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该起身啦!你不是要上早朝吗?」小喜子催促的声音又在纱帐外响起。
昨夜的「春梦」如浪潮回涌,她咬牙闭上双眼 难道那是真的?
是谁胆敢侵犯她这个太后?
怒气填膺,她睁开双眸,缓缓转过身去,同时也敏感的察觉到双腿的乏力、腰肢的酸痛,还有双腿间的不适。
然而始作俑者还在她的床上,面具下的大眼无畏的笑睬着她……杀气顿时在她眼中萌生。
自从娘死后,她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冲动,想要立刻置某人于死地。
「太后……」小喜子出声轻唤。
「小喜子。」她平静的开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害她腰酸背痛的罪魁祸首。
这大胆狂徒竟敢侵犯一国的太后,就要有为此而死的觉悟。
「是的,太后。」
「今天哀家不上早朝了,去替哀家取把大刀进来。」
「太后要大刀作啥?」小喜子不解地问。
「哀家很久没练刀了,难得现在有个人可以练习。」
她看到木子英咧开嘴,似乎笑得很开心。
笑,再笑呀!等刀砍在他身上,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小喜子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只要照做便是。出去时把门带上,记得叫禁军把飞云宫团团围住,让一只蚂蚁都爬不出去。」她咬牙说道,一定要教他插翅难飞、粉身碎骨。
「太后……」
「还不快去!」她的声音陡地提高八度。
「是,小的这就去。」小喜子急忙领命离开。
等到门被关上,她一止刻不顾疼痛的翻坐起身,伸手往那张充满笑意的脸庞挥去,毫不留情。
但预期的巴掌声并没有响起,因为他接住了她的手。
「原来你是太后呀!」
她挣扎的怒喝:「放开!」
「那么你不叫兰香,应该叫姜永芳吧?」
「你是怎么闯进来的?」她厉声质问。
他却不甚在乎的耸耸肩,「晃着晃着就进来了。太后,可满意昨晚的服侍?」
他笑得可得意了。
她气红了双眼,今天若不劈了这无法无天的采花贼,她就不是太后!哀家要让你死无全尸。」
「你不会这样做的。」他很笃定的说,接着慢慢坐起身来,露出结实精壮的身子。
脸颊飞上两抹红霞,她害羞得别过脸不看他。
姜永芳沉下睑,严肃地开口:「玷污太后,唯一死罪,你等着领死吧,」
他的眼中毫无惧意,反而慵懒的躺回床上,「说到太后……敢问一国的太后怎么会是个处子?」
他掀开丝被一角,露出落在雪白被褥上的点点殷红,刺眼得令人不适。
她急忙拉过丝被遮住血渍,朝他大喝:「不干你的事!」
他对她摇摇手指,「错了、错了!既然妳已成了我的女人,妳的事就是我的事。」
「无耻!」她扔出枕头丢中他的脸。等一下小喜子回来,她会拿刀将他砍成十八段,然后弃尸荒野,任鸟兽啄食……等等!待会儿小喜子回来,她这模样怎么见人?
姜永芳急忙捞起一旁的衣服穿上,没想到他的大手竟袭了过来。
「喂!你不想瞧瞧你男人的模样吗?」
她钻出他的怀抱,脚尖点地,才一使力就酸软得令她瘫倒在地,吓得她脸色大变。
怎么回事?她扭到的不是这只脚呀,
「谁教你昨晚那么热情?瞧你累成这样,何苦呢?」他趴在床上,幸灾乐祸地说。
她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杀了你!」
「嗯!」他点点头,「我一直以为你想这么做,可是这么多年来,你为何迟迟不动手?」
他在胡扯什么?!
「我可不是你的继母。」她把衣服穿好,遮住赤裸的身躯,对身上的欢爱痕迹视若无睹。因为那是耻辱,等一下她必须刷洗干净,眼前的人更不能留!
「如果妳是呢?」他正经的瞅着她。
「怎么可能,我根本……」一个念头掠过脑海,止住了她想说的话。如果她是他的继母,那他不就是那个!一无是处、傻得跟白痴没两样的皇帝?「呵!」不可能,那个皇帝的傻劲是从娘胎带来的,他的没用也是天生的……所以他不可能有眼前这男子的敏捷身手、结实身躯,以及这么狂妄的态度。「不可能。」她冷哼,更别说他的嗓音根本不像李世英。
「可别这么笃定喔!」
她的眼睛忽地睁大,这声音……分明就是李世英。不……
他的手移向脸上的面具,「要不要亲眼看看?」他就要揭开面具,露出庐山真面目。
「不要掀!」她连忙阻止。
但他就是要掀。
他揭开了面具,露出俊秀带笑的脸庞,的确是……的确是……
「皇上。」她颤抖的认清了事实。天呀,地呀!谁来告诉她,她还在作梦,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你有许多事必须向朕解释清楚。」李世英正经的凝视她,平日憨笑的傻样,已不复见。
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唯一想到的是一国的太后跟皇帝搞在一起了,这真是古今中外,从未听闻的「创举」
「你……你……」她羞得说不出话来。
他扬眉,「朕很好,太后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妙,身体不适吗?」
不是!是遭受太大的打击,她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我……」
「你放心,朕以后会好好对你,绝对会努力克制,不再让你累得像昨夜那般辛苦。」
还……还有以后?她要晕倒了……
「不可以!」
他不屑的冷哼一 声,「可以。」
突然间,她顿悟了,她错看他、错认他了;他不笨,他不是没用,他是聪明、他是惊世骇俗,还有……他是变态。
「你、你装傻!」她嗓音颤抖的指控。
他没否认的耸耸肩,还冲着她笑,「而你装坏。」
危险!他太危险了。
她不断往后退去。千不该、万不该那夜放纸鸢,倒霉遇到「真正的他」;只恨现在一脚受伤、全身乏力,没能逃离他。
「听着,我们得想个办法……」她极力思索解决之道。可恶!为什么她不会昏死过去?为何还清清楚楚的醒着?
「嗯,朕在听。」
「我们就当作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无力的建议。
他偏首,「不要。」
「那你要什么?」她咬牙问。
「朕要妳做朕的女人。」
「我是太后。」她提醒他。
「那又如河?」
天……他根本没将伦常放在脑子里嘛!当初他的夫子是怎么教的……要是被她找到,必定重罚。
「于理,我是你的母亲。」她再度提醒。
他斜躺在床上,「朕是你的第一个男人。」照理说,他是她的丈夫。
「但名义上……」
「为何父皇没碰过你,却封你为皇后、为太后?」
呃,这个……「不干你的事。」
静默笼罩二人,气氛顿时变得诡异,晨风吹了进来,翻动床边的纱缦,让他们眼中的对方时而清晰、时而蒙眬。
「太后,小喜子带着你要的刀回来了。」宫门外传来小喜子的声音。
他慢慢的起身,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她,用她听得到的声音低声说:「朕昨晚来此无人知晓,你大可用外头那把刀杀了朕,然后毁尸灭迹,宣布朕已死或失踪了,然后你就可以掌握政权,逐步称帝。」
的确是个好办法,但她无心称帝,也无法狠下心杀了他,况且她最大的愿望是……
「小喜子。」她开口,声音平静且带着威严,「进来,就你一人。」
李世英没动,只是静静地隔着纱缦看着她,等着她的下一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