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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唔……」感觉到她的挣扎,他索性伸出大手固定住她的小脑袋,不让她有丝毫逃开的机会。

  不,他不许她遗忘!

  这让他彻底拋下了斯文的面具,一剎那间他癫狂似魔。

  不,她不要!

  她曾发誓不再受情感的左右,发誓不再被他的谎言欺骗……

  不,他从没拿谎言来骗她,事实上他残忍得连憧憬也没留给她,新婚的当夜他就明白告之:她不是他想要的!

  是啊!在少女的迷恋破灭后,她终于学到了教训,知道人不能为幢憬而活着,偶像还是供在祭坛上的好。

  她以为她能推开他,就像推开一个陌生人一样,可双唇纔刚接触,她就知道一切都不曾改变,他仍是那个她为之发烧又发冷的男人。

  她被吻得两腿发软,几乎站不住脚。

  「看样子,我还是先走好了。」看见如此煽情的一幕,莫槐意识到自己的希望更渺茫了,只得快快告辞。

  辘辘的马车声唤醒了玳青的理智,「放开!」

  他的舌已侵入她的双唇,正在里面挑弄嬉戏,就在这一瞬她两排利齿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东方珏惨叫一声。

  鲜血从闭合的嘴里流出,看得出他受创不轻。

  「活该!」她冷冷的,伸手抹去沾上嘴唇的血迹。

  没感情的接吻叫轻薄,五年前她会为了他而百般委屈自己,可如今她已没有多余的感情分给他,她只当他是一个纯粹的下人而已。

  他最好认清且接受这一点。

  她如是提醒自己。

  「玳青,不要做我们都会后侮的事。」经此一吻,让他相信,其实她并不曾真的忘记他。

  「后悔?认识你纔是最令我后悔的事!」她的话就像是最毒的毒蛇,给了他致命的一咬。

  瞬间,他所有的理智都崩溃了,那些被圣贤书牢牢压制许多年的狂烈,有如野火燎原一般。

  「收回!」他猛烈的摇晃着她,咬牙切齿的道:「我要你收回这句话!」

  「为什么我该收回我的话?」她偏着头,故意气他,「莫非你忘了自己的身分,你只是卖身给我的仆役而已。」

  从来他只在她面前拋开温文尔雅的假面,变成最伤人的野兽,将她一次又一次伤得体无完肤!

  如今,她再不是那个任他予取予夺的沈玳青了!

  「妳——」

  若论吟诗作对,东方珏绝对是胜家,可要说耍嘴皮子,十个他也不是玳青的对手!当下,他只有张口结舌的份儿。

  玳青还想好好数落他,谁想黑灯瞎火的,竟在台阶上绊了一跤,于是本就不便的跛足更是雪上加霜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忠叔呢?那些仆役呢?」她坐倒在台阶上,痛得半天站不起来。

  「我也不知道,一回来就这样了。」东方珏暗暗诅咒,刚纔他出来得匆忙,竟忘了带上照明的蜡烛。

  「难道你是死人吗?还不过来扶我?」她以怒气武装自己,可胸口突然翻涌起强烈的不适。

  她想——吐!

  千万不要,不要在现在!

  她暗自祈祷,可醉意整个涌现出来。

  「呕……」她终于忍不住胸口翻涌的难受。

  东方珏正弯腰抱起她,正好被吐了一身。

  空气中,酸臭之气立时四逸。

  「你……」

  「不碍事。」他好脾气的道。

  「你只是个仆役罢了,谁在乎你有没有事!」她纔不要关心他呢!玳青昏沈沈的想。

  「是。」他容忍她的脾气。

  酒醉的人是无可理喻的,同理可证,他的委曲求全也只激起她更多的不快罢了。

  「你闻起来臭死了!」她冷哼,「我被你熏得快吐了。」

  「对不起。」他放下她。

  该死,他竟敢把她留在一团黑暗中!

