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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呀?”她问道。

  “我妹之凡啊!”以樊高兴地说明,“你很久没见到她了吧?这家店是她开的。”

  “真的?”柴雁略感兴趣地扬起一道眉,对之凡露出个微笑,正朝他们走来的之凡倒是笑得有点僵。

  “哥、柴雁。”之凡和他们打招呼。刚看到以樊时她还很高兴,但当她发现他对面坐的是谁时,高兴的心情全没了。

  “好久不见,”柴雁和善的笑容让之凡警戒起来,她们以前可没那么要好。“我记得最后一次看到你时,你还是个刚上高一的小丫头呢!现在变得那么漂亮了。”品味却不怎么高。柴雁扫视她的穿着后在心底补充评论,她显然和柴桑一样酷爱衬衫、牛仔裤,搞不好她们会成为好朋友。柴雁在心底嗤笑。

  “谢谢,不过你更漂亮。”而且比狐狸精假仙百倍。之凡冷冷地说,打从心底讨厌柴雁,深信那明亮的笑脸背后是恶毒的批判。劭深说柴雁的名字在上流社会里响叮,每个养过情妇的男人一提起她,眼中无不露出兴奋的光彩。他之所以没早点说是因为最近才知道,以樊开始和柴雁来往后,他才着手查探。

  之凡很生气,她想告诉以樊,但劭深叫她先别管,以樊和柴雁正处于热恋期,他们说任何话都只会让以樊觉得他们在挑拨离间,不如让他自己发现真相。但之凡不服气,万一发现真相后让以樊对女人丧失信心怎么办?不要哥哥被个无耻女人伤得那么重。不过她也承认以樊不见得会听她的话,所以才百般不愿的按兵不动,着急地等着柴雁露出狐狸尾巴的那一天。

  之凡并不想和柴雁多聊,仿佛感受到她的心境似的,苏劭深正巧跨进店门。一看到他,之凡近乎雀跃地向柴雁道歉后走向劭深。

  柴雁惊喘一口气,两眼圆睁地着刚走进门的男人,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兴奋地疾速鼓动。老天,那男人是个极品!表面上穿着高雅的绅士,但他绝对野性、不易驾驭,她已很久没碰过这类型的男人了,瞧他那张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俊帅脸庞,和那副高大结实的完美体格,她可以轻易想象出他裸体的模样。

  他和柳之凡是什么关系?两人似乎很亲密,他低头吻了之凡一下,两只手臂有力地环在之凡腰上,如此举动宣示着他对她毫无保留的占有欲,接着他的视线转向柴雁和以樊,当他与柴雁四目相对时,她的心脏跳得更疯狂,他有礼却冰冷地朝他们点头。

  柴雁全身血液不由自主地燃烧起来,气息也变得短促,背脊一片酥麻,双颊泛着兴奋的红晕。她对自己身体流露出的讯息毫不怀疑,她要那个男人,他的危险、冷酷像磁石般吸引她。她开始嫉妒柳之凡的好运气。

  “柴雁?”以樊的声音令她回过神,他正皱眉质疑地望着她。“你看呆了。”

  这白痴吃醋了。柴雁烦躁地想道,才和他睡过两晚,他就认定她是他的女人了。

  “那男的是谁?怎么和之凡那么好?”她多此一举的问。“之凡的男朋友。”以樊回头看他们时,他们正走向通往二楼的门。

  “穿得那么好,他是做什么的?”柴雁的视线亦步亦趋地跟着那对男女。

  “四季集团总裁。”

  “四季集团总裁?!”柴雁惊喘出声,这下子她更嫉妒柳之凡了。

  “你知道四季集团?”

  “废话!只有像柴桑那种没脑筋的人才会不知道。”柴雁朝他翻个不耐烦的白眼。

  以樊眉尾上扬,纳闷平时表现得那么爱护妹妹的柴雁,怎么会突然骂妹妹没脑筋?

