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家伙寻遍医院各处,别说是季凡绯了,连路语童的身影都没找着。心生纳闷的他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鼓起勇气询问医护人员两人的下落,这才知道这两个人竟然都已经出院了。
“他们出院了,那我们要去哪里找人啊?”齐子杰带着不满质问傅岳。
都是他办事不牢,明明人就住在他家,却连封信都会忘了转交。
“我怎么知道”傅岳瘪着嘴,一副很委屈的模样,“不然我们回家看看好了,说不定那个男的回我家了。”
“好吧!”齐子杰很不爽的点点头。
回到家里,傅岳只看到忙着整理家务的母亲,别说季凡绯了,连他那可怕的老爸也不见踪影。
“妈,爸呢?”傅岳眼睛四处张望,嘴里问着席芙茹。
“他送季叔叔去坐车了。”
傅岳跟齐子杰讶然对望,“是那个季凡绯叔叔吗?”
“对啊!”席芙茹将一叠衣服丢入了洗衣机,“季叔叔要上台北去了,所以你爸去送他。”
“那……那个女生有没有跟着一起去?”
最好有!两个小鬼头心里莫不盼望着。
如果女鬼有跟他一块走的话,这封信就算没送到那个男的手中,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哪个女生?”
“鬼屋的那个女生啊,她有没有跟他一起走?”
“这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没有。”倒好洗衣精,席芙茹将洗衣机的盖子盖上, “你们怎么了?”她这才发现两个小鬼的神色不对。
“我……”傅岳抿了抿唇,以眼神询问齐子杰接下来该怎么做。
“因为那个女生有一封信要我们转交给那个男的,”齐子杰推推傅岳,要他把信封拿出来,“可是我们一直没有机会拿给他。”
“这里头是什么?”席芙茹拿高信封,将其对准光源。
两个小家伙耸耸肩,异口同声,“支票。”
“支票?”浅色的纸张,简单的设计,从上头的字样隐约可以看出是某家外商银行的支票。
“你们在聊什么?”自外头进来,嘴里叼着一根烟的傅明好奇的问。
“阿明,”一看到老公回来,席芙茹忙不迭的问,“季凡绯走了吗?”
“走啦!”傅明奇怪老婆怎么会有此一问,“你忘了我刚刚就是送他去坐车的吗?”
“那你知不知道怎么联络他?”
傅明耸耸肩,“我没有留他的联络方式。”
“为什么没留?”席芙茹瞪着傅明。
“人家是有钱的大老板,这次是抽空回故乡来看看,我想以后大概没有机会再碰面了,所以也就没留了。”
“怎么这样?”席芙茹讷道:“那要怎么还人家啊?”
“怎么了?”傅明发现一大二小都是一张苦瓜脸,好似被麻烦事给缠住了一般,“发生什么事啦?”
“路语童是不是跟着他一起走了?”席芙茹问。
“她?”傅明摇摇头,“没有。”
“没有?那她呢?”
“这我就不晓得了!”傅明疑惑的凝眉,“到底是什么事啊?瞧你们神秘兮兮的。”
席芙茹将信封交给傅明,“这是路语童要阿岳交给凡绯的,里头应该是张支票。”
“支票?”傅映明将拿在指间的烟续叼于嘴上,眯眼闪避烟雾,将信封给拆开。
“五千万?”傅明眼都直了,“路语童怎么可能会有五千万?”再一看签名者, “Simon?是凡绯开的支票?”傅明用力一击掌,“我懂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席芙茹也被这张五千万面额的支票给吓到了,又看到丈夫语无伦次似的胡言乱语,她的好奇心被抬得好高好高。
“这是凡绯说他要给路语童生活一辈子的钱,可是路语童却打算还给他……”傅块明蹙紧眉头,“为什么呢?这我就不懂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对啊,爸!”傅岳好奇的问,“你在说什么啊?”
“我自己也不懂!”他将支票放回信封,“我去找路语童好了,回来再跟你们说。”说罢,完全不理会后头三双好奇的要命的眼,往医院方向走去。
第十章
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的季凡绯坐在柔软皮椅上,捏了捏发疼的颈子,吐了一口气。
因为台湾地区的Pizza店经营成果不佳,经美国总公司董事会讨论过后,决定撤换台湾地区总裁,由季凡绯回国力挽狂澜,并改变经营方针,将所有占地面积广阔,一年花掉数千万新台币房租的餐厅给收起来,全面比照美国,改换成小单位的外送店。
这决定一下来,台湾方面的人事必定有不小的变动与裁减,为此,季凡纷与台湾股东开会商讨多次,最后的人事异动总算在适才的会议中尘埃落定。
季凡绯将椅子转往另一个方向,面对着外头栉比鳞次的高楼大厦,陷入沉思。
打开身旁的抽屉上只白色信封叠在一堆信函的最上头,它并不特别,也不引人注目,但它却经过了两年时光才来到他身边。
两年啊……
季凡绯轻捏毅起的眉间,幽幽吐出一口叹息。
他的个人支票存款账户一直有一笔款项静静的躺在那里,不管日子如何流逝,它始终固执的,不肯离开。
每个月初收到银行寄来的对账单,他总会皱一下眉,接着嘴角浮起冷笑。
她以为以退为进,故意不将支票兑现,他就会中了她的计,对她改观,甚至达成她的愿望吗?
即使有一个声音虚软无力的在内心角落呼喊:她不是那种女孩!可他先人为主的偏见,始终不愿去探索她当初拒绝他的还款是否真心!
两年了……
那笔钱依然安稳的存在,仿佛被主人遗忘一般,安安静静的,等着主人忆起。
两年……
他从一开始的斩钉截铁,到后来的心焦烦躁,甚至还曾在某个月月初接到对账单的时候,对结余栏位中的长长数字感到愤怒,气得毁掉了桌上的电脑屏幕,吓坏了适巧推门而入的秘书。
她为什么不拿?!
再虚伪矫情,再会耍弄心机,这么长的时间她也该放弃了,乖乖的拿了钱,别再妄想打其他主意才是!
他潜藏在内心的恐惧,终于在一个礼拜前收到这封信时被挖了出来,血淋淋的呈现在他眼前。
信不是她寄的,而是傅明。
当他将信纸连同支票一同抽出时,浑身血液霎时凝结。
当时的他分不清自己的情绪为何?
他以为是她寄来的信,因此要摊开信纸的时候还犹豫了好久,甚至有将信纸送进碎纸机的冲动。
别再让她影响你了!他狠狠的对自己吼叫。可他的手不听指挥,还是将其打开,一直到看见信的内容,他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这张支票是你前年回家乡时,路家的女儿拜托小胖子转交给你的。阴错阳差,小胖子不仅没将支票转到你手上,连路家女儿去了哪,也没人晓得。
她不见了?!季凡绯心一凛,又急急看下去。
我想,找你,会比找路家女儿简单的多,至少,我可以从你的连锁事业去找你,而路家女儿却是谁也不知她的去向。不过我仍然想得太过于天真,当你忙完台湾事情之后,似乎就马上回美国了,我想尽了办法,仍是联络不到你。
最近从杂志上看到你的专访,知道你回台湾了,我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再寄一次,如果,还是回不到你手中,我想,这次我就会将它销毁了。
五千万,好沉重的负担,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