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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伍家之‘罪’,非你莫属。这么大的帽子也只有你能戴得下,寻常人早就被压扁了。伍家之‘罪’。”

  眨眨图眼,伍菱幼可听出伍至勇的话,此罪非彼最。算了,重阳节快到了,就当她敬老尊贤,让他一次算了。

  眯细眼,伍至勇将陌生客人沿着草坪某条无形界线走来走去、进退不得的焦躁气闷看得清楚。

  伍至勇一笑,“咱们家的阿猛又做了什么新玩意儿?”

  伍菱幼眼睛顿时发亮,“勇大,咱们家的变态猛这回可是发明了好东西耶!”

  伍家最变态的三少爷伍霸猛平日就喜以发明各种折磨人的刑具为乐,除了务求达到肉体凌虐的至高美感之外,尤将厚黑学钻研透彻,以求在肉体的痛楚外,还要达到心灵的痛苦、精神的崩溃,才是刑求的最高境界。

  “哦?”伍至勇掌撑着石杆一藉劲,魁壮身躯俐落地翻墙一跃而下,“说来听听。”

  “嘿嘿!勇大,你记不记得‘WILD WILD WEST’里面有一幕场景,主角戴着电力项圈被飞刀盘追杀的那一幕呀?”

  “嗯,印象中好像是有这么一幕。”不过他对那颗被翻来转去的头颅比较有感觉。

  待他了解地点头,伍菱幼眯眼嘿笑,慢条斯理地解开谜底,“咱们三猛可是做出了那玩意儿!”

  “那玩意儿?”

  “当然经过了某些改良罗!家规第一条:不准在家中见血!我又不是活腻了。”她翻了个白眼,“三猛用同样的原理做了‘磁力电气环’。”

  用名字就可以大致理解个八、九分,客人身上一定是戴了某种磁力装置,一旦超出范围,就会“来电”。

  “哦——”伍至勇理解地拉长音,“那有效范围……”他目测了下距离,“五十公尺左右,电流量……”瞥了眼草坪上犹不死心,仍在试验自己有多少能耐的笨蛋,他再目测体格、反应强度后,下了结论,“一千瓦。请了专利权没?”

  伍菱幼雪白的掌捂上脸颊,“难怪你的外号叫钱勇大。”只有他会想到专利权。

  “ㄟ!别嫌我世侩,三猛老拿钱去砸他的刑具,光打模具去造他的钉笼、刺马就花了不少,更别提他在大陆买了一座山,只为了山里特产的竹荠好用来制作自

  白药;四壮爱玩车,光每年坐飞机去瑞典、美国车厂看车、试车的机票钱,还有买车、改车、飙车,哪样不是钱?真那么疯车,叫他骑车横渡大西洋算了……还有你,老五。”矛头一转,他直指旁边窃笑的伍金刚。

  “你为什么不能土法炼钢就好?偏偏每年出的新健身器材,你每年买,样样买,你是有多少肉可以练?!”

  伍至勇身为伍家老大,平日颇有大哥风范,唯独讲到钱,那就伤感情.谁教伍家都生了些不知人间疾苦的神仙,而不巧,他是家里负责管钱的人,只因他小时懵懂未知时,不小心纠正了他亲爱的娘买菜多给了十元大洋,从此他就陷入了钱的无底深渊,负责伍家的帐目进出。

  直到今天,他还对他娘那惊喜得犹如捉奸在床般的狂笑声刻骨难忘。

  “我……我有土法炼钢呀!”伍金刚呐呐地辩驳,挥挥手中的棍棒,表示他也不是都得靠那些标榜符合人体工学、运动隐藏肌肉、增健难锻练部分的现代设施的嘛!

  “哼!是吗?那前天修仓库的工头为什么又拿了张买砖瓦的请款单来?真爱劈,不会去劈柴,家里还可以省些瓦斯费。”土法炼钢还能炼出一张请款单,他是土法炼钢还是炼金呀?!

