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名车就能不讲理吗?法律就是被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有钱人搞坏的!”
“我不讲理?现在这么多人在这里,你去问问,从后面追撞到底是谁的错?我不讲理,你讲理吗?撞了我的车,还怪我家有钱!”女人像故意吵给人看,人愈多吵得愈起劲。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男人的声音中,夹杂高涨的怒气。
“你左一句不讲理,右一句不可理喻,你又站在那一条理上?你们男人就是这样,自己理亏,说不过别人,就用不可理喻来下结论,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如果是不可理喻的女子,你就是那个专门欺侮女人的小人!”
女人的话引得路人一阵哄然,连耿亚尘都不觉好笑,这女人还真有学问,骂人还引经据典,他对这种争吵从不感兴趣,可是这个女人实在令人感到好奇,而且他愈听愈觉得这女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反正灵感也已经没了,索性就走到窗边,隔着窗往下看,正好见那个女人扬眉抬头,一副不认输的样子。
月灵?!
耿亚尘简直不敢相信,他再仔细看了一眼,除了那一身前卫的穿著,还有经过人工染色微黄的头发之外,他百分之百肯定那个女人就是月灵,真的是月灵。
“月灵!月灵!”他心头一阵狂喜,一急,竟隔着窗就高喊起来。
楼下的人依究吵他们的架。
“月灵!月灵!”耿亚尘冲下了楼,开了门就急急地喊。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耿亚尘,他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拨开人群,冲到那女人面前兴奋地说:
“月灵!你怎么会往这里?”
“我?!”那个女人一脸茫然地望着耿亚尘:“你没见我撞车了吗?”
“不!不是!”耿亚尘摇着头说:“我是说你是怎么来的?”
“我……”
“你认识她最好!”男人逮到机会似的,迫不及待地打断女人的话说:“你看看我的车撞成这样,该怎么处理?”
“喂!你别转移目标!”女人推开了耿亚尘大声地骂着:“撞了就撞了,这么多人在看,你还想赖吗?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女人脸上的茫然告诉耿亚尘,她根本不认识自己,现在又对自己的兴葍视若无睹,难道他真的认错人了?
可是怎么会呢?那双清澈的眼眸,那份霸气,虽然她看起来比月灵来得泼辣,可是她确实是月灵,即使她化了妆,穿著高跟鞋,一件又窄又短的紧身短裙,可是她仍然是。
他转身拉着女人的手急急地说:
“月灵!你不记得我了吗?你再仔细看看,我是耿亚尘!”
“耿亚尘?”女人摇摇头,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不认识你,如果没事让开一点!”
“你们别在这里演戏,一搭一唱的搞什么?”
男人一说惹得围观人群议论纷纷。
女人甩开了耿亚尘的手不高兴地说:
“我不是什么月灵!你走开一点,免得我本来有理,因为你还被人抹黑!”
“你明明就是月灵!”
“我说了不是!”
“你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对!丧失记忆?!”耿亚尘急躁地胡乱猜。
“我看你才发神经呢!谁丧失记忆啊?!我明云新月,有名有姓,你别乱认人。”
“不可能的,你跟月灵长得一模一样,就算你不是月灵,跟她也一定有关系!”
“喂!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云新月双手插着腰,瞪着耿亚尘,“你是耳朵不清楚,还是脑筋有问题?我说不认识你就不认识你,你别站在这里碍事!”
“喂!”
那个男人不耐烦地把手搭在耿亚尘的肩膀上,不知道为什么,耿亚尘被勾起的牵挂,及心中的紊乱,全转成了一把无名火。
“干什么?”他一转身拨开了男人的手吼着。
围观的人群对车祸之外的戏剧性发展显然非常感兴趣,人群有增无减。
“你吼什么?串通不成,恼羞成怒啊?”男人也恶声地回着。
耿亚尘要证实心中的疑惑,就必须先打发这个男人,他忍着气说:
“你等我!”
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指着云新月。
“你也别走!”
“你放心!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也不会让她走的!”男人因为耿亚尘急欲解决事情的心态占了上风,口气也转强硬。
“我干嘛要走!又不是我的错!”云新月仍是一脸气愤。
耿亚尘无暇去听云新月骂了些什么,匆匆地跑回屋里,拿了钱又跑出来。
“这里是两万元,当作赔偿你的损失!”耿亚尘把钱交给男人。
云新月却不同意地喊着:
“你这是干什么?早要花钱了事,我何必费那么大力气跟他吵?要钱,我没有吗?我就是不给他,助长他小人气焰!”
云新月说完上前就要抢钱,却被耿亚尘挡着。
“你别管好不好?”
“我别管?你这句话也说得太好笑了吧!撞车的人是我,你管了我的闲事,现在反倒叫我别管!”
男人本来还想多争取一点,可是怕云新月一吵,耿亚尘又后悔。
“算我倒霉,不过女人长得漂亮好处真不少,连撞车都能撞出个凯子!”
新月火冒三丈地吼着:
“你别走!”
“算了!让他走吧!”耿亚尘拉着又跳又叫的云新月。
男人一刻也没停留,一上车就催紧了油门,扬长而去。
“喂……”云新月追了两步,转过身指着耿亚尘又开骂:“都是你,平白无故还让人羞辱一顿,这下倒真像是我撞了他的车似的,简直是莫名其妙!你以为我付不出那两万元吗?你没看他,明明站不住脚,还装着一副无辜样!”
“我不在乎那两万元,我……”
“你不在乎是你的事,你有钱也不关我的事,不过你这种炫耀的手法还真少见!”
云新月说完,转身对着围观的人群没好气地吼着:
“你们都没有其它事做了吗?还不走?”
耿亚尘凝视着云新月,他曾经那么专注地看过月灵,他确定她就是月灵,即使是双胞胎也不可能如此相像,可是一个终年生活在偏远、与世隔绝深山的女人,怎么可能以一种自己完全陌生的面貌,出现在他自己家门口,何况还开车。
“你真的不是月灵?!”耿亚尘就是不死心。
“不是!不是!”新月一脸不耐烦。
“你一定也不记得你是月牙族酋长的女儿对不对?”耿亚尘仍以为月灵气自己丢下她,所以故意装作不认识自己。
“错了!我是太阳族的女巫!”
新月直视着耿亚尘,一脸的认真,可是却引来尚未散去的人群一阵笑声。
“我们曾经举行过一场婚礼!”
“如果我们曾举行过婚礼,那就更奇怪了,我们怎么没住在一起?莫非你拋弃了我?”她特别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
云新月的话问得耿亚尘哑口无言,如果自己不承认那场婚礼,当然就谈不上背弃,如果承认了,自己便是拋弃了她。
耿亚尘在心中一片混乱又无言以对之际,突然想到那张被扔在抽屉中的相片,神情中又有了光采。
“你等我!别走!我拿东西给你看!别走哦!”耿亚尘边走边说。
当初自己选择离开月灵,现在他又怕月灵从自己眼前消失,他冲上二楼,打开抽屉翻找着那张唯一的照片。当初怕自己无法忘记月灵,还特地拿了堆资料压在相片上,他怕月灵真会跑掉,索性拖出整个抽屉,把东西全倒在地上,心中愈是急,就愈是找不着,好不容易找到了照片,却听到车子加速离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