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而且还得你客串演出呢!」
「哦!原来我也被你设计了。」她假装赌气。谁叫你有计划也不告诉我,还连带把我也给扯进去。
杨振康心虚的一笑,「也不完全是啦!女儿。」真搞不懂,身为堂堂一个杀手集团的首领,什么尊严、面子全给她蹂躏在地上踩,还有天理王法存在吗?
不过,他倒希望这样。在映雪面前,他不是贵为组织的首领,不是高高在上,不可接近的集团灵魂人物;只是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父亲,疼爱自己女儿的爹地。
「别生气了,好不好?」他轻声哄劝着。
「看你下次敢不敢!」映雪横了他一眼。
「好了,你可以开始说了。」
「首先。你看见刚才陈飞撞门进来吧!」杨振康为话题开了个头。
「是呀!那和计划有何关系?」不过,她倒知道爹地书房的门,一定得敲过才可以进来,她例外!
「其实,从你进门后,他就一直在外面了。」他解释着。
「他偷听我们谈话。」
莫非陈飞也在计划着什么。映雪狐疑地想着。
看出了映雪心中所想的,杨振康道:「没错,他是有阴谋。」不过,对他构不成威胁。
「你知道他撞门进来有何用意吗?」
见映雪摇头,他才又接着说:「制造不在场的假象。里面演得精彩,外面也就就听得过瘾;目的是为了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因他杀了组织叛徒「阎王」而对他产生信任。早在不久前,我就发现了他有不轨于组织的行动;照组织律定,我可以立刻送他下地狱。但我又想到了一个计划,是关于「阎王」背叛组织的。」他顿了一下,看映雪的反应。
映雪静静地听父亲说明一切。
「你不想非凡死,我又岂愿意他死。
「阎王」背叛组织,想退出组织,依律定该被追杀一个月,所有组织里的杀手都有资格开枪射杀他;进而取得我的信任,这个机会是空前绝后的。在组织中数以百计的杀手里,杀了最具威胁力和高能力的非凡,并且因而脱颖而出,受我注目。接下来他必须要确定我对他的看法,所以才故意撞门进来,还佯装一脸错愕,让我们以为他并没有偷听。」
杨振康端起杯子啜了口茶,映雪却提出了疑问。
「但他为什么要进来?可以一走了之,让我们以为他根本没有来过,不是更好。」
还是被她注意到了。陈飞呀陈飞!你的破绽太多了,就连映雪也看出来了,更何况是我这江湖历练多不可数的组织领袖。
「杀了「阎王」而取得我的信任倒是其次,最快的方法还是先博得你的注意,组织上上下下没有人不知道我最在乎的只有我的宝贝映雪;得到你的注意,间接的也使我对他注意。而我有一个弱点被他捉住了;我会把失败过一次的任务交给我信任人去接手,他既然在门外已知道了我开始对他产生信任,而你又在场的情况下,自然不会放弃这大好良机,藉口报告颖失败的消息,其实真正目的是想让你看看他威风凛凛的样子,进而让你注意到他。」他细细的解释着,好让女儿了解其中的奥理。
映雪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一下头,「我明白了,陈飞想造反篡位。」
「聪明。」杨振康轻点了一下映雪的鼻子。
哈!也不怕人笑掉大牙。一个渺小到必须用显微镜才可以发现的人,竟然想挑战一个用一只大姆指便可以撑起一座山的巨人,摆明了是痴人说梦话嘛!映雪感到非常的可悲。
「那你的计划呢?」不知道自己几斤重的人,是赢不了爹地的。
杨振康细细地道着自己的计划和步骤,而映雪也听得很专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而他们父女也讨论完了大事。
「爹地,你刚才不是要说要给我礼物吗?」
「是啊!」杨振康笑了笑。
「那么,……我要非凡的下落。」映雪撒娇的晃着他的肩膀。爹地一向知道,因为「影子」……
一听见这句话,杨振康的脸上就罩上了难色,「这……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话,那就没人知道了。你不会派人去查吗?」对于他的回答,她非常、非常不满意。
唉!「女儿啊!到今天为止,离一个月还有二十四天,你想让更多人去增加非凡的麻烦,就只为了你想知道他的下落。」
对哦!「那你得答应我,一个月后,必须帮我找出非凡。」
「我不能给你保证。要是非凡有意躲着我们,纵使我手握千军万马,一样彷若荒芜草茎,毫无可用之处。」给她承诺,便像是赐她希望,然而希望愈深,失望也就愈大啊!
别怪我,映雪!爹地也是全为你好。看着映雪的脸上又出现了两行清泪,他的心也一样痛啊!
「不会的,非凡不会躲着我们的,一个月后,他就没有理由再逃了;他不会避着我们的,不会的,是不是?」纵然说得坚定,可是,就连她自己的心,也不愿接受这席毫无保证的藉口。
「我……不知道。」他轻缓的为映雪拭掉脸上的泪水。
我一定会引你出来的,非凡,假如你还顾念我是康叔……
第6章(1)
看着她的背影,莫言忆起那天在教堂祷告的娉婷身影。
会是她吗?
邵莫言倚着厨房的门边,静默地看着芷柔忙着准备晚餐。
这副情景,他不知梦了多少回,盼了多少年。他眷恋的瞧着这一切,想像她是老婆,而他是老公,想像这间屋子是他们俩温馨的家……
「好了。」芷柔轻脆甜美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
当芷柔正想朝门口喊邵莫言时,就见他已经自动的帮忙把菜端出去了。
他真像鬼魅,死气沉沉的,连走路也轻得没有一点声响。
芷柔自烘碗机里拿出两副碗筷,走到饭桌,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破天荒的第一遭,芷柔听见邵莫言主动打开话题。
「为什么你一个人住在这郊区,不害怕吗?」他自私的想了解更多和她有关的事,明知再过二十天,他就得立刻离开她了。
有进步了!这些天以来,他不再少说话,虽然每每都是她先提出话题,但对于她的问题,也不再以静默相对。
「不会啊!我觉得在这里很自由。」芷柔笑着回答。
很奇怪的女孩。
「为什么不和你的父母一块儿住?」
「我没有父母。」很自然的,芷柔这么告诉他。
「对不起。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芷柔抢走了发言权。
「不用道歉。」她制止他对自己的歉意。
「我是个自由的孤儿。」丝毫没有感伤,她反而还满欣喜如此的样子,这让邵莫言百思不解。
芷柔看见他的表情,索性为他解答困惑。
「自我有记忆以来,我一直是一个人,不,应该是还没记忆时也是一个人。我在圣母玛莉亚学院长大,里面的修女、神父看着我慢慢成长;在学院里,大家几乎很少说话,自然结成朋友的就寥寥可数了。拿到自己的监护权后,我便离开了学院,独自在大台北生活,直到最近才搬到这儿。」
她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过去,平顺的像在陈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没有想过找亲人吗?」她很独立,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她像在掩饰着什么。
芷柔眼里掠过一丝凄凉,莫言也注意到了。
「既然他们不要我,我又何必去增加他们的困扰。」芷柔佯装很专注的吃晚餐,但她却没注意自己的一双筷子开始不安地翻动着碗里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