烟、交叠着双腿坐在椅子上,一身的西装革履更让他显得高高在上。
他慵懒的弹了弹烟灰,又将烟放回嘴巴,然后慢条斯理的站起来走到石景光面前。
借由玻璃窗透进的些微光线,石景光终于瞧清楚来人的面貌。
“啊——吉……吉尔!”
怎么可能?!他不是应该是个死人了?!就算幸运的活下来应该也成了废人一个,为什么他看来一点事也没有?
不!不可能!他为他注射了大量的毒品,他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见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得到的消息果然没错,他们说你现在落魄不堪。”他蹲了下来,将浓烟吹吐向石景光吓傻的脸上。“如何?伤害我的代价值得吗?”
“啊!你别过来!你……你是人是鬼?!”原本就已经神经兮兮的石景光,看到有如从地狱归来的吉尔早吓得脸色发白。他害怕的退缩着,直到背抵住门无路可退才停了下来。
“你说呢?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我不该从地狱里回来找你吗?”他又逼向前,猛然露出狰狞的面孔,真像极了邪神恶鬼。
石景光吓得缩下了头,害怕的抖动身子,完全不敢再抬起头来。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男人站了起来,打开门唤来守在外头的警员,将缩在地上的石景光逮捕。
看着警车一一离去,站在一旁看戏的赛门亚宾斯才走出来。“喂!凯尔,这样子你气有没有消一些?”
凯尔瞄了他一眼,将烟弹得大老远。
他们等了半年,动用了所有的关系,终于得到石景光藏身的地点,为了吓吓他,凯尔顶着几乎相同的面貌假装是吉尔,没想到石景光这么不禁吓,当真以为他是吉尔来索命。
看来,人真的别做坏事才好!
“除非吉尔恢复正常,否则我永远也不会有气消的一天!”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疼吉尔,就不用再强调了。走吧!蔷薇为你生了个儿子,还不赶快回家陪她!”赛门笑兮兮的揽上他的肩,催促着。
“我看是你急着回家陪聂乔吧!”
两个相知的男人互望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夕阳已西沉,搁置心头半年的烦事终于落幕。
☆ ☆ ☆
半年后
蚀人的落寞一日复一日的纠缠,让人窒闷得好想解脱。
自从吉尔离开后,江玫依照他的要求独自留在纽约努力。她怀着早日与他重逢的心情,面对着五花八门的纽约。
一年已过,这段漫长的日子,吉尔从来没有现身过也不允许江玫搭机前往瑞士看他,只打过三通电话让她熬过这孤寂的岁月。
她常常是哭着入睡的,因为熬不住思念。
但她不再做恶梦,或许是困为凯尔告诉她,石景光已住进精神疗养院,不会再出来危害他们。
她该庆幸石景光并没有任何的前世记忆,否则他的手段可能更残酷。
为了延续吉尔的梦想,江玫下苦心的勤练舞蹈,终于获得纽约现代芭蕾大师罗伯的激赏,而逐渐在纽约窜起名声。
但她并不为任何人而跳,她只为吉尔一人展现她的舞蹈。
这一天,热闹的纽约兴起一股热潮,因为被赞誉为“东方舞精灵”的江玫将在林肯中心举行公演。
她的舞蹈强烈而撼动人心,因此吸引许多人前来观赏。
时光流转了一年,刻画在脸上的痕迹更添几许成熟的韵味,但成熟中又散透着一抹飘摇的沧桑,不由得给人特别的印象。
站在幕后等候出场,她的心情并不雀跃,因为她一生中唯一想要的舞伴并不在身边。纤细的身子穿着一袭淡紫色的旗袍,当然那不是传统的旗袍样式,而是专为她订作的。无袖的贴身旗袍,绣花鲜明而优美,原本该是及踝的裙摆只到膝上,双边开叉到臀际,好方便她的舞动。这样的服装让她曲线毕露,更添东方女郎的风味。
乐音响起,在宽敞的表演厅里回荡着一股磅礴的气势,众人正沉溺在优美的音乐声中时,一个紫色的人影飘逸的从幕帘后滑到舞台上,轻雅得有如一个飞扬的精灵,随着乐音愈渐急促的节奏,她的舞蹈也变化得更有劲,每一个肢体动作、每一个跳跃回旋都扣人心弦。
观众像被下了咒语一般,眼睛紧随着她移转,生怕遗漏了哪一个地方。
虽然她只是一个人在台上跳着,但散发出的热力却有如烈焰一般,燃烧了每个人的心房,被牵引着进入她所创造出来的感官世界。
强烈的震撼感不停的由她的动作散发而出,紧紧锁着每个人的心,此刻,她是唯一的神祗,让众人不知不觉默然的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