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透他们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观念?我一直以为享受高潮是上帝送给女人的礼物,为什么要将它视为换取礼物的手段?
“你想到哪里去啦!看。”
于是我意兴阑珊的打开袋子,发现竟是麻雀变凤凰的VCD。
“你怎么买的到?”
然后俊邝得意洋洋的解释他取得这卷VCD的刹费苦心,我想应该不是昨晚碰巧看到电视重播的关系,而是他还记得我们那年的约定。于是我问他,为什么会想约我看电影?
“因为那时候我就偷偷暗恋你了呀。”
“那为什么又没来?”
俊邝还是那个答案,因为有急事,我放弃追究是不是一场恶作剧的念头,反正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反正我那时候也没喜欢他,我那时候只喜欢一个人,但是大多数的人却不这么以为,他们表现的好像反而比我还了解我这个人似的。
我想不透那时候为什么老是有人自以为是我的男朋友?记得我刚入学不久,游泳有一个高年级的学长以我的男朋友自居,因为他说历届的校花都是他的女朋友,我当时只觉得这个自以为帅的男生还满有幽默感的,没心情多理会他,但那家伙的确每节下课都不嫌麻烦的走边两栋大楼到我们教室来看我,害的所有人真以为我们在交往。
这场恶梦一直到他毕业才结束。
后来我和阿哲交往,我不知道国二才开始初恋算不算太晚?但那的确是一段很美好的回忆,每天阿哲会陪我走路回家,在快到家时,他会记得把衣服仔细的扎好,看到妈妈还会规规矩矩的大声问好,若不是后来老巫婆告状,我想妈妈大概也不会将他视为坏小孩吧!
后来有一个高中生更夸张,他好像是爸爸的一个朋友的儿子,我不知道在哪里被他遇到,从此我就莫名其妙多了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就连大人也信以为真,跟着起哄,简直令人受不了,害我每次远远看到他就想在心底喊救命。
“但是你不觉得女人在潜意识里还是希望男人来救赎的吗?”
所以我便问了俊邝这个问题,显然俊邝不很明白我的意思,不过我想他说的也没错,不是女人怎么会明白女人的感受呢?就像我从来也没懂过男人心底在想什么一样,我不仅从来不懂男人,甚至连妈妈的心情也不曾懂过。
“怎么做?“
“陪我回家吃年夜饭好不好?”
于是隔天我们开车回妈妈家,在路上我一直挣扎着,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后来被我刻意隐瞒的故事;我从来没想过能够平静的向别人提起这件事情,我想这应该是个很好的开始。
那是个愉快的晚餐。
我们到妈妈家时,她准备的PARTY才刚要开始,受惯了西方生活的她,就连年夜饭也弄的跟PARTY一样,她的朋友络绎不绝的登门拜访,他们甚至比我还要能接受妈妈新的模样;我们或站或坐的散布在房子的各个角落,喝着红酒听着音乐,气氛HIGH的不得了,最后我不自觉的流下眼泪。
因为我看到电视上还摆着那张全家福的照片,被我收进抽屉里的那张。
“嘿!别哭呀!过年掉眼旧是很不吉祥的耶。”
俊邝轻轻的推了我的手肘。
“谁哭了,我一喝醉就会这样的,这又不是哭。”
但是显然俊邝并不相信我的话,因为他坚持留在台北陪我过年。
于是我们在俊邝的公寓里渡过新年,我们去超市买了各种的火锅料,然后放了韩式泡菜的罐头当锅底,再把所有的火锅料一起放进去煮,就这样热热闹闹的庆祝新的一年。
不过坦白说,那感觉好像在吃大锅菜,如果以猪的角度来说,则是在吃现煮的豪华大锅莱。
整个除夕夜我们俩都在喝啤酒玩大富翁,等到初一大清早,就高高兴兴的到顶楼对着路人放鞭炮,这是长大之后,我最快乐的一个过年。
我一直以为我们可以这样幸福的过下去,一直到俊邝的妈妈来找他为止。
他妈妈在收假的前一天来到这里,她出现的时候,我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而俊邝则是在拿相机拍摄他自认为最完美的一个蛋包饭。
“你是?”
“小俊在吗?我是他妈妈。”
眼前的老太太一脸严肃的打量着我,俊邝在闻声之后更是来不及放下相机就手忙脚乱的跑出来一探究竟,他向我使眼色,问我方不方便去超市买颗蛋?
我没有去任何地方,关上门之后我只是站在门外静静的听着门内的争执,我听不清楚他们在争执什么,我只听到老太太怒不可扼的高谈话声和俊邝刻意压低的音量形成极大的对比。
我只听到隔着一扇门,也将我们之间隔出两个世界。
※※※※※※
我从来不认为不同世界的人就不应该在一起
就像我从来不认为这场重逢是一种错误一样
其实晴晴的妈妈并没有我想像中那么……怪异,虽然她将自己打扮成男人的模样,但也可以说是,从外观上看去,她不过就是从一个漂亮的女人变成一个漂亮的男人罢了。
“这是KAY,这是俊,我的男朋友。”
坦白说,听到晴晴这么自然的对别人介绍我时,心里还乱虚荣一把的,而且我喜欢晴晴唤我俊的感觉,很窝心。
“KAY?”
“很中性的英文名字哦?中文翻译成凯,我都这样叫她,省得麻烦,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不过晴晴的妈妈的确是个彻底西化的人,我家虽然不是三合院,但年夜饭永远不离鸡鸭鱼肉、年糕甜糕外加过完年都吃不完的超级什锦大火锅,看的是电视干第一律是三台的群星拜年、或是电影台周星驰刘德华每年必播的贺岁片,重头戏是在发完压岁钱后大人小孩各成大桌小桌打起麻将直到天亮,而且天亮后还得跟着放鞭炮去庙里拜拜安太岁什么的。
所以这个PARTY似的年夜饭的确令我大开眼戒。
到最后我们喝红酒喝到微熏时,甚至还抱着在客厅里跳起舞来。
“嘿!别哭呀!过年掉眼泪是很不吉祥的耶。”
“谁哭了,我一喝醉就会这样的,这又不是哭。”
实在放心不下晴晴一个人,所以我大胆决定不回家过年,而且还是先斩后奏,更的是当老妈还在电话那来唠叨个不停时我就先把电话给挂了,我简直酷的想跟自己要名了。
所以我们到我的公寓渡过新年,因为晴晴说想试试传统过年的滋味,于是我决定一现我们叶家超级什锦大火锅的原貌,不过同样的东西少了妈妈的味道就是不对劲,吃了几口之后,我便被晴晴使唤到厨房去做蛋包饭。
然后我们喝了整夜的啤酒玩整夜的大富翁,天一亮还到顶楼放鞭炮,没想到晴晴一时兴起就对着楼下行人放,虽然我很爱她,但我得说这真是够缺德的,虽然缺德但是坦白说还蛮过瘾。
这应该算是我有生以来最甜蜜的一个过年,如果后来妈妈没有出现搅局的话。老妈来的时候我正在厨房里得意洋洋的拍着我的杰作蛋包饭,当我听到她冷冷地声音在门外响起时,真的只有“毛骨耸然头皮发麻”八个大字可以形容我的感受。
我对晴晴使眼色是希望她暂时回避一下,因为和仔仔分手的事我还没向老妈报告,更何况是那辆TOYOTA暂时还没有下文!而且从她老人家脸上气势凌人的表情来看,实在也不是正式介绍晴晴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