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你们的样子好象见了鬼似的,那么紧张,是不欢迎我回来,还是我来的不是时候?”耿亚尘的眼光故意在两人的脸上游移。
他们两人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接耿亚尘的话。
耿亚尘把花递给惠妮,托起她的下颌,故作心疼地说:
“我不在的这两个月,你一定急坏了,看你,瘦多了!”
“还说呢!你一去就两个月,丢我一个人在这里干著急!”惠妮神情虽然仍有些不自然,但总算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耿亚尘顺势拥着惠妮。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早点通知,我好去机场接你!”惠妮甜甜地问。
“今天早上回来的,你们正忙着,大概也没时间来接我吧?”耿亚尘故意拖长了尾音。
胡大平不知道耿亚尘似是而非的话中,那句是真指控,那句是玩笑话,现在他只能当耿亚尘什么也没瞧见,毕竟惠妮是他的未婚妻,而自己的立场就矮了一截。他以一种从未有过的热络口吻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不知道惠妮这些日子来,茶不思,饭不想,连晚上都辗转难眠,成天就只惦念着你!”
※ ※ ※
耿亚尘转过身,依然是笑容满面。
“不知道胡兄有没有听人说过,当一个人突然对你特别热络,那个人若不是做了对不起人的事,就是准备要害人;又或者是之前做了对不起人的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暗中再推他一把,不知道胡兄是属于那一种?”耿亚尘直盯着哑口无言的胡大平,末了又问一句:“你连惠妮夜夜辗转难眠都知道,想必是对她照顾有如了?”
耿亚尘一句接一句的暗讽,问得胡大平频频挥汗,想不出可以回答耿亚尘的话,心里却直骂,这个耿亚尘跟自己铁定是八字相克,不但是自己的死对头,连死而复生都挑了一个破坏自己好事的时候。
惠妮见胡大平半天说不出话,忙嗲着声,打圆场地说:
“亚尘!你问的是什么话嘛?你一去两个月,一点音讯也没有,我心里着急,又没有人可以打听消息,所以只好托大平帮忙打听,他是看在跟你同窗的份上,常常来看我,安慰我,如此而已!”
“是吗?”耿亚尘扬着声,眼光很快地扫过两人,“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胡兄如此重义气?”
惠妮在耿亚尘出现后,她当然就已作了决定,对于胡大平的调情,当然得来个死不承认。
“若不是这样,难道你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惠妮一脸无辜状。
“怎么会呢?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耿亚尘故意当着胡大平的面,低下头吻着惠妮,胡大平站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里恨得痒痒的,表面上还得装着替小俩口团圆感到高兴。
短短几秒钟的热吻,竟像几世纪一般,耿亚尘这才知道,自己吻惠妮的时候,是一种理智多过情感的吻,所以除了唇上的触感外,他感觉不到一点激情,不会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不会因意乱情迷而有缺氧的感觉,连以前可被挑起的情欲,也显得那么无力。
他放开了惠妮,一脸做作的意犹未尽,贪恋地说:
“我想我们应该早点结婚,我真的有点等不及了!”
※ ※ ※
对耿亚尘,惠妮毕竟有感觉得多,她双颊泛红,无限娇羞地说:
“早叫你结婚,你不肯,这会儿你倒急了!”
“去了一趟蛮荒之后,我才领悟到,有些事情是等不得的!”耿亚尘眼光瞟向胡大平。
前五分钟,惠妮还腻在自己的怀中,自己的唇不也贴着她细致的脸庞?再有一点时间,也许她已经成为自己的人,而现在他们两人竟当着自己的面卿卿我我,更令他最难堪的是惠妮的转变,还有她无视于自己的存在,只要有耿亚尘,自己就什么都不是。
“哦!差点忘了!”耿亚尘一脸感激地说:“这回我能找到那些建筑物,帮杨家设计新居,这还都得感谢胡兄!”
“什么?真的有那种建筑?”胡大平本来以为耿亚尘虽然能全身而退,但必定是无功而返,却没想到他真的找到那批建筑。
“难道你认为没有?”耿亚尘故意反问一脸惊讶的胡大平。
“不!不!我的意思是在没有详尽资料情况下,你竟然还可以找到,真是不简单!”胡大平懊恼着,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该自己去,平白让给耿亚尘这个机会,等他完成杨家的设计,身价铁定是三级跳。
“其实这都是胡兄的功劳,我看这样吧!选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这么巧,在这里遇见胡兄,这一定是天意,就由我做东,请胡兄吃顿饭,聊表我心中的谢意,还请胡兄务必赏光!”
“这么么行呢?应该是由我设宴帮你接风,怎么反倒要你请客?”胡大平委婉地推辞。
“胡兄的意思是不肯赏光啰?”耿亚尘就是要这胡大平去,让胡大平心里不舒服。
胡大平根本不想吃这顿炫耀多于心意的一餐,可是不去又显得自己心虚小气。
“好吧!沾点光,也算与有荣焉!”他满口答应着,眼睛却望向惠妮。
耿亚尘知道他言不由衷,不过他不以为意。
惠妮故意无视胡大平眼中的哀怨,挽着耿亚尘走在前面,她有数亿的家产,所以她根本也不在乎胡大平的感觉,现在她一心只想着要如何安抚耿亚尘。
胡大平除了嫉妒、懊恼外,当然就是盘算着如何才能令耿亚尘在设计杨家大宅时自毁英名。
耿亚尘拥着惠妮,现所有的事情都跟以前一样了,虽然他主控了全局,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因为他发现无法主控自己的心,并一点一点被一个影像所占据。
第四章
如果我们曾举行过婚礼,那就更奇怪,
我们怎么没住在一起,莫非你抛弃了我?
※ ※ ※
耿亚尘才休息了两天,杨建安就频频来电催着他开始工作,因为他的父亲杨士龙对两个月来,建屋的工作毫无进展感到相当不满。
他也想尽快完成这件案子,因为钜额的设计费和杨家人的期盼等待,全成了压力压在心头上。所以耿亚尘只好暂时把胡大平跟惠妮拋在一边,把公司交给能干的秘书,关在家中,专心工作。
他拿出冲洗好的照片,一张一张地排在桌上,将月牙族的圈屋如当时所见地展现眼前,月灵突然出现在圈屋前,那也是月灵唯一的一张照片,还是无意中拍下的。
月灵清澄的眼眸,就算是在照片上也是如此栩栩如生,他凝视着手中的照片,月灵的笑,月灵的霸,还有她柔柔的拗,都从被盘据的心直涌脑海。
月灵!月灵!一个月牙族的神秘女人,有什么理由让自己这样牵肠挂肚,为什么自己就不能让她完全成为过去,完全走出自己的生活?
他把照片盖在桌上,开始作草图,画了两笔,月灵的脸庞却清楚地印在纸上,依旧是柔柔又带点霸气的笑,他放弃抵抗地搁下笔,又拿起相片,怔怔的不知道该把相片放在何处?也不知道该把月灵放在那里?
过了好久,他才下定决心似地把月灵的照片放在抽屉里,他必须彻底让月灵回到她的地方,让自己真正回到工作中。
和月灵相处的那段时光,除了照片之外,其它的片段都像是在梦境一般,她不可能再出现,自己也不可能再去一次属于月灵的世界,就算曾经有过什么,也都已经画上休止符,而现实生活中,有胡大平的虎视耽耽,有自己一世英名要维护,还有一些现实的压力,就像月灵所说,这是一个吃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