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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页

 

  白玛点点头。

  “真看不出来……”他讶异低喃,在他眼中,她顶多十八而已。她是他见过最纤细柔美的女子,一身清灵的气 质,还有一双深幽的眼眸,芳华正盛却又担负着许多秘密及哀愁,轻易就能勾动他的同情。

  他微惊,突然意识到这些心思来得莫名其妙,也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过于专注的目光引得她脸颊微红。

  “小白实在不好听,以后不能这样叫你了。”他轻松一笑,化解心头的尴尬,“你的名字有什么特殊含意吗?”既非汉人,名中多少有些意思。

  她伸出手指,在床上写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也因此他才恍然大悟她名中的玛字,是玛瑙的玛。

  “在藏文中,白玛的意思是‘莲花’。”她轻语。莲花?尉迟靖微怔,深邃的眸一瞬也不瞬地凝望着她。

  没错,她的确像一朵清晨初绽的馨莲,雪白无瑕,摇曳着轻甜的气息……

  “今后,我就唤你白儿。”他的眼眸深沉依旧,但望着她时却隐隐发亮。

  “白儿……”白玛唇微启,念了几次,脸颊又染红了。

  这两个字听起来,好温柔呀!但最教她在意的,是他唤她时温和的模样。

  好奇怪,她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急?越看着他的眼睛,她心头越有一种……甜甜的感觉,但又掺着些许慌乱。

  她突然捂住胸口,低喘一声。

  “怎么了?”他倾身向前,担心地问。

  “我的心……突然痛起来了。”她难受地说。

  “这是难免的,你的心脉受到重创,要休养一段时间才会痊愈。”他边说边起身走向门口,“你等等,我去叫下人把熬好的汤药端来。”

  她点点头,乖乖地看他离开房间。

  等他走后,她闭上眼倚靠着床头,忍受着阵阵刺痛的感受,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明眸倏然睁开。

  她现在是什么模样?二十岁的身体,和小孩子不一样吧?

  把丝被敞开了一点,她紧张地瞧了眼自己,立即目瞪口呆;她的胸前丰楹柔软,腰肢有了窈窕的曲线,双腿也变得修长了,身上的肌肤映着粉嫩的光泽,一点也不像孩童时那样毫无血色的苍白。

  在她眼中,这副身体就像是陌生人的,散发着成熟的魅力,她瞧了又瞧,觉得一切好不真实。

  直到一阵开门声传来,她才猛然回神,赶紧把自己包好,一抬头,尉迟靖已端着碗站在床边。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该不是发烧了吧?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什么……”她嗫嚅,觉得难为情的要命,等他把手收回去,她才在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没看见她方才的傻样,她正暗自庆幸,但一想到长大时他也在场,也许不经意之间还瞥见了她的身体,她的脸又红透了。

  “你真的没事?”他在床边坐下,越看越觉得她脸红的怪异。

  “真的,我只是……心脏不太舒服。”她小声地说,眼神很心虚。

  尉迟靖眉微蹙,眼中掠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快点过来喝药吧!”

  白玛朝他坐近了一些,见他举着碗,似乎打算喂她,她只好忍着羞怯,低头啜了口药。

  但这一小口,却差点让她吐出来。

  “呜……好苦!”她勉强咽下,柳眉皱成一线。

  “会吗?应该还好吧,里面又没加黄连。”他漫应着,又将碗凑向她。

  “这真的好苦,我不要喝了。”白玛猛摇头,一口拒绝。

  尉迟靖眉微场,唇角露出淡笑,“白儿,你有伤在身,不喝药怎么行?你不想让我担心你吧?”

  白玛的心怦怦狂跳起来,她觉得好紧张,不知道是因为他和善的微笑、温柔的语调,还是他竟然会担心她?

  他只是随口讲讲的吧?她很清楚,自己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又想偷经书,他没把她赶出去已经很好了,又怎会为她担心呢?

  但面对他的笑脸,她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我喝就是了。”她鼓起勇气,低头喝了一大口药,咽下后喘了许久,才能再喝一口,好不容易把整碗药都喝完了,她赶紧捂住嘴,生怕自己会把喝下去的药全呕出来。

  她那副痛不欲生的模样真让尉迟靖大开眼界,他从不知道喝药是件这么“恐怖”的事。

  “你还好吗?”他怕她会喘不过气来,轻轻拍着她的背。

  白玛勉强点头,好一会儿才微弱地说:“原来药这么难喝……我从来没喝过。”

  也许西藏没有汉药吧!尉迟靖理解地想,对她一笑,“这样好了,下次我帮你准备一些糖,让你配药吃。”

  她抬起头,眨了眨犹带泪光的水眸,眼神很稀奇。

  “糖……我也没吃过。”

  尉迟靖难掩惊讶之色;西藏连糖也没有?不可能吧!难道她的生活特别苦,连药连糖都得不到?

  心头漾起异样的疼惜,他暗自揣测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去,直觉告诉他,她可能吃过很多苦,过着教人意想不到的生活……

  等她的伤好一点之后,他会问清楚她的身世的,虽然经书和喇嘛的秘密都很重要,但他现在却更想了解她。

  “你累不累?再休息一下吧。”他起身预备离开,但眼光瞥见了拦着的纸包。

  他伸手取了过来,“啊,衣服得先穿好,否则会着凉的……你会不会穿?”

  虽然她说自己已经二十岁了,但先前她都是一副小鬼的模样,他猜想她并没有做过姑娘的打扮。

  白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衣服穿到身上就好了,哪有什么会不会穿?

  “姑娘家的衣饰很繁复,一层又一层的……”他边说,边抖开那袭水蓝丝衫和同色的罗裙,“这是穿在最外面的。”

  而后又抖开一套素白的里衣,“这穿在里面,睡觉时不用脱了。”

  最后他持起珍珠色的软兜和轻薄的绸裤。

  “这两件是贴身衣物,软兜贴胸穿着,丝绳系在颈后。”他拿着那件小小的兜儿,朝自己胸口比着,只差没亲自表演怎么穿上打结。

  白玛脸儿微红,既是最贴近身躯的衣物,那应该隐密无比才对,被他这样大大方方的拿在手里,还在身上示范比划着,她看了好窘。

  尉迟靖似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继续细心说明。

  “这件小小的裤子则……”他拎着又薄又小的绸裤往腰间一比。

  够了!白玛简直快晕倒,她伸长手,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东西。

  “多谢你的解说,我自己会穿。”她涨红着脸说。

  “是吗?那就算我多事好了。”他狡黠地眨着眼。

  看见那抹坏笑,她登时明白原来他在捉弄她,绯红的小脸凝起一层寒霜,黑瞳闪露灿灿怒火。

  尉迟靖凝视着她,嘴角微露笑意,他就知道这个小东西宜喜宜瞠,就算生气,也美的教人移不开眼光。

  “我有没有说过,你红着脸的模样很可爱?”他轻笑,有感而发地想着,就算是莫愁湖畔的红莲,也比不上她颊上那抹粉嫩嫣红。

  带着潇洒的笑容,他转身离去,留下白玛怔然良久,迟迟无法由他的俊朗笑脸中回神。

  她对他的笑越来越没抵抗力了……她轻叹一声,不懂心底怦怦然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低下头,她看见一床的衣物。

  眼前美丽的色彩挑动她心底最深的渴望,她已经等了十年了,她真的好想长大,面对这些精致优雅的衣衫,她终于有了一丝丝的确定,梦想真的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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