  “我……我……”申诉都在大哥闪著「$的瞪视下呐呐收回,伍金刚摸摸鼻子,“我练拳。喝!喝!”他双臂轮动,按步使起降龙伏虎拳,虎虎生风。

  “钱、钱、钱,什么都要钱,你们以为钱会从天上掉下来吗?真是……”伍至勇按着额头。

  这群弟妹真是吃米不知米价。开源节流,他们既然不能节流,他只好想办法开源了。否则用什么养出伍家这群白白胖胖的一勇、二强、三猛、四壮、五金刚,加一个幼幼小妹?靠空气养吗?别逗了。

  “好,知道你的辛苦,你的委屈,你的牺牲奉献,你的伟大情操,不哭喔!乖。”真是可怜,难怪大哥一直讨不到老婆,钱就是他的老婆、他的命。

  “不必!真要知道你大哥辛苦,还不如去三猛房间多搜刮些可以用的,让我拿去登记个专利权,说不定还能赚赚专利费,多买两斗米。”

  “哦!好啦!知道。”可惜听者已经心不在焉,人在曹营、心在汉地,频频地瞥向草坪另一端。

  “你呀!也别老是捡些阿里不达的回家,捡些猫狗就算了,还要捡个人回来,养下来,伙食费也不少钱。”他心想,敢情伍家都有将对方的意愿和人权自动抹杀的特异功能?

  伍菱幼圆圆大眼瞥了他一眼,嘟起嘴说道:“可是,他很好呀!”

  “好?哪里好?是会生金蛋?还是会吐钱?”

  “哎呀!反正你不知道啦!”她娇斥一声,甩头便走。大哥才不知道他的好呢!

  “是,我是不知道,反正好不好也不是我在用。”伍至勇语气中颇有几分女大不中留的感叹。“我只知道,仓库的屋顶再不盖上,三猛的刑具、四壮的机车,还有金刚的健身器材就都要泡水了。那群小孩不知又要鲁多久。唉!钱呀!”

  * * * * * * *

  “别再挣扎了,三强发明的玩意儿可是响当当的名品,不是他本人解,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解得开,你放弃吧!”伍菱幼蹲在聿维韬面前,手肘抵着膝盖,雪白小掌撑着下巴,好心地劝告。

  满身大汗的聿维韬,一脸不驯,却又不得不信她给自个儿戴上的这玩意儿邪门,干脆撇过头,不看这长得很天使、行为很恶魔的死女人。

  “头发都被电得卷卷的了耶!果然很够力喔!”伍菱幼顽皮的以手指缠起他挑染金棕发丝,没啥使劲,但发丝竟酥脆地一拉就断,剩下半截残骸气息奄奄地躺在她掌心。

  “啧啧!再电下去,晚上就有脆皮烤乳猪可以加菜了。”她笑道。然后大哥就会笑得很灿烂,因为可以省了一餐饭钱。

  “还不都是你害的!”

  “唷!小孩子火气这么大,当心又冒痘痘喔!”伍菱幼雪白的手指俏皮地抠抠聿维韬下巴上刚冒出头的一颗大痘。

  “哼!”还不都是她害的!

  唷!只哼声耶!有进步了喔!自从他学会用脏话、使气力,对自身的情况没有帮助,反而会招来另一种非人道待遇,他就学乖了,只会使用最消极的沉默抗议。

  虽然是最消极的作法,却也是最有用的作法。

  “好啦!不要一脸深闺怨妇样,人家我‘厝内ㄟ工作拢有做’耶!”凡举体罚、鞭打、禁食……她都有详实地对他做了呀!

  只可惜对方还是不动如山,就是不理她。

  僵硬的身躯和倔傲的微昂下巴,在在表明了一件事——闹别扭!我就是在闹别扭!

  好嘛!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罗!

  “喜不喜欢烟火?”她问。

  他依旧是动也不动。

  “今晚花火节,去不去?”

  死灰的眼神顿时发亮,他张嘴……眼神也倏地暗沉下来,“哼!”还冷哼一声撇开头。

  这个反应,应该是“对,我想去!但是拉不下脸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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