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喜欢当充气娃娃呀……”她睁大眼睛。“喂,你别睡,先回答我的问题——不对,先把我松绑。”
“你一次只能选一个。”他舒舒服服的趴在床上,悠悠哉哉的抚着她大腿。
她想一想。“好,你说。”
“说什么?”他懒懒问道。
“你怎么反问我呢?”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刚自己说……说爱我的嘛……那又为什么说要一拍两散呢?害人家……人家好难过……”
“惩罚你嘴巴不听话,叫你承认爱我有这么难吗?你硬是不说,所以要罚。”
“罚?就……就这样?”那她刚才以为他不要她而伤心的要死,该找谁负责?
“我可以这么认为吗?”
“请说。”他坐起来搂着她,面颊贴在她头顶上嗅着她的发香。
“我可以认为你刚才是在要我吗?”
“千万别这么说。”他喉咙发出浅浅的低笑。“跟你开开小玩笑,没什么。”
开玩笑……没什么……很好,非常之好。项千擎,你给我记住!
“我的手好痛哦!”她把脸凑进他的颈窝,带点儿撒娇。
“你把我松开嘛!”
“你就是一直乱动才会痛。”他皱了一下眉。“真的痛?”
她仰起脸儿,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瞅视他。“当然是真的,人家两只手一定都红了啦,好痛呢!”
他俯视她许久,带点儿不确定。“不行,我看你还是绑着比较安全。”
第六感告诉他,此人目前极具攻击性,小心为妙。“人家真的痛嘛……”她的声音渐渐细微,最后竟成了哽咽。“好痛,痛到手快断了……”
豆大的泪珠当场跌出眼眶——
他见她落泪,信以为真。
“真有这么痛?”他捧起她的脸,怜惜的吻去她的泪水。
只要她流泪,他就会变得格外温柔。
别想他会便宜了她……
田心知道了,项千擎是那种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人,他吃软不吃硬。
“也好,我把你的手松开。”他终于让步了。
“谢谢,谢谢,感激不尽。”她破涕为笑,连声说谢。
其实暗地里则窃笑声不断。项千擎,只要你一把我松绑后,我立刻赏你一个大锅贴!
一个或许不够,应该两个。绕着床柱的两只手在一经松绑后,说不出有多么舒服……呃?
“喂!喂!”
他居然一倒过头便将她的脚跟床柱绑在一起。
“我说不绑你的手,可没说不绑你的脚。”他得意的笑笑。“你心里想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算计我,你还早的很。”
“我去冲个澡,你先乖乖待在床上反省吧!”
他挥挥手,悠哉悠哉的走人了。
“项千擎!你给我滚回来!”她气得哇哇大叫,一张脸都绿了。“混蛋、变态、大淫虫!你最好这辈子都别再靠近我,你再靠近我……我……我就杀了你!”
吃软不吃硬这道理,早已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被冤枉很无辜。
因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而蒙受其冤,不止无辜更是倒楣。
“你立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项千擎取下口中的香烟,抿唇微扬的嘴角冷冷一颤.半眯的眼眸射出两道极度不悦的锐光直接刺穿田心的心脏。
“呃……这……”她将脑袋从窗外缩回,再探出窗外东张西望,这举动起码重覆了十遍,才一脸尴尬、十分艰涩的咽了咽口水。“好像……好像是真的……”
“真的和你八竿子打不着边耶!”她厚着脸皮对他傻笑。
“废话!”他吼回去,一手将香烟栽入烟灰缸用力揉熄,一手指着窗户。
“你家在B座,自然是对着楼上B座,和我住的A座无论方位、座向完全相反。请问,你家楼上有人叫春,与我何干?”
“现在是确定与你无关——不,不是现在,之前就已经确定了;那个老实男的老婆来捉奸那次,我就知道我搞错了。”希望这么说能有助于她减轻罪名。
“我想这种事连傻瓜都能稿清楚。”他冷冷的讽刺。
她呼吸一窒!意思就是说她比傻瓜还——算了,她这回错得连自己都觉得丢脸,还是认命一点。
“我又不是故意的!因为老实男他……而你……所以我……”
“你再说一次‘因为老实男一脸忠厚老实,而你一脸邪淫浪荡,所以我才会联想到你’……”他听她说了几十遍听得都会背了。“我就把你从窗户丢出去!”
她赶紧倒退数步,还是离窗户愈远一点比较保险。
“其实这问题……这问题讨论过就算了嘛!它根本毫无研究价值。”那还不快转移话题?“别管那扇窗户了——嗯,好香,味道都出来了。”
她动动鼻尖,嗅着由厨房飘来的阵阵香气。“熬了五个小时,应该差不多了吧?走,走,走,我们去厨房尝尝。”
她拖着不怎么合作的项千擎。“不尝、不吃,我对你的厨艺没兴趣。”
“起码也得喝碗汤,我熬了五个小时耶!我告诉你,汤才是精华所在……”
“我没事干嘛补身子!”他甩开她的手,迳自走去沙发坐下。
“既然都买了,搁在那儿不用也是浪费嘛!那时候中药铺通知我去拿药材,原是想说等你回来再——天晓得你一去不回。”
“你会不会讲话?什么叫一去不回?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他不悦地瞪着她。
“是啊,是啊,那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她笑眯眯地望着他。
当初以为他是靠“体力”赚钱,所以才很贤慧的想为他补身子,懊恼的是,既已还他“清白”,为什么又要补身子?
“我不喜欢那股味儿。”他还是摇头。“不喝。”
真是的,弄得他有种七老八十的感觉。他正值壮年、精力旺盛,干嘛非食用补药不可?
他的拒食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士可杀不可辱!
“真的不喝?”
“真的不喝。”
“确定不喝?”
“确定不喝。”
“好。”,她豁然站起,走了。
咦……她不像这么容易打发的女人,今天吃错药啦?“你说‘好’,是什么意思?”
她缓缓转身,比珍珠更圆更大的泪珠跌出眼眶,轻颤的嘴唇擞了擞,仿佛人世间所有的委屈全收容于她这张哀怨脸庞。
他微微一怔。这么点小事也能哭?她的眼泪真的比水龙头还夸张,说哭就哭,连情绪都不必培养。唉,她真的很小人,无法得逞就施展泪功。
“你不喜欢也不能勉强,我这就去把它倒了……”她带着浓浓的鼻音离开。
可恶……
“不准倒!”他大声喊住她。“我有叫你倒掉吗?”
”那你又说不喜欢……”她可怜兮兮的瞅着他。
“刚才不喜欢,现在喜欢了。”算了,算了,既是男子汉大丈夫,又何须与小女子一般见识呢?
“真的!?太好了,我这就去端来给你。”她笑得不知多开心哩!
完全不像三秒钟前泪眼婆娑的人,他有种很强烈的被玩弄的感觉。
她兴冲冲的端来一只托盘,放上桌。“好烫……我帮你吹凉哦。”
她小心翼翼的捧着碗,噘起嘴儿仔仔细细的、一遍遍的吹着,表情好认真,仿佛全心全意都在那碗汤上。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的侧脸,纤长的睫毛、秀挺的鼻尖、粉白的肌肤……原来欣赏她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可以了……”她一转身,迎头撞上他的视线,她不禁微愕。
他一手支着脑袋,模样懒懒的、眼神懒懒的、就连那似笑非笑也懒懒的,他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