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离开我吗?”他突然冒出这一句。
映桥呆呆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有种心事被看穿的恐惧。
怎么他知道她一入潼关就有走人的打算吗?
“我向来赏罚分明。你也看过我责罚下属的方式,若没有我的允许而擅自离开,你 知道后果的。”李霆瞬时睁开眼,别有深意地睨了她一眼。
就这一眼,马上让映桥的惧意升到最高点。
“我片刻离不开你的视线,如何能离开?”他的威胁动摇不了她的决心。一想到入 关后将与他别离,眼儿一酸,不禁泪雾蒸腾,赶忙转移话题引开他的注意。“睡一会儿 吧,有事周将军会处理的。”赶紧眨掉眼中的湿濡,映桥劝着。
“这里?”李霆怀疑地看着这空间狭小的马车,不以为能容得下他高大的身躯。
“还不简单!”了解他的为难,映桥扬起一朵如花的灿笑,拉下他的头枕在她柔软 的玉腿上。“办法是人想的嘛!”
李霆有些意外,可也挺享受她的软玉温香,翻过身抱住她的纤腰,将脸埋在她的小 腹,亲匿的气氛瞬间升高。
“喂!你这个人很得寸进尺哦!”映桥跳起来,不仅头撞到马车顶盖怕是要多了个 肿包,还将全然放松无防备的李霆给摔下长椅。
“哎哟!映桥,你想谋害亲夫!”李霆抚着被摔疼的腰,耍赖似的坐在木板上嚷嚷 。
“你……你又来了,不要脸的登徒子,老乘机轻薄良家妇女,谁……谁是我的亲夫 我怎么不知道?”
映桥噘着嘴,揉着痛处数落他的不是,见他的无赖相,又忍不住笑叉了气,不平地 蹲下身往他身上捶打。
她那纤纤小手使不出多少力气,却教他轻易的一抓拉向自己。在她还未反应过来前 ,他性感的薄唇已侵占她鲜润的樱唇。
贪婪的情欲爆发开来,他吻着她想要更多,她迷迷糊糊的抗拒着,意志力薄弱得可怜……李霆低吼一声终于放开她,若不是受制于地点的不适合,他肯定自己要的绝对不 仅如此。
映桥的双颊胀得绯红、胸口剧烈的起伏,凝着眼前教她心痛又心醉的男人,怦怦的心跳声不断提醒她,他带给自己那种天崩地裂、销魂蚀骨的甜蜜感觉。
他拉下她,让她停靠在他和她一样剧烈起伏的胸口上喘息。
这一天,李霆是枕在映桥柔软温暖的腿上安然入睡的。
而映桥好温柔、好温柔地待他,在她心里,这一天将是最后、也是永远!
第五章
兵入潼关时已过晌午,全城百姓莫不欢欣鼓舞,夹道欢迎王师凯旋归来,一时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映桥好奇地抓开车帘一角窥视,但见人群拥挤、市街繁华,人群中除了着汉服的汉人、着胡服的胡人,偶尔还可见到远从中亚经丝路到中国经商的白肤洋人。根据历史记 载,此时的洋人确与中国有着某种程度的往来。而映桥看着看着,第一次这么深刻体认 到自己已融入历史中。
李霆哪儿去了?心里才这么想着,眼儿一溜,就瞧见马车不远处,他高踞马上虎虎 生风、英姿勃发的模样,所经之处欢呼声骤起、锣鼓甚嚣尘上。不同于一般武将的草莽 气息,就不知要让多少怀春少女对这位英挺俊逸、气势不凡的定北王漾起春心。
自唐军入关,潼关守将张扬便速速相迎、事必亲恭,一副卑躬屈膝、巴结逢迎的嘴 脸。对这一辈子难得盼到几回的贵客自是不敢有丝毫怠慢,心里打的如意算盘是,若今日伺候得当,等李霆另日坐上龙位,他这小小的潼关守将还指望他提携呢!
