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早上心玫来找过我!”
“心玫去找你?”
一听到心玫的名字,伟平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急急地问:
“她怎么样了?她还好吗?这么多天没见到她,也没办法通知她,她一定急死了!她有没有说什么?”
“她好不好,看你就知道了,你的样子跟她差不了多少。说真的,她真的很担心你,她说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还一直安慰她,可是看现在这种情况,我还真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告诉她!她要是知道你被软禁,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
伟平满脸沮丧地垂下眼。
“那怎么办?我爸硬是逼我要在近日内娶韩瑛进门:结了婚之后,我才可以回学校上课。最糟糕的是,结婚的日子就定在下个月,可是我到现在还无计可施,甚至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见心玫一面!我看再这样下去,最后只有以死相拼这条路了!”
“你先别急,冷静一点,让我想想,一定有办法的!”
仲南在伟平房内踱着方步,伟平则焦躁不安地看着仲南。
“有了!”仲南突然灵光一闪。
伟平兴奋地看着仲南。
“什么办法?快说!快说啊!”
“你先假意答应白伯伯,接受他的安排,如期娶韩瑛进门;先把自己弄出这个房间,等到他们对你的看管松懈下来之后,你再溜出去找心玫。至于心玫那里,明天我会告诉她,你是真的生病了,免得她整天胡思乱想的。等到你们见面后,你们再想想该怎么办。你看这样可以吗?不过,你可千万要沉得住气,别露出马脚,免得前功尽弃。”
“好!好!就这么办!”伟平连连点头,“心玫那里,你再帮我多安抚安抚,我一定会尽快想办法出去找她!”
“嗯!那我先走了!你自己见机行事吧!”
仲南走到房门口,转过身来,不放心地交代伟平:
“记住!要沉住气。”
伟平用力地点头,仲南才放心地离开。
※ ※ ※ ※ ※
接下来几天,伟平完全一副配合的态度;佩雯不禁称赞还是仲南有办法,所有的人都拿伟平没辙,仲南却能三言两语就令伟平想通了。
白承民也整日笑逐颜开地忙进忙出筹备婚礼,白家沉浸在一片喜气中。
而秀萍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一股没来由的忧心笼罩着她。伟平越合作,秀萍的心里就越感不安!心思细腻的她总觉得深情执著的伟平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就放弃心爱的心玫。她心里有一股强烈不祥的感觉,可是她不敢说出口,她怎么能在这一片喜气中做个破坏者?除了白承民之外,她早被白家的每一个人视为一个介入者,因此她只有继续保持沉默,做一个旁观者。
这天夜里,当白家所有人都沉睡了,伟平蹑手蹑脚地从楼上走下来。他小心翼翼地开了门,轻轻地穿过前庭,骑着脚踏车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秀萍在窗口看到伟平的举动,心想她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但奇怪的是,她并不想告诉任何人;她不希望伟平步白承民的后尘,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致使感情无所寄托。她也不愿韩瑛跟佩雯一样,忍受着孤独,寂寞过一辈子。她更不想心玫变成第二个自己,在白家永远抬不起头。她由衷地希望这一切的遗憾能在伟平和心玫的身上终止。
※ ※ ※ ※ ※
伟平使劲不停地踩着脚踏车!可是这原本短短的路程,今天却像是没有尽头似的。
不知道骑了多久,左家微弱的灯光终于进入伟平的视线内;伟平更加使劲地骑着,恨不得立刻飞驰到左家。
伟平急急把脚踏车停在门口,跑到心玫房间的窗边,轻敲着窗,小声地喊:
“心玫!心玫!我是伟平!心玫!”
心玫从床上坐了起来,似乎听见了伟平在叫她。她赤足走到窗边,侧耳倾听,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失望地走回床边。
“心玫!心如你醒醒!我是伟平啊!你听见没有?”
心玫冲到窗边,“哗”的一声把窗户推开,看到伟平真的站在窗外。
两人四目交投,恍如隔世!
“伟平,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伟平迅速地爬进心玫的房间,紧紧地抱着心玫。
“不是!你不是在做梦,是我!是我!是我来看你了!”
太深的思念和太多的离情一下子全涌上心头,使得心玫泪如雨下。
“伟平!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的病好了吗?你怎么会这个时候来?你……”
“嘘!”伟平轻轻捂着心玫的嘴。“别说话!先让我好好抱着你!”
伟平抱着心玫,柔声又平静地说:
“心玫,这几天我实际上是被我爸爸关起来了!”
“什么!”心玫惊讶地看着伟平。
“你别急!先听我说!爸爸一定要我娶韩瑛,可是我不答应,所以他不准我出来找你!这几天我在家里想了很多,离结婚的日子也不远了,所以我们必须在今晚把我们的事作一个很明确的决定。”
心玫点点头。
“好!心玫,爸爸给了我一条路,他要我先娶韩瑛进门,然后要你没名没分地在韩瑛进门两年后进白家,你愿意吗?”
“你呢?你愿意吗?”心玫反问。
伟平斩钉截铁地说:
“我不愿意!因为这样太委屈你,而且我也没有办法将我的感情、我的人,分为二,因为我永远只属于一个人。”
心玫满心感动地抱紧伟平。
“我愿意!如果只有这一条路才能让你跟我相守一生,我愿意。只是,韩瑛愿意吗?还有我母亲那里——我想她是不会答应的!”
“既然这个方法行不通,我们就不用再考虑了。心玫!另外一条路,就是我带你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一切从头开始,你敢吗?”
心玫失声:
“你是说私奔?”
伟平点头,脸上的表情虽然依旧平静,可是急切。期盼之心地却在眼神当中表露无遗。
心玫凝视着伟平,思绪紊乱。过了好半晌,她才用力摇着头——
“不!不行!我怎么能这么做?我妈从年轻就守寡到现在,独立抚养我成人,我怎么能在她晚年之时让她蒙羞?我怎能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而把她推人痛苦的深渊,让她抬不起头来做人呢?不!绝对不行!”
伟平心急地抓着心玫的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心玫!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娶别的女人,然后我们三个人痛苦一辈子,永远得不到解脱吗?”
心玫泪流满面泣诉:
“伟平!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从小就爱你,成为你的妻子一直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难道我希望你去娶别的女人吗?如果我只是一个人,没有束缚,我会毫不考虑地跟你到天涯海角,纵使受千万人唾骂,我也不会退缩。可是,这件事关系到我妈,我就没办法这么做,难道你不能体谅我的心情吗?”
伟平心痛地将一脸泪水的心玫拥入怀中。
“心玫!对不起!我是太心急、太怕失去你才会这么说,对不起!”
伟平用手拭去心玫脸上的泪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心玫!最后还有一条路。如果你愿意,我们将可以不受人打扰地永远在一起,而且也可以不让你母亲蒙羞!”
心玫疑惑地看着伟平。
伟平缓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