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
谷绍骞觉得他的太阳穴正隐隐作痛,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挫折感。
“淳杭,注意一下你的遣词用句……”他发出像是呻吟的声音。
“我说的都没有错啊!”单淳杭回答得理直气壮。
他转头再度看向朱珊瑚,她的眼中正燃烧着愤怒的眼神。
他的头……更痛了……
“淳杭,你是我的总管吧?”不行!他得要快刀斩乱麻,他可不想再尝到失去的滋味。
“是!”
单淳杭点头。
“那是不是要听我的命令”
“以少爷安全为前提下,是的,只要是您的命令我都会接受。”
可恶!他怎么这样说!不过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他才怕让淳杭跟来呀……淳杭对他太过于死忠了,他的忠心会成为计划中的绊脚石,所以才命令他留在轩辕堡的!
无力地抓了抓头,他决定先跟常德解释清。
“常德,他是我的总管,从小就跟在我的身边照顾我,就像是我的兄长一样。”
“哦?”她疑惑地挑高一边的眉毛。
“是真的!”他肯定、确定地用力点头,“他只是个性鸡婆了一点。”
“真的是这样的吗?”为什么她觉得两个人好像有暧昧关系?
“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单淳杭看看自己的主子,又看看冷着一张俏脸的常德公主,然后回想了刚才的对话,突然捧腹大笑出声。
“单淳杭!”谷绍骞咬牙切齿地怒瞪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少爷,您要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单淳杭笑不可遏,他伸手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用十分正经的语气对朱珊瑚道:“公主,请原谅草民的失态,因为草民被主子丢掉不知道多少次,所以才有如此的言行举止,请多见谅。”
“你被丢掉?”朱珊瑚困惑地微侧着头,不解地看着他。
“是啊!”语气加上十足哀怨的眼神朝着谷绍骞的方向丢过去,怎么看都像两人有暧昧的关系存在。
“少爷自从学会独立以后,就完全忘了草民对他的养育之恩了,动不动就一个人跑出去玩,强迫草民必须放下草民的职责接下少爷丢下来的责任,也不体会一下草民会担心的心情,每次一出去都是十天半个月的,这次更狠!居然把草民丢在轩辕堡,一丢就是一年!”
一出口就是十足的抱怨,朱珊瑚望向谷绍骞,正巧捕捉到他猛翻白眼无力的模样。
“脑……”她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这对主仆真像她和明月、翡翠一样感情要好,只是这个单总管对绍赛而言如父如兄,彼此之间要好的感情令她羡慕。
虽然将明月、翡翠视如姐妹,可是她们对她仍谨守主仆之分,皇宫的规制成了一道无形的墙,将她和明月、翡翠远远地隔离。
以前的她不懂,现在的她才终于看清这一点。
经过汉王事件以后,朱珊瑚深刻地体认到以前的自己天真得多么愚蠢!
“公主,您替草民评评理”单淳杭嚷着嘴望向她。
“呵呵……”朱珊瑚掩嘴轻笑,遮住那淡淡的愁思,“你希望我怎么替你出气?”
“喂、喂……我可是个病人。””谷绍骞不满地提出抗议。
“放心、放心,我知道。”她笑眯眯地回答,挥挥手,和单淳杭一同往外走去。
因为比谷绍赛清醒得早,加上她本来就只有缺乏营养的问题而已,所以她复原的情形自然比谷绍骞要来得快,两天前她便能下床榻四处走动,不像谷绍骞现在仍得躺在床上休养。
谷绍骞又无奈又好笑地看着朱珊瑚和单淳杭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他不在乎常德会如何恶整他,他在乎的是常德眉宇之间隐隐若现的轻愁。
他觉得她变了,却又说不出来她的改变在哪里,唯一肯定的是她那美丽的脸庞上多了份愁绪,黛眉总在不经意之间微微地读起,每次见了总想要伸手抹去她的忧。
她……在烦恼什么?是她的父王?还是那个意图染指她的汉王?
“想什么这么认真?”清朗的声音飘来,随着声音接着出现的,是一个身着白衣,风采翩翩的美男子。
“驭!”他笑看着眼前拿着折扇的美男上官驭。
“别装笑脸,我才不吃你这一套!”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话题一转,“对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已经不碍事了,就只是身体软绵绵的施不出劲来。”谷绍骞无奈地扯扯唇角,“麻烦你办的事情安排得如何了?”
“问这什么废话?如果不安心你会这样不眠不休、啥事不管地专心照顾你的宝贝公主?”上官驭觉得无趣地撤撇唇,伸手握住谷绍骞的手腕替他把脉。
“怎么样?”他看见上官驭的眉头皱起。
“是谁负责替你煎药、送药的?”他扶起谷绍勤,先喂他吃了一颗香气扑鼻的药丸,随后在他的背后落坐,将扇子放在一旁,伸手抵住他的背脊。
“我没留意,怎么?”上官驭曾跟着堡内的大夫寒少虚学过一点医术,他相信驭的判断。
“你被下了软骨散!每天少许,日积月累地让你服用,加上你的内伤尚未痊愈,所以你无法察觉自己被下药。不过这个单淳杭的脑袋大概也不行了,怎么没有发现这件事。”
“他呀……忙着跟常德商量要怎么算计我,好报复我把他丢在轩辕堡的仇。”一提到这件事情,谷绍骞的脸上只有苦笑。
“啊?终于要开始他的复仇计划啦?那这样的话也是情有可原。”上官驭一边运气打入谷绍骞的体内,一边认同地点头。
“什么话?我承认我是不负责任的主人,可是那是我信任他的一种表现方式呀!”
“真好的表现方式,你会被淳杭怨恨是应该的。”上官驭加速催动体内的气打入谷绍骞的体内。
谷绍骞本来还想要开口反驳的,不过才一张口,体内气血一个翻涌,血的腥味冲上喉咙直奔而出,让他连连呕出好几口色泽暗沉的污血。
体内的瘀血一被打出,谷绍骞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许多,原先滞留在身体的那股沉重感消失了。
他闭上双眼自行运气一会后,才缓缓地张开双眼。
“多谢,驭。”他伸手拍拍上官驭的肩膀。
上官驭微微地一笑,接受了他的谢意。
“真要追究起来,这个大夫也有问题。”谷绍骞尝试着站起,当双脚稳健地踩在地面上时,他感动得要命。
“给你三个方向让你去查——一、汉王;二、媚贵妃;三、顺德公主。”
上官驭伸出三根手指,每说出一个人他便用扇柄轻敲一下手指,而谷绍骞每听到一个人名都会认同地点头,不过当上官驭说出第三个人名时,谷绍骞点到一半的头瞬间僵住。
“顺德公主?!”他皱眉,“你从哪一点判定她是对我下软骨散的嫌疑犯之一?”
“女人心,海底针。”上官驭故意卖关子。“啊!还有,注意常德公主身边的人,我不确定这个消息是否正确,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常德公主的身边,有汉王和顺德公主的人马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汉王的举动我当然有在留意,不过……却没有防到顺德公主。”谷绍骞说到这里,眉头皱起。
“多留心一点,汉王的行动可能会提前。”
“我知道……”谷绍骞脸上失去了笑容。一提到汉王,他便露出不满的神色,因为他一想起汉王带给常德的伤害,就恨不得能将汉王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