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亚尘最后还是决定关上房门,他环顾月灵的房间,满屋子的花,满地的花瓣,连床上也撒了许多花瓣,而花香萦绕整个房间。
“你还真是爱花成痴!”
月灵笑笑,伸手就要去揭面纱。
“别揭!”耿亚尘吓得忙阻止着月灵。
“你打算让我戴着面纱跟你过一辈子吗?”
耿亚尘想想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在月灵揭去面纱的同时,耿亚尘别过头去,他无法面对月灵令人动心的美。
“你打算背对着我过一辈子吗?”月灵一直温柔的逼着耿亚尘。
耿亚尘发现自己对月灵好象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转过身,与月灵四目相接,那双美丽的眼眸中盛满似水柔情,在昨晚惊鸿一瞥中,他知道月灵美,可是这样扣人心弦的凝望,他还是无法将自己的眼神自用灵缱绻深情的目光中移开。
月灵下了床,走到耿亚尘的面前,执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
“你感觉到我的心跳吗?”
月灵的声音像咒语似的,耿亚尘点点头,眼光仍然停在她的脸上。
“只有在这里,没有世俗的一切约束,我的心才能肆无忌惮地为你狂跳,你懂吗?”月灵一脸真挚。
耿亚尘不懂,他不懂为什么月灵总给自己一种感觉——一种她早已认识自己的感觉。可是月灵的话却提醒了他,他是属于那个俗不可耐的世界,他甩甩头,拉回了目光,抽回了手。
“对不起,我……”
“你不喜欢我吗?”
“这跟喜不喜欢无关,而且你根本不知道,要抗拒像你这样一个女人,对男人是一种多大考验!”耿亚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既不能明说自己打定主意要离开,又不想在这个时候占月灵的便宜。
“你不需要婉拒我,你只需要放松你自己,安心在这儿做你的酋长!”月灵整个人偎在耿亚尘的胸膛前。
“酋长?!”耿亚尘真不敢相信,在这场婚礼之后,竟然会拥有一个酋长的头衔。
“可是!我……”
月灵踮起脚尖吻住了耿亚尘的唇,也堵住了他的话,不管他是拒绝或接受。
耿亚尘一开始有些错愕,但月灵那么真,那么深的吻却融化了他对月灵设起的防御网,他张开双臂紧紧地拥着月灵。
他虽然不是什么情场老手,但也非情窦初开,可是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这样吻入自己的心灵,让自己觉得不可抗拒,即使是惠妮,那个在文明世界即将跟自己步入礼堂的女人,他吻着她时,好象总隔了一层保鲜膜,少了什么似的。
月灵的吻毫无保留,那么全心全意,整间屋子只听见两人急促的呼吸,两人就像在吻中探索彼此,在吻中寻求一条共通的脉络,直达彼此的内心深处。
月灵体内的热情传到耿亚尘的体内四处奔窜,所有的感情都在体内急速燃烧,可是月灵的话却在两人激情的狂乱中,在耿亚尘的耳畔回荡。
“只有在这里,我的心才能肆无忌惮地为你狂跳!”
那么出了这里之后呢?
不行!
耿亚尘推开了月灵,对月灵,他做不出一夜风流的恶行。
“酋长他……我是说,你父亲看起来并不像月牙族的人,他怎么会在这里做酋长?”耿亚尘必须找些问题来浇熄两人的狂乱。
月灵虽然逼了耿亚尘娶了自己,而今主动献爱却又遭拒,一抹难掩的受伤之情涌现在她眼神。
耿亚尘只能视而不见,他怕自己的不忍会动摇自己的决心。
“你打算跟我聊到天亮吗?”月灵绕到他的面前,直视着他。
“我只是觉得奇怪,月牙族的人,怎么会让一个外人做酋长,统治这里的一切?”耿亚尘故意回避着月灵的问题。
过了好久,月灵才深深叹了口气。
耿亚尘面对月灵的失望,他真的于心不忍。
“我父亲是个医生,他很喜欢探险,当年跟朋友深入蛮荒却脱了队,是我母亲细心的照料,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而凭着他的医术,救了老酋长,受到所有月牙族人的崇拜,甚至视为天神,或许他感于母亲对他无保留的付出,也或许是他悟透生死大事,看破世俗,所以他娶了酋长美丽的女儿,就是我的母亲,理所当然地做了酋长,就这样一个平淡无奇,老掉牙的传奇版本。”
月灵口中的平淡无奇,却是耿亚尘最做不到,最看不破的。
“难怪你对文明世界那么熟悉,原来你父亲是个医生!”
月灵的话不无试探之意,可是却只换得耿亚尘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使她脸上失望更深。
耿亚尘想想苦笑着说:
“你父亲凭着他高超的医术,赢得整个月牙族的敬仰,我呢?我凭什么让你的族人把我奉为天神?帮他们设计房子吗?”
“凭你是我的丈夫,这就够了!”
月灵坚定的眼神,望得耿亚尘有点心虚,他明明理直气壮,可是从月灵的眼眸中,他却彷佛看到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如果你今天救的人不是我,而是其它任何一个人,你也会嫁给他吗?”耿亚尘心中仍有许多疑惑。
月灵摇摇头。
“你是你,任何人都不会是耿亚尘!”
“如果我没来,难道你一辈子不嫁吗?”
“可是你来了不是吗?这是神的旨意!”
耿亚尘早领教过月灵的拗,可是他不知,月灵固执到可以用各种不同的理由来解释这一切。
“你真的相信神会为你安排一切?!”
“我相信,而且神确实也为我做了安排,祂给了我机会,我就一定要争取我想要的!”月灵停顿了会儿,用更坚定的神情和语气说:“而你就是我想要的!”
耿亚尘摇摇头,自己的口才地不算迟钝,可是想说服月灵却不是自己能力所及。
“你不睡吗?”月灵又恢复了温柔的口吻。
“我?”耿亚尘面有难色,也有些不知所措。“我想我需要一点时间来调适我的心情,毕竟从一个建筑设计师,一下子跃为统治一族的酋长,这完全不同的行业,实在令我难以适应!”
“希望这不是你拒绝我的借口!”
“我想所有的借口都动摇不了你的决心对不对?”
“没错!只不过这样会令我伤心!”
耿亚尘摇摇头说:
“看了你的脸就要被挖去双目,更何况现在还结了婚,下场一定加倍凄惨,那我又何必费事地找借口,对不对?”
月灵根本不相信他的自圆其说,她凝视着耿亚尘,像要看穿他的心事似的。
“你是因为要保住性命才娶我的是吗?难道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月灵问得耿亚尘不知如何回答,也许一开始,他真的只为了保命,可是月灵震撼自己心灵的亲吻,与自己的莫名油然而生的感情不自禁令他开始怀疑,若是自己对月灵没有任何感觉,他这么费力地抗拒她的吸引又为了什么?自己大可做个虚情假意的坏男人,为什么不呢?
这么多他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在自己身陷危境,加上心理压力的情况下,他根本无法分辨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们别谈这些了,你先睡吧!”经过一天的折腾,他已经累得没办法再与月灵争辩。
月灵也不再逼他,顺从地走到床边躺下。
对月灵这回意外的顺从,耿亚尘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他走到窗边,整理着这短短几天来一连串惊人的混乱。自己莫名其妙有了老婆,又莫名其妙做了酋长,而属于自己的一切就这样被斩断,也许现在报上已经刊出自己的照片,外加几句“痛失英才”、“英年早逝”等诸如此类的惋惜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