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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页

 

  水荷把点心端上桌后,看着康宁,她已经把她带到侯爷面前了,就看她要做什么了。

  康宁惊愕地看着雷天昊冷漠的态度,顿时不知所措。他明明有看见她的啊,可是他为什么不理她?

  “天……天昊……”

  她一出声,立刻被水荷从后头急扯了一把,雷天昊漂亮的眸子更是倏地闪过一道冰冷的锐光。

  看到他冰冷阴鸷的眼神,康宁心口陡地一悸,微颤着唇,挤不出声音来。

  雷天昊却开口了。

  “你还有事吗?”他的声音是冰冷的,对象是水荷。

  “呃……没事了,奴婢告退。”

  水荷慌张说完,扯着脸色僵硬的康宁要向外走,可是康宁却像泥雕木塑似地文风不动。

  她清澈的眸子直视雷天昊。

  “你……”她一开口,雷天昊锐盯她一眼,她惶恐地马上改口,嗫嗫嚅嚅道:“侯……侯爷……你……为什么不理我?”含悲的声音带着一股哀怨。

  雷天昊挑起一道眉,那双炯眸掠过她颊边那两道清楚的淤青痕迹,然后扫过瘦尖的下巴,将那对隐隐泛着泪光的眸子看进眼里。

  有一丝丝的震荡,在他心脏轻轻撞了一下。

  他选择漠视。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理你?”他眼神淡然的看她。

  康宁倒抽一口冷气,“我……我是你妻子……”他对她做了那种事……难道还不承认她?

  雷天昊瞥她一眼,不屑地一笑,口气矜漠,似乎不带火气。

  “我认为我的妻子不该是名娼妇,你认为呢?”

  康宁闻言全身一颤,霎时冷瑟了起来。察觉身旁的水荷略带讶异地偷觑她一眼,敏感地知道这个唯一的朋友也因他的话而鄙视她了。

  她柔澈的眸底漫上一层委屈的水雾,愤恨道:“你要我如何证明我是康宁?”

  “不必。”

  如清风般的两个字从他口中讲出,听在她耳里又是一震,犹如绝情的弦音在她心头响起。

  如晨钟响彻云霄,她蓦然醒悟成亲那晚他是以何种心态要了她的身子。

  在他眼中她是个卑贱的妓女,根本不是他的妻子,他用对待妓女的方式对她,甚至懒得证实她的身分。

  可是她给他的,明明是干净的身子啊!为何她还在他眸里读到冷漠与鄙夷?

  那对黑眸甚至找不到一点点暖意。

  “你让我回家,我可以让你明了真相。”她用哀伤疲惫的眼神望着他。

  雷天昊连应也不应,又重拾起笔来。

  让她回去?那不正中他们的诡计?

  他满不在乎的态度,如天外失重的殒石,重重击中那颗荏弱的心。

  一直被自欺欺人而压抑住的感情,带着拧绞般的心痛,一口气翻涌了上来。

  她的心像飘荡在秋风里缩成一团,炽热的泪水从心底不断淌出。直到此刻,她终于肯诚实地对自己俯首认罪了。

  她一直用各种理由说服自己被错待的原因,全因为对他的一见钟情,让她放不下心中那份眷恋。

  而今,那份幻恋破灭了,痛苦的自我欺骗也告一段落了。

  “拜托你,让我回康家……”

  最起码,他可以放她回去,让她回去属于她的地方……

  雷天昊不理会她的话,扫了水荷一眼。

  那眼神再明显不过了。

  水荷急拉着毫无血色的康宁往外走。

  雷天昊深邃的目光盯着她身后,原本漠然的眸子微眯了起来。

  她转身的刹那,他瞥到她伤心的眼神,混杂着悲哀和自弃,看起来如此地空虚,消瘦的脸上还泛着让人为之一惊的哀恸。

  他一直望着嬴弱的身影,竟忘了收回视线。

  ※ ※ ※

  康宁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书房的,也不知道水荷在她耳边说些什么。

  她的思绪恍惚地穿过时间,像空中浮尘飘荡在无尽的虚渺里。

  等到她回过神时,赫然看到纪大娘拿着竹篾条正往水荷身上抽去。

  她急忙上前阻止,惊问道:“你为什么要打她?”