因此早早就将李霆及随行的映桥接入他的宅第作客。
马车一停,知已抵目的地,映桥才抓开车帘就有数名侍婢上前搀扶。初至陌生之地 不免忐忑,映桥不安地四处搜寻李霆的身影,才发现他正投给她一个安然的笑容,但才 一转身他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好跟着领路之人到暂住的内院休养生息。
张府在潼关是属一属二的大宅,虽不及长安定北王府来得壮阔讲究,但也是庭深院 阔,在仆众的带领下所穿过数个回廊、院落,着实费了映桥好大的功夫才记住路径。
“姑娘可先稍事休息,今晚我家老爷设宴款待各位,待晚宴前我再让这两个丫头服 侍您沐浴更衣。”张扬的夫人王氏一脸谄笑,设想周到,当场要身旁两个贴身丫环好生 伺候着。
“休息?我想是不用了。如果张夫人方便,可容得映桥先沐浴更衣。”到这唐朝已月余,总是住在营帐里而未好好打理过身子。第一次住进这有屋有顶的房子,自是特别 珍惜,宁愿舍弃睡眠好好洗个过瘾的澡了。
张夫人一双势利小眼仔仔细细打量这定北王的侍妾。果真气质雍容、谈吐不俗,只是……啧!啧!当人侍妾未免可惜。
“呵!呵!当然,当然。”王氏掩嘴笑得虚伪,一转身便对着两个丫环疾声厉色: “还不下去准备!”
看王氏前后态度差别之大,映桥转身咋咋舌。“张夫人如果不介意……”入得房内 ,映桥歉然地作势关门。
“是,是,姑娘请便!”王氏站在房门外仍是三八兮兮的谄笑。
映桥关了房门,也顺便把那令人不敢恭维的王氏隔绝于门外。
不多时,映桥房里抬进了一个盛满温水的大木桶,看着就有教人一跃而入的冲动。
“姑娘请!”那两个平日被张夫人责骂惯了的侍婢才说完,怯懦的欲帮映桥更衣。
“不!不!”映桥急嚷嚷,抓紧身上的蝉衣猛摇头。洗澡事关个人隐私,她还没有 开放到那种地步。“我可以自己来。”
“姑娘,服侍您更衣沐浴是我们下人的责任,您可千万别折煞我们呀!万一夫人怪罪下来,奴婢们可担不起啊!”眼见无法交差,两个侍女可急了,泪在眼眶中打转,心 急的一伸手,就将因自责而愣在一旁的映桥身上蝉衣给剥了去。心想只要交了差别惹恼 主子,管她这攀着龙身的卑微侍妾有何反应。
“你们不可以强人所难呀!我真的可以自己来,你们夫人若怪罪下来,我让王爷跟她说去……喂!喂……别这样啊……”
两个人四只手扯乱了映桥的衣服,害她差点没喊救命。她是保守,保守到不习惯在人前赤身露体。以前静静邀她去进二温暖她也没敢去,更何况是让人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地帮她洗澡。
忽地,房门“刷!”一声被推开。房内三人同时错愕地看向门口擅自闯入的高大人影。
喂!这人很不礼貌哦,人家正忙着脱衣服,他要进来也不先敲敲门。
李霆忍住笑意,瞥了眼被扯得一身狼狈却又死命护住残衣的映桥,闷哼一声:“都下去!”
“是,王爷!”两名侍婢无奈地收手,福了福身子,识相地关门离去。
有他定北王顶着,胜过她史映桥千百句话。怎会差这么多?
“哪!看看喜不喜欢?”悠哉地拿开床上她急欲伸手取来遮身的外衣,李霆自怀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她。但才走到她面前,她即畏缩的往后退几步。
“随便。”
“先看看再说吧。”
映桥怯怯的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头全是一些珠玉、彩翠、金步摇等首饰。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她对珠宝、古物有研究,一眼就看出锦盒中饰物的连 城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