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瀚宇见她脸色不对,忙问。
清影勉强抑下干呕,神色苍白,“没事,只是早上吃了不干净的食物,有些不舒服。”
“还好吗?”
“没问题的。”清影强笑,复又急着追问瀚宇先前的答案,“你觉得呢?我们之间有没有成为情人的可能?”
无视清影期盼的目光,瀚宇的回答是一阵爆笑,“够了你,身体不好还能开玩笑。”他笑着伸手轻掐清影的脸颊,“你想当我的女友,还是等下辈子吧。”
☆ ☆ ☆
期末考前,“如风高中”的校园内又有了新的流言。
传说二年级的赵清影突然转学至台中,原因不明。事情可能与她的旧爱沈傲泉有关,但也有人说她在消失前的几个星期,都是和刘瀚宇走在一起的,所以刘瀚宇也难逃关系。
谣言一阵起伏,总因当事人都没有反应而迅速平息。
不该走的人都已离开了,留下来的人则继续猛挖新的八卦来嚼舌根。
第六章
再次听到清影的消息,已经是一年后的事。
她因长相出众而被某经纪公司挖掘,以拍广告起家,慢慢也开始往戏剧界发展。
“这一年多来你跑哪去了?连个屁都不与我们联络,太没义气了。”王盛青一见到坐在餐厅角落的清影,立刻赏她一顿责骂。
清影戴着墨镜,歉疚的笑了笑,“瀚宇呢?他不来吗?”
“他要迟一点。大学刚开学,他被选作新生代表,有很多事要忙。他叫我们先点餐,不管多晚,他一定会到的。”
“大学……”清影一阵失落,若没有“那个人”,她一定也和其他同学一样,在今秋进入大学就读了;她的成续曾是那么杰出,就是要申请进入第一志愿都没问题──
“对了,你上哪一间学校?瀚宇在罗斯福路,我在阳明山,你呢?”
“我……”清影淡笑地摇头,“没有。”
“没有?”盛青怪叫,“怎么可能没有?你的成绩那么好,我猜你没跟瀚宇上同一所学校,至少也该到木栅或新竹那几间……”
“我已经开始工作了,时间不定,很难继续读书。”
说到这个,盛青当然也早从电视上看到清影所谓的工作,他不甚赞同,“你家不是很有钱,干嘛出去抛头露面?”
“那钱是我父母的,不是我的。”
“这话就奇怪了。”盛青一脸怪异地瞪着她,“你家就你一个独生女,难道你爸妈还小气到不肯替你付学费吗?”
“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一言难尽。”
“喂喂喂,有点诚意好不好?”盛青不满意她的逃避,“咱们这么久没见,你就这个态度啊?”
瀚宇来了,适时替清影回答,“她有难言之隐,你也要死缠烂打、强迫她说出来吗?”
“嗨。”清影感激地望向他。一年没见,瀚宇瘦了些,但仍是往昔那般清朗俊逸。
“嗨。”瀚宇坐下,点了杯咖啡,继续聊天。“好久不见了,现在读哪里?我没在新生名单上看见你的名字。”
“我……”又是一个令她难以招架的问题。
盛青倒替她回答了,“她呀,选择堕落,荒废学业啦。”
清影咬唇,“只是拍广告而已,什么堕落。”
“本来就是堕落。空有好脑筋却不继续读书,不是堕落是什么?”
“我需要钱,学业的事将来再说吧。”清影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这么说。
瀚宇和盛青却同时瞠大眼睛,“你需要钱?”
“怎么回事?你父亲不是大叶的董事长吗?大叶的资产何只数十亿,身为独生女的你怎会缺钱?”瀚宇不敢置信地问,一脸关心。
“我父亲的钱是我父亲的,我不能拿。”清影低着头道,但语气中的倔强却是谁都听得出来。
“你想自立?”瀚宇问着,“可就算你真要独立生活,打几个零工应该就能养活你自己,何必连大学都不上?”
因为我要养的人不只自己,还有一个“家累”。
清影很想这么回答,但她只是笑笑地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瀚宇盯着她,久久,突然说了一句,“你和沈傲泉还有联络吗?”
清影震了震,神色强装自然,“没有。你怎会突然提起他?”
“不幸得很,他和我同校同系。”
“他?”似乎不该怀疑的,傲泉的成绩那样杰出,进入第一志愿也是理所当然。
“我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和我前辈子结了仇,这辈子遇上了,就拼命找我麻烦。”
“他为难你了吗?”清影着急的语气,听不出来是为傲泉还是为瀚宇担心。
“还好。”瀚宇耸耸肩,“但老有个人不时刺你一下的感觉真是不好受,有几次我实在忍不住想挽起袖子扁他一顿。”
“对不起。”清影满心歉意。
“何必替他道歉?”瀚宇好笑地扬眉。
清影察觉自己失言,瀚宇则已抓住她的小辫子。
“他是为了你,对不对?否则你不会替他向我道歉。”
“我……”清影陷入两难,否认和承认都不对,最后干脆不语。
瀚字则爽朗一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勉强忍受那家伙的挑衅啰,咱们朋友一场,总不好教你难做人。”
“没的事,你别顾虑我。”
“真的吗?我揍他,你也不会心疼吗?”
“心疼什么,我和他之间早无瓜葛。”
“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了。”瀚宇居然哈哈大笑。
“为什么这么说?”清影满心不解。
瀚宇笑着摇头,“相信我,你和他之间不会一直‘毫无瓜葛’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感受到他话里的“预告”含意,清影慌了。
瀚宇神秘一笑,不答反道:“餐会结束,走吧。”
他起身会了帐,领着盛青和清影一起离开。走出餐厅,面对夜色下的台北市街景,瀚宇极突然地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清影肩上。“有点冷,你披着吧。”
清影诧异地任他环住自己,完全不明白瀚宇在想些什么。
她望向盛青,他亦摊摊手,表示自己没有头绪。
瀚宇──究竟在玩什么把戏呢?
☆ ☆ ☆
送清影回家,在江家门口,瀚宇亲自下车与她话别。
“谢谢你的外套。”清影解下身上的外套还给他。
瀚宇接过,突然倾身靠近她的耳际,轻轻喃着,“原谅我。”
清影一愕,瀚宇已笑着转身离开。
望着他发动车子,载着盛青驶离,清影犹想不透好友的意思。
她转身想进屋子,暗夜中突然伸出一双手自后头捂住她的唇,强行将她拖至一辆停在阴影虚的墨绿色Jaguar后座。
熟悉的男性干净气味扑进她的鼻间,清影一阵晕眩,记忆倒回至某个星期六午后,她头一次接触这个气味的情景。
那时,她随着一名同龄的男子走进某个公寓里,他拥着她,夺去她的最初,也在她的身体与心里烙下他的印记。
“记得我吗?”附和着她的回忆,他的声音响起。
黑暗中,她看见他眼中闪耀的光芒,如同黑豹凝视着猎物般──
她就是他的猎物!
清影挣扎着,傲泉仅用左手便将她的两个手腕钳至她背后,“记得我吗?想过我吗?”
“不……”她喘息着。
而他不接受她的否认,“那么……你记得这个吧?”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舌尖蛮横地侵入,强迫她接受并予以回应。
激烈的挣扎被他强硬地化成纠缠,他紧拥着她的腰,将她的身体牢牢嵌入自己的怀里。