  纪大娘瞪大一双小眼睛,骂道:“好哇!敢情我方才骂的那些话,你一个字也没给我听进去!”

  不用想也猜得出她是为了什么事要处罚她们。

  “这件事是我一个人惹出来的,你把处罚水荷姊的份也并到我这边来好了。”康宁冲口道。

  “啊?小雨……”

  “好!就依你。”纪大娘一哼,二话不说便往她身上重重抽去。

  康宁不闪不躲像木雕人儿似地让她打,纪大娘看她逞强不吭声,更是下猛劲,直到那把竹篾条全散掉了才罢手。

  那夜,康宁坐在摇曳不定的孤灯前,一夜没睡。

  她想着雷天昊绝情的话、想着自己的自作多情,想着残酷的事实……

  耳里听着外头凄厉的风声,她身与心全像浸在寒冰里,里外透心的机伶。

  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哪里出了差错?

  哀郁无神的目光凝驻半空中,她好想慈祥和蔼的爹,好想伞儿……酸楚的泪水又从心中的裂缝沁了出来。

  她凄凄惶惶地想着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只不过想恶作剧的报复他的行为而已,可是她终究没采取行动,不是吗?而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不懂……

  伞儿也没来别馆找她,出事了吗?

  她好想回家……想家,想伞儿……

  她知道她得自己逃离这里,一定有办法的,她在心底盘算着。

  ※ ※ ※

  隔天,康宁病倒了。

  天气寒冷,又连着几天没法好好入睡,嬴弱的身子终于受不了,发起高烧来了。

  她原本还撑着虚软的身子,拿着纪大娘塞进她手里的扫把扫地。她知道想逃走的唯一方法就是熟悉别馆的路,在那之前她得先让纪大娘放松对她的看管,不再锁她的门。

  起初纪大娘见她卧倒在院子里,还以为她偷懒,上前踹了几脚,发现没反应,才命人将她抬回柴房,叫厨房熬碗姜汤喂她喝下后,便不再理会。

  康宁独自躺在床上,时冷时热昏昏沉沉,说着别人听不懂的呓语。

  这晚,纪大娘照惯例来向雷天昊报告事情。

  雷天昊在她要告退时,心思一动,突然问道:“她如何?安分吗?”

  纪大娘知道他问的人是谁,笑道:“病着呢,再不想安分也由不得她。”

  原以为雷天昊不会在乎,谁知他的眉心却蹙了起来。

  “怎么?病得厉害?”

  纪大娘偷觑他的脸色,小心谨慎地说:“也没多严重,受了点小风寒而已,没事的。”

  雷天昊突然抬起犀利眸子盯着她,“喔?”

  “是、是啊。”纪大娘陪笑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小事,爷不用操这个心。”

  雷天昊英俊的脸孔冲着她一笑,可那笑意却只停在唇角上,眸底闪着冷光,“我今天刚好有心情管管小事,带我去看看她。”

  纪大娘深知这主子的脸像帘子,说卷上就卷上,说放下就放下,最难捉摸,哪敢再吭声。

  而当雷天昊向门口走去时,正巧伍阳拿了封信从外头进来。

  雷天昊蹙蹙眉头,伸手取过信,向纪大娘道:“既是小病,你让她明天来见我。”

  纪大娘知道他的话向来无可违拗,唯唯诺诺地应着,内心庆幸着起码争取到了几个时辰。

  伍阳看着雷天昊阅读风清巽捎来的信,他无法从主子冷敛的表情探知他真正的思绪。

  伍阳跟随他多年,早已养成不从他的表情研读他情绪的习惯,反正也看不准。

  游戏人间的佻达态度是雷天昊习惯用的面具,他是个中高手。

  可是伍阳知道他真正想做什么事时,都是悄然无声的,说也好,听也好,笑也好,那颗心总像蒙了层面纱,不教人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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