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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en在一个星期五的午后,决定离开,他说他想回去看看他的房子,语态神情就像已经恢复体力的猫一样。

  他很愉快地离开这里。我心里也不免为他高兴起来,只是我一直没有问他烦恼的原因。

  事实上,我很少主动向他,每次都是他像一个哀伤的孩子般对我倾吐心事。

  这一次他却意外地什么也没说,反倒是他抚平我心中的伤痛。

  他仿佛正逐渐地转变,而变化的原由,我却无由知道。

  总之,目前的生活,实在已经完美得不应挑剔。

  然而,就在我快要淡忘麦田时,星期二的晚上,却意外地接到他的电话。

  他说出自己的真名时,我还很纳闷怀疑根本不认识他时,听了好久才知道他是麦田。

  “我想通知你一声也好。”他在电话那头这样说。

  “什么?”我实在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我把电视关小声一点。

  “我父亲也知道我们的事了。”他的口气很严肃。

  “什么事?”到底他要讲些什么?我专注地听他接下来的话。

  “我母亲把那天早上看到的情形告诉我父亲,而我父亲不知道会不会告诉你父亲。”

  “什么?”有没有搞错啊!我整个人都跳起来,我慌张地问他:“你是说,我父亲知道了?”

  天啊!父亲如果知道的话,我真不知道他心里会怎么想,我实在无法猜测他会做出什么事。

  “我不晓得……我只是想先警告你。”他似乎是出于一片好意。

  我仍心存一丝希望,我乐观地说:“就算你父亲知道,也不一定会告诉我父亲吧!”

  而他下一句却戳破了我的奢望:“我父亲和你父亲昨天见面了。”

  那我真的完蛋了,我想。

  “好吧!我知道了,谢谢你。”事到临头,我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再打电话给我。”他说,他显然也很了解我父亲。不过,在我跟他讲了这么多相亲的事以后,也难怪他会为我担心。

  我挂上电话,心中暗想,搞不好父亲知道我不是他心中的乖女儿以后,他就不会再逼我相亲了,这样一来,事情不是反而解决了?

  我坐在地毯上,望着墙上最近刚换的马格利特的画,空旷无垠、水晶般透明的蓝天中,出现三个巨大球状般的飞行物体,他把这幅画命为《风声》,暗示着画面以外的多种可能性。

  我的未来似乎也充满着多种难测的可能性,我想。

  果然!几天以后,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在一个适合开窗午睡的午后,我在梦中隐隐约约听到风铃轻脆的声响,有人叫着我的名字,我以为真的是梦而没有理会,但声音却愈来愈大,叫醒了沉睡中的我。

  我探向窗外,惺松的睡眼发现麦田仰脸望着我,我揉揉双眼,瞪着大大地呆看着他,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我恍然大悟以后,才请他上来。

  “有什么事吗?”我似乎有股不好的预感。

  “你父亲打电话给我。”

  该死!

  “我去帮你倒杯水。”我把头发挽在脑后,倒一杯水给他,请他坐下。

  他双手拿着水杯,以一种十分认真的眼光望着我,严肃地说:“我以前说过如果发生什么事,我会负责的。”

  这话听起来像个殉道者。

  父亲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居然先打电话给他。我直截了当问他:“我父亲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他低头凝视着杯子,杯子里清澈透明的水因他转动而泛起涟漪。抬起头来,蹙着眉头说:“他说男子汉做事要有担当,他知道年轻人做事难免冲动,可是不能一错再错——”

  “好了!”我打断他的话,我很了解父亲的意思,这听起来也像是他会说的话。“什么时候的事?”我问他。

  “今天早上。”他终于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我会和他说清楚的。”虽然我还没想到怎么对父亲说,但再怎么样都不应该让麦田也牵涉在内。“我很抱歉,不过放心好了,我想不会有事的。”

  “你要怎么对你父亲说?”他十分怀疑地看着我。

  我脱口而出:“就说我们喝太多酒嘛!”

  他笑一笑。“难道你不懂吗?你父亲认为不管什么情况下,只要我做了,我就必须负责。”

  我急了起来。“负什么责?我又没有怀孕。”

  “不是怀孕,是结婚。”

  “结婚?”我大叫,抓着自己的头发。“可是,我们不相爱啊!对了,我可以告诉我父亲我们不相爱。”

  他又一副觉得我的话很好笑的样子看着我。“你父亲他为我们设想很周到,他说爱可以慢慢培养,更何况我们都做过那件事了,他觉得这对我们根本不是问题。”

  我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在房子里走来走去,嘴里叨叨念着:“这太荒谬了。”

  他站起来,捉住我的手臂,把我转过身,在我头顶上说:“我可不是在向你求婚,我是被逼得一定要这么做,因为我父亲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我抬起头来仰望着他,露出无辜的眼神。

  “连他也以为你是黄花闺女、大家闺秀。真可笑!”他冷酷地对我说。

  即使他长得再好看,我都觉得他是猪,他竟敢这样侮辱我!

  “真不幸!我几乎要为了折磨你而轻易答应这件事了。不过,我向来不喜欢委屈我自己。”我毫不畏惧地逼视着他。

  他放开我,双手叉进外套的口袋,不在乎地说:“如果你能想到解决的办法那最好。”

  我绞尽脑汁想想出办法来,我脑中突然闪现那个长得清秀、笑容可人的女人来,我说:“上次和你相亲的那个女人呢?你可以告诉你父亲,你们很要好呀!”

  他又觉得我想出来的主意很虚,他冷冷地说:“再要好,我也还没和她上床。”

  他掏出一根烟,点上火迳自抽了起来。

  他又在暗指我是个随便的人,我狠狠地瞪着他:“那你母亲呢?她应该会反对啊!她最讨厌我了!”

  “在我父亲的坚持之下,她态度转变得很快。”

  我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几乎沮丧地要哭出来了。“这样太荒谬了。”

  他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静静坐在一角抽烟。

  “让我想想好不好?”我对他说:“我想总有法子解决的。”

  他耸耸肩,捻掉烟以后就走了。

  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地毯上,呆呆地望着马格利特的画,脑中是一片空白。

  难测的未来似乎是无情地降临了,我不得不这么想。

  第四章

  已经忘记曾经是哪个希腊哲人这么说:人只能认识经验以内的事物。

  我却发现生活上,有些经验过的事却仍然无法认清。父亲后来也打了电话给我,说的不外乎和麦田说的一样,只不过,他还郑重地告诉我,我已经二十七岁了;言下之意,我不能错过这次结婚的机会。

  我没有办法告诉父亲,爱情在我们年轻人的眼中,就像游戏一样复杂,甚至也无法解释其中的规则,再加上我和麦田发生的事,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了,就更别想解释给父亲听了。

  我想这就是当乖女儿的下场吧?

  写到这里,我不免想起一件有关父亲的事来。

  有一回在家中的客厅里,我看见一只蝉螂,我正犹豫该不该拿拖鞋打它时,父亲悠闲地一边看新闻一边对我说:“别打它,免得下次我打它时,它跑得更快。”

  我有时候实在无法认清父亲讲的话是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就像现在一样,我仍然觉得他的要求很荒谬、很好笑,但我却不得不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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