  玳青忍不住怒火,借着醉意斥喝道:「你在哪里,谁允许你离开的?!」

  「在这里。」一双手扶住她,正好在她差点撞墙之前,「我这就带你回房。」

  他抱起她,她这纔知道他离开她,是为了脱去骯脏的外衫。现在他只着一件薄薄的内衫,天已冷了,她能感觉怀抱她的身体在冷风中颤抖。

  「你觉得好些吗?还会想吐吗?」他关切的一再询问。

  「闭嘴!」她没好气的。

  心里,她曾希望永远闭锁的地方泛起一层浅浅的涟漪,就像春风吹拂过水面,吹化了漫长冬季的冰冷与寒冷一样。

  不,她不能,她发誓不再软化的!

  她提醒自己,以血淋淋的往事警告自己:软化的后果是万劫不复。

  「玳青……」

  「你还是臭得要死!」她冷冷的打断他的话。

  「等一等。」

  她还没来得及表示抗议,就再次被放到了地上,所幸这次她正好扶着一堵坚实的墙壁,没有跌倒之虞。

  「好了。」他回来抱起她。

  「好什么呀……」她正想发飙,可手掌正按在他赤裸的肌肤上,那受到夜晚冷风的侵袭而变得冷冷的人体,「你……」

  喉咙里似有什么正堵得慌,刻薄的话全都噎住了。

  「别怕,很快就到了。」他将她的沈默误以为是怕黑,拍着她单薄的肩头,笨拙的安慰她。

  为什么?

  为什么当一切都无可挽回时,他还要如此的温柔呢?

  「别哭,别哭啊!」感觉到沾着自己胸膛的湿热,他柔声安慰。

  她纔不会为他哭泣呢!可积蓄了五年的泪水似乎想一口气流尽似的,止也止不住!

  「为什么……」

  为什么啊,既然三年前他能如此对她,三年后何必还要来管她的生死呢?

  想到恨处,她气得猛捶他的胸膛。

  「打吧打吧!只要妳能痛快些。」他叹息。欠她的,欠她的啊!

  「你——混蛋!」酒醉助长了她的怒气,打得累了,她索性动起了牙齿。

  于是他赤裸的胸膛上留下一个个愤怒的见证,几乎见血的伤口很疼,可他没有丝毫要逃避的意思,他听任她在自己身上发泄怒气。

  「原谅我。」他忏侮的道。

  「你要我如何原谅你?」她恨声道。

  她怎能假装那些伤害不存在?

  她怎能假装自己能既往不咎?

  她怎能……

  这五年来,对他的恨意支持着她,可让她恐慌的是:她对他的恨意,似乎渐渐渐渐的淡了。

  不,只有在恨的情感里,她纔觉得自己是活生生的!

  要恨他,恨他呀!

  或许,她要记住恨是因为她仍然有爱?

  这骇人的想法吓到了她!

  酒醉的她远比平常脆弱,她终于痛哭失声。

  第七章

  东流不作西归水,落花辞条羞故林。

  宁同万死碎绮翼,不忍云间两分张。

  ——唐 李白

  来到她的房里后,东方珏点燃了蜡烛,心急的察看她的情况。

  她的唇色艳红,双颊更是灿若云霞,眼神却迷乱得近乎无神。

  「你还好吗?头还痛吗?还想吐吗……」他一叠声的。

  「我……」她吐出一连串的呻吟。

  「我……我给你拿、拿水……」见她的脸红得不象话,东方珏更是一阵手忙脚乱。

  谁想他纔要抽身走开,却发现自己的裤头被揪住了。

  「怎么了?」他猛回身。

  原本他刻意避开了烛光,以免自己的裸露造成她的尴尬,这下措不及防,赤裸的胸膛就整个暴露在烛光下了。

  赤裸的胸膛上到处都是她指甲的划痕、她牙齿的啮痕,有的地方甚至渗出了血渍。那经由体力劳动锻炼出的饱满肌块,在走动后蒙上一层汗渍,在昏黄的烛光下更显得暧昧。

  「呃……」她的呼吸—窒。

  那双原本是无意拉住他裤头的小手,不自禁移到了他的胸膛上,懒洋洋的四处漫游。那些肌肉的块垒在轻柔的抚摸下起伏收缩,被那湿热得出奇的小手挑逗得敏感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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