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不解的望向他,“什么?”
瀚宇温柔地叙述着,“我的初恋──你见过的草莓学妹。那时,她就是从后门上掉下来,而我接住了她……”他的目光像在遥想过去,却不知清影被他伤了心。
“你和她……不是分手了吗?”她惶惶的问。难道瀚宇还挂记着草莓学妹?那她怎么办?
瀚宇不答反问,“你和沈傲泉也在最近分手了,难道你不曾想过他?”
“我……”清影说不出话来。她和傲泉根本不是正常的情况,这一切怎能说得明白呢?
没错,与傲泉分手后,她当然有几次想起过他,但很快就教她硬生生地截断思绪,因为她爱的人不是傲泉,她该“想”的人是瀚宇才对。
“你还是会想着他,对吧?”瀚宇说。“我不明白你和他为何要分手,但两个曾经交心的人,要忘记彼此毕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和他不适合。”清影只能这么回答。
“是吗?”瀚宇陷入思考,“适不适合的确是个很大的问题。但我以为像他那么爱你,而且依照他喜欢掠夺的个性,他没道理会放开你。”
听见“爱你”这两个字,清影震了震,仍旧选择回避。“你呢?你那么喜欢草莓学妹,又为什么放开她?这是不是表示你爱她不够深?”
“相信我,我已经后悔了。”瀚宇扯出一个蓝色的微笑,“我不想她痛苦,却忘了放开她之后,痛苦的会是自己。”
那么,放开她的傲泉,此刻亦是同样的心情吗?
清影摇摇头,试图阻止自己再想到过去的情人。
瀚宇突然唤住她,“帮我个忙吧。”
“什么?”
“那个。”瀚宇的下巴朝三楼的方向扬了扬,透过窗户,就见傲泉正居高临下地瞪着他们。“看在你和他有交情的份上,你帮我多开导开导他,说我和你只是普通朋友,他不用老把敌意和嫉妒放在我身上。”
清影为瀚宇那句“普通朋友”而凉了心,强撑微笑,“是你多心了。我和他已经分手,他不会为了我而吃你的醋的。”
“是吗?”瀚宇若有所指地回答,而后留下清影迳自离开。
☆ ☆ ☆
听说傲泉另外交了新的女朋友,同学年另一位冷艳型美女。
一开始听到这消息,清影有阵不舒服的感觉,像是某种失落感或遗弃感什么的,但她强迫自己不准多想,只能把心思放在瀚宇身上。
虽然瀚宇对她的情意毫无所觉,也似乎没打算与她成为情侣,但她仍不放弃对他的感情。为了更接近瀚宇,她找来盛青帮忙。
“你终于想开啦?现在明白还是‘身体健康’的男人比较有保障,对吗?”盛青调侃她。
“找你帮忙,你扯这个做什么?”清影轻咬下唇。
“哟,我调侃一下都不成吗?当初早叫你放弃那个‘病号天王’你不听,现在再来找我帮忙接近瀚宇,我就不能利用这个机会端端架子吗?”
“你帮是不帮?”清影抿紧唇,美丽的容貌颇有冶艳的风情。
“帮,女王陆下的旨令,微臣岂敢不从。”
盛青一点时间都不浪费,当晚就拉着她前去瀚宇家。
瀚宇一身轻便地开门迎客,见是盛青和清影,他愣了一下,倒还是笑脸相迎。
“怎么会想到来找我?”
“无聊啊。”盛青大剌剌地领着清影进门,来到客厅,眼见瀚宇房门没关,又拉着清影往瀚宇的房间去。
“不好吧。”清影低嚷着。毕竟是进入自己心仪对象的房间,她的羞怯是一定的。
“笨,要想得到瀚宇的心,就得先知道他的底细啊。”盛青如此回答。
瀚宇端着茶具随后进来,两人又恢复安静。
“怎么这么乱?平常你房间不是这样子的。”盛青首先开口问。
“正在整理一些旧东西。”瀚宇笑将一杯开水递给清影。
清影脸色微红,接过开水轻啜了口。温温的开水润泽了她的心,鼻间嗅着瀚宇房里特有他的气味,感觉就像被他拥抱一样。
“这是什么啊?你一个大男人,房里竟有这种绒毛娃娃。”盛青捉起身旁一只长约五十公分的黄色米飞兔,满脸惊怪。
瀚宇脸色黯了黯,“那是草莓的。”
提到草莓学妹,气氛倏地尴尬起来。
清影顿时想到傲泉的房间内,一样有着她未带走的物品。傲泉会怎么处置那些东西呢?
她陷入思考,盛青则突然轻咳一声,暗示她难得来瀚宇的房间,可得好好花心思了解瀚宇,别顾着发愣。
清影回神,淡笑起身走向书桌,随手拿起一个覆盖在桌上的相框,试图转移话题,“这相框装着谁的照片?怎么覆倒了也不拿起──”
一拿起来,上头赫然就是草莓学妹的笑脸,旁边还有瀚宇留下的亲笔字迹。
上头写着:草莓草莓我爱你。
这下子尴尬和静默达到最高点,盛青瞪了清影一眼,骂她哪壶不开提哪壶,清影也满腹委屈。
瀚宇房里全是草莓学妹的阴影,她的进驻反像是格格不入的外人。
那种隔阂感令她觉得难受,清影强撑起一个微笑,“对不起,我临时想到家里有事,先走一步了。”语毕,她再也受不了心里的难过,飞奔离开。
☆ ☆ ☆
事情究竟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
回到家,面对又在吵闹的父母,清影数度想居中调解,仍是无效。
心里的怨怒爆发,她真恨不得自己未曾来到这世上,未曾生在江家!
甜蜜的表相破裂,她再也没有力气假装。
现在,瀚宇的心里没有她,傲泉又有了别的女人,她已是两头落空,什么都没有了。
清影不理会父母,一进门就跑回二楼的房间,难受的感觉犹不止,逼得她冲到厕所去干呕一阵。
为什么同样十七岁的年纪,她的青春就是比别的女孩来得复杂和混乱呢?
谁来救她脱离这一切?
才洗把脸,恶心的感觉再度涌上来,对着洗手台,清影又是一阵干呕。
怎么回事?只是心情上的难过也会影响到身体吗?她从来没有这毛病的呀!
斜斜歪歪的躺回床上,手机突然响了。
“喂?”她抚着腹部,仍觉得胃部不甚舒服。
“我系雨啦。”
“什么事?”
“跟你借钱。”
“多少?”
“一万有没有?”
“一万?!”清影拧眉。她的存款虽已达到七位数,但一万元对于一个高中生而言,仍不是小数目。系雨借这么多钱做什么呢?
不待她问,系雨就回答了,“到底有没有?小芳怀孕了,RU486还没开放,她怕吃了会血崩至死,就找大家帮她凑钱堕胎。”
手机至清影的掌中掉落至木质地板上,抚在腹部的左手开始发抖。
“不,不会的,不曾这么巧的。”她摇摇头,对于地上手机传来系雨的叫唤听而不闻。
不会这么巧的,她不相信自己会落到这种地步。
已经与傲泉分手近两个月,最后那几次他都有戴保险套啊!
清影恐惧地双手奋力捶打自己的腹部,“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怀孕,永远不会的……”她还念着瀚宇啊!她怎么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带着傲泉的孩子去亲近瀚宇呢。
某个诅咒般的声音又在远方飘荡着──
你种的因,已经结出意想不到的果,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不!”清影掩耳大吼。
手机那头,系雨早已断线。
“不──”她凄厉地哭号。为何命运要如此待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