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再加上他那很神气的浓眉底下、不时散发出高压电的黑眸,还有俊挺的鼻粱、性感迷人的嘴唇——不如这么说好了,他就是那种典型的“足以使富婆为他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的祸害。
唉,看你好手好脚、人模人样的,为什么偏要自甘堕落呢?堂堂男子汉却靠女人豢养,像话吗?我跟你可不一样哦!我不是自甘堕落,我是有不得己的苦衷……田心忙着在心理帮自己说话,不屑与他为伍。
电梯一抵达地下停车场,他很有风度的礼让她先行,她却失礼的连声谢也不说,迳自大步走去开车。
廿楼的车位离她不远,光是A座就占了三个车位,一部宾士508、一部保时捷、另一个车位是空的——已经有了两部高级车还嫌不够吗?不过是一个人罢了,他到底想开几部车?真这么喜欢标新立异的话,不会丢买辆战车来填满那空车位。
她在心里忿忿不平的骂道:是啊!反正花别人的钱你又不痛不养,百万车位一口气就买三个。于嘛?你家开停车场呀!
看着那部既招摇又嚣张的红色保时捷飞驰而去,她莫名的愈加火大。
搞不懂,这女人到底是骄傲还是孤僻?
项千擎的眼角懒懒地由后视镜轻扫而过--那女人的一双怒目正紧黏著他的车尾。
怪了,他跟她有仇吗?
那女人每次一进电梯,不是冷著脸就是低著头。假如说她待人一向都是这么的不友善,项千擎倒也认了,但她似乎只针对他--
项千擎可不记得自己哪里曾得罪过她。莫非她对他有成见?
虽然常遭白眼,但这位不太有礼貌的芳邻却很养眼。
相当漂亮的女人!
每当她出现,电梯内全是从她身上散发而出的淡淡幽香--没有过度的人工香料,有的只是弥漫在鼻息间毫无负担的清新芬芳。
这缺乏礼貌的女人——很有意思
项千擎驾着车,嘴角不禁浮现一丝诡异的玩味笑容。
烦啊!
美娜姐见田心为出卖初夜一事天天愁眉不展的,一逮着她便大施机会教育。
“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像条死鱼般的不动呀!记住,就是要叫的大声,假装达到高潮,这样两三下就能结束了”真的很烦,尤其是听到美娜姐这些话就更烦了。
田心漫无目的的飘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无声无息的......困在家里,郁闷又沮丧.原以为上街走走心情会好一些,没想到更烦。她真的觉得自已现在像极了孤魂野鬼,不知该何去何从……
大限将近,后天——到了后天,她便正式沦为人尽可夫的妓女了。
尤其一想到王董那满口恶心的槟梅渣——“滚开!别碰我!”冷不防的冲口而出,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女人在鬼叫什么啊——不约而同地落在她身上的好奇目光,教她尴尬的脸都红了,心虚的垂下头,快步离开。
看来她确实是快疯了,要不然怎会当街失控。呃?这家伙...
就在重新抬起头的瞬间,她愣住了。
没错,就是住在她楼上的那只大淫虫。田心飞快地闪入旁边的一根大梁柱。
与他同行的,毫不意外的正是他那钻石干妈。
田心两手扶着粱柱,慢慢的、偷偷的探出一只眼睛--进去了,他们进去了。
她就知道!不愧是淫虫中的淫虫,大白天的就和干妈到饭店开房间。
豪土登大饭店!
北中南皆设有据点的知名五星级饭店,田心一撞见他出现在这儿,立刻联想到他所为而来,果然!
真是太教人唾弃了——和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来开房间,他不觉得羞耻吗?瞧他那副轻松自若的神态、大方稳健的步伐,仿佛当这样的事像喝白开水,毫不在乎。哼,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的,这下被她逮着了吧!
不,不对,这么说好像她是那个鬼,还是换个比喻吧。
“小姐.请问是一位吗?”
田心心不在焉的瞄向跟她说话的女人,这女人干嘛没事把自己弄得像餐厅领班似的?打着领带、黑色西装裙——田心猛然一震。
不……不会吧!她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尾随着大淫虫走进饭店。
人家根本没开房间,而是到饭店里的西餐厅!
“小姐;请问……”
“是,一位。”田心连忙道。
糟了!大淫虫已就定位,等他一坐下,正好面朝她这边。等不及领班带位,田心已心虚的溜进离自己最近且背对著他的位置。
真要命,她怎么会胡里胡涂的就跟著他们走了进来。
随便点了杯柠檬汁打发侍者离开之后,她一对眼睛又不安分的转动起来。
微微侧过头,故作若无其事的将眼角余光送往后方--咦?挺热闹的,除了原本的大淫虫和钻石干妈,一下子又多出了几个人。
约五、六人吧--田心从这角度无法一一看清,只能隐约的感觉到他们正低声交谈着。
有男有女,男的西装笔挺、女的衣着考究,这样的组合感觉不像是友人间的闲聊,倒像是谈生意或开会之类的场合。
钻石干妈未免也太离谱了,连约人谈生意也不忘把小白脸带在身边。
或者现在的上流社交圈流行包养年轻俊男这一套?
田心将吸管含入口中,默默饮着透凉的柠檬汁,心也跟着凉了一大半。
男儿志在四方,怎能安于供养呢?没出息的家伙!
一个扬发动作,田心发现在她前方的玻璃竟有映像。
那面洁净的玻璃正好将坐在斜后方的淫虫影像表露无遗——顿时,田心体内每根属于作贼心虚的神经开始拉紧。
她能从玻璃中看见他,那他会不会——田心一慌,拉住正巧经过的服务生。
“抱歉——能不能给我一份报纸?”她小小声的问,“或者杂志?”
闲来无事,所以阅读报章杂志打发时间。
开玩笑,这时候哪里有心情看报?当然是拿来遮脸。
她干嘛遮脸——天晓得,连她自己也觉得很莫名其妙。
玻璃影像虽有些模糊,但仍能看见他因进行交谈而忽开忽闭的嘴形——有时,那双薄唇会在闭上的当儿一抿,微微拉开上扬的弧度,似笑非笑,很迷人……
迷人……你昏头啦!田心在心里咒骂自己也咒骂着他。
奇怪,你干妈跟人谈生意轮得到你发言吗?你不是应该像个白痴乖乖坐着就好?瞧你口沫横飞的,你当自己是主角呀!
田心令自己不许乱瞟,只许盯著含在口中的吸管——她这模样真像斗鸡眼,但为了管好自己眼睛也别无他法了。
哪有人看报会将整页报纸贴在脸上的?
项千擎暗地里发噱,技巧的将视线在交谈中几度拉长了距离。
眼睛焦点落在他那位美丽的芳邻上--项千擎是在无意中看见她的。
她一个人?或者在等人?
等什么人呢?男人吗?
如果真是如此.项千擎倒有些好奇,他想看看他这位总是对人不理不睬的美丽芳邻,究竟会和怎样的男人往来。
清爽的天空蓝背脊,披散着一头柔亮如丝的乌黑长发。美丽芳邻虽不友善,却很动人。教人蠢蠢欲动……
第二章
三小时过去了。
有人正准备离开——田心又神经质的低下头,整张脸孔几乎陷在报纸里。
她以眼角余光目送大淫虫一行人步出西餐厅。
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傻瓜--她居然在这里枯坐了三个小时。
那只大淫虫与她何干?她不只跟踪他进西餐厅,而且一坐就是三小时——看来她离神智不清已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