  “说到柴桑,你是不是没告诉她你要搬回去?”以樊想起柴桑讶异的表情。

  “我做事不需要向她报备。”柴雁的表情似乎显示柴桑没资格对她的任何决定有所干涉或了解。

  “你什么时候搬家?”以樊试着不钻牛角尖,他认为柴雁只是因为和曲织旋争执的事而心情不好。

  “过几天吧!”她敷衍道。

  “要不要我去帮你?”以樊兴致勃勃地问。

  “不用了,我爸妈会来帮我。”柴雁挥手打发掉他的问题,那口气仿佛在说她拥有两个现成的奴隶。

  以樊的心情染上阴沉的色彩,柴雁今天的态度和前几天大相径庭,除了曲织旋的事外,他还有另一层他不知道的秘密,也忍不住怀疑可能和苏劭深有关。

  ???

  柴雁搬回家来住令柴庶寅夫妇既错愕又欣喜,消息宣布的隔天中午,整条巷子里的男女老少几乎都已知道此事,他们的好奇恍如北极星在夜空闪烁般明显。

  “蠢毙了!”柴斌喃喃骂,两眼闪着嗤之以鼻的光芒,看向在门外和周希玲高谈阔论的几个家庭主妇们。“一群蠢人!”

  柴桑从画本上抬起头,视线向下移,那群女人音量高亢,坐在她房间的阳台上都听得一清二楚。她们不只讨论柴雁要搬回家、和前夫貌合神离,还讨论哪天是嫁女儿的好日子,显然她们都觉得柴雁过阵子会再——和柳以樊。

  柴桑不知道事情是怎么传开的,可能有人见到以樊和柴雁同进同出吧!一星期以来,整条巷子里充满了以樊和柴雁成为情侣的耳语,柴庶寅夫妇本来很震惊,他们一直以为女儿、女婿的感情融洽,突然间却要离婚,女婿人选即将变更令他们不知所措。一开始他们不断询问柴雁为什么要离婚,最后柴雁让他们相信她不适合在台北生活,她想留下来陪家人。由于柳以樊的身份比陆雍泰高,柴庶寅夫妇最后便不再过问,并对柴雁的新恋情保持乐观。

  “我敢说大姐过几天又会搬出去。”柴斌背靠阳台栏杆说道。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柴桑的注意力又放回画本上。

  “直觉,”柴斌傲慢地努努嘴,“大姐根本不想待在这个家,她只是回来暂住。”

  柴桑衷心希望柴斌的直觉是对的。这一个礼拜来她没和柴雁打过照面,尽量避开柴雁,一看到柴雁会忍不住想起她伤陆雍泰有多深。最令她无法接受的是柴雁的新情人竟是柳以樊,柴桑试着接纳他的新身份,结果她几乎放弃尝试,一方面想警告他柴雁不是好女人,另一方面又不想理会柴雁的私生活,两种矛盾在心头互相冲击,她选择避开和那对金童玉女碰面的机会。

  “二姐,纹婷问你什么时候带她去医院?”柴斌的口气倏地变得紧张。

  柴桑停下手上的铅笔,直盯着画本的虚构人物沉思。

  原来柴斌突然跑进来找她是为了这件事。他进来打扰她作画已不寻常,但刚开始她并没有多想。三天前她和柴斌那已怀孕两个月的女友李纹婷谈过后就没跟柴斌讨论过这件事,一方面为柴斌的诚实而松口气,她亲自陪李纹婷去验孕,而另一方面则是这些天来,她满脑子都是工作和柴雁复杂的交际关系,没多分一点心思用在选择日子上。

  李纹婷很坚持堕胎,也不愿意让家人知道。她跟柴斌一样认为两人不会结婚,虽然现阶段很爱对方,但以太过年轻为理由,他们都不抱持两人会长久交往下去的希望,只能怪自己的疏忽让这个小生命成形。

  柴桑不愿意结束一个新生命,那是她弟弟的小孩,和她流着部分同质的血液,若非考虑到两个年轻人的未来和意愿,她不可能有扼杀自己外甥生命的念头。但她答应过柴斌要解决这件事,再怎么磨蹭也只有一个结论,何不早早了结了呢?

  “后天吧!”柴桑沉重地允诺道,“下午我会载她去医院。”

  柴斌喜出望外的蹲在柴桑脚边,满怀感激地望着她。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柴桑并非故意泼柴斌冷水,她只想让他有所警惕。她可以纵容他这一次,但若他下次再犯,就妄想她会伸出援手,他已年满十